第29章 万万配不上做我凤敖之妻 (第2/2页)
不得不说,听到能将云府外派离京,云听真是心动了下。
一是为原身受云府十多年磋磨最终导致她意外身故的同情,再一个,便是对自己会落到如今地步的迁怒。
若非云府为一己私利将自己诓骗盛京,她怎会与这凤敖结识,更怎会至到如今背离明霖背离婆母,要与他虚与委蛇受他左右之地!
她甚至想,既那云府那般想要高升,就该让他们坠入泥土,一辈子被不甘后悔所困,才能解她与原身心头之恨。
可她旋即,她猛地心中一惊身上发冷,瞬间便自那迁怒中回神,而后手指冰凉的抽动了下,她诧异于自己怎会有如此恶毒的想法,亦害怕自己内心竟是这样黑暗。
她咬了下舌尖轻轻摇头,她告诉自己不是她恶毒,而是若原身没死被骗回盛京,怕是此刻早已成了云府与淮安侯府的鱼肉。便是自己,若无凤敖当时城外相助,怕是也难逃不幸。所以,自己与原身两条人命,及原身母亲的命,都可算是丧于云府之中,他们若真能受到报应,才算得上是罪有应得。
遂她并未回应凤敖方才所提之议,他做与不做,自都是他说了算。若他当真为美色所惑收拾了云家,便算解了她与原身受云家所害之苦,至于之后他家如何,便再与她无关。
若他只是一时敷衍,她不报希望自也不会失望。
但无论如何,她都得要争取隐姓埋名,不能被人探知她的过往,进而挖出明霖与明家,令他们再遭风雨,徒增污名非议。
“听你之意,仿似我以一正妻变作见不得人的女子还应心怀感激不成?!你要如何那是你的事,我说不去就是不去。”
她虽表情冷淡不耐,语气厌烦生硬,可凤敖却硬是听出她隐有丝撒娇之意,心中便顿然心花怒放,甚至还暗忖着,这小妇人可算是识了时务开了窍。
“行,爷的事就爷的事,别的爷都应你,但这盛京你必得跟爷去,什么见不得人的女人,爷何时说不给你名分了?”
云听心中烦躁,面上也毫不掩饰,梗了他一眼烦道:“左右不是明媒正娶之妻,通房侍妾外室,在我看来无有区别。”
凤敖却是微眯了下眼仔细打量她脸上的神情,他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她是在向他讨要名分,反之,她甚至是不屑于要他给的名分,念头一升,方才将将升起的愉悦便就又顿失意趣。
但不管是这名分,还是要不要回京,拿主意,做决定的,从来都是他凤敖。这小妇人在他面前委实太过无礼,半分温柔小意尊重夫主之意都无,确得是要让她明白她眼下的处境了。
“你怨爷强取豪夺了你,可你莫要忘了,若非我,你早已是那守尉之子房中的玩物。即便不是我,以你这般姿貌,早晚是他人觊觎抢夺之物。如斯对比,你便应知,唯有爷是真心待你,不曾做过任何伤你害你之事。便是你现在那娘家,爷也都吩咐人照看着,所以,你应该要紧紧的抓牢我,因为只有我,可以为你提供庇佑,让你免去成为富商豪强之间,辗转飘零的,礼物。”
云听猛地一震,体内的血液也如被瞬间冻结,冰凉彻骨。
她知道他口中的话并非无中生有,明家当时只剩下婆媳二人人丁凋敝,便是明老夫人善管家铺可维持明家不至于破败,却在那些觊觎她的人眼中,要从明家夺她,无异于探囊取物轻而易举。
但那已是过去之事,她闭了闭眼深吸口气让身子放松下来,便又听得他继续说道:“爷宠你纵你可以,但你应知,以你的身份过往,是万万配不上做我凤敖之妻的,”
见她猛地冷下脸,他又不自觉挽救了句:“但爷甚是喜爱听儿,便可允你在主母未过门时,府中唯你最大,便是那掌家权,你若愿意,爷也给的。你若争气能为爷生下子嗣,那爷就请了宫里圣上,提你为侧夫人,如何?”
如何?
云听晶眸转动看着他含嘲冷笑:“太尉大人多虑了,我一寡妇之身岂敢染指你太尉妻子宝座,我这不洁之身自是更无福孕育子嗣,我之身份过往,自更是无法宣之于口的丑闻,我一寡妇能被堂堂太尉看上已是走了大运,我合该是应喜极而泣感念太尉大人饥不择食能瞧的上我的大恩,我更该懂事些不要名分不要尊严,只做你太尉凤敖一个人的玩物!”
“你!”
小小妇人口舌之锋竟如此厉害,凤敖被她呛的气闷结舌,非是他怕了她辩不过她,不过都是不想与她一女子争长短罢了。
云听却乘胜追击,“既你不顾我意执意要我进京,便得应我两个条件。一,不许让任何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也不去你那太尉府与你府中妾室争风吃醋。二,我有洁癖,绝不与人共事一夫,你若碰了旁人便莫要来恶心我。我不要名不要分,这两点乃我底线,寸步不能让!”
凤敖磨着牙看着大义凛然的小妇人,要么不进京,要么进京不进府,不要名分却还要自己为她守身,一个小小女子竟敢有此可笑妄想,亏她还嫁过人这女戒女德当真是一点没学会,竟学会那妒妇之行。
可看着这小妇人一脸理所应当之相,便知定是那短命鬼给宠得,如此一想心中便又极为烦躁不快。有心想拧了她的性子,让她知道她他不是她那软弱短命的亡夫,又不禁想与那短命鬼攀比一番,要这小妇人知道到底谁好。
却心中又无端想笑,想不到他凤敖也有一天会被逼着选择,还是被个不解风情嫁过人的小妇人给逼着。最让他自己感到新奇的却是他还真就愿意,这小妇人貌赛天仙却性子顽固烈的很,他丝毫不怀疑若他一概不应,以这有自毁容貌,自尽之念前风的小妇人,绝对会做出何等惊人之举。
且说到底,这小妇人醋劲忒大,这还没如何,就霸着他不许碰别的女人,怪的是他竟心中还略有雀跃,望着她时深暗的眸中亦含了笑意,若非在意,怎会在意他碰别的女人?
罢,左右如今他也只对了她这么一个妇人大有兴致,也愿意宠着纵着,就依了她便是。
“女人一事爷应得你,不进府爷也应得,但这隐藏身份,听儿可是得和爷说道说道,是不信爷能护着你,还是,”
他猛地欺近她,锐眸含锋打量盯着她,缓缓说道:“不想被人知道你做了爷的女人?”
却令他意外的是这小妇人竟毫不避讳的对他点了头?
“世人对男子天生包容,而你又位高权重身份显赫,便被人知道纳了一寡妇进门,也只不过是当做艳事一桩。可于我来说却要承受诸多非议,甚至于暗中猜测是否为我使了何等手段,才攀附上了高高在上的太尉大人你。便是你使了强硬手段不许人妄议又如何,你管得了世人不传到你耳中,却管不了旁人心中何想,私下龌龊。你领要职在身,自不会时时留意这等小事,可我却要受那人言可畏之害,”
说道此处云听又忍不住含了迁怒瞪他:“总之受益者是你,受害者是我,我不过是在自保罢了,太尉大人还有何要问的!”
凤敖心中那点子猜疑,还真就被这小妇人黛眉一横杏眸一瞪,信誓旦旦的谴责质问给压了下去,甚而他竟还因她所讲之实瞬间气弱下去。
锐利的眸不觉闪烁了下,轻咳了声柔声哄道:“好好好,爷都依你可行了?”
云听心内一松,面上却仍显不耐的冷着脸。这本就是她心内其中想法,她照实说出才未引得他怀疑,否则以她的面子功夫定是要被看出破绽。也幸而这人并未真的将她看得太重或是要给她什么名分,否则,于她以后当真非是易事。
时隔近一年再次返回盛京,云听的心情与之前相比已完全不同,虽这一路她未受到赶路之苦,可心内却时时煎熬。
只没想到蔷薇竟不知道如何跟了上来,看她风尘仆仆满面风霜的样子,云听心疼不已。她本意是不想让她也陷入进来,可那凤敖却是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便命人将蔷薇安排在队伍中随行,她看清了他当时脸上流露出的意外与深意,不过是觉有了可掣肘她的把柄罢了。
一路上她虽未能与蔷薇一起,但不可否认,因知道她就在自己不远之处,那种孤身一人漂泊无依的孤独害怕都减轻了不少。
凤敖虽是答应她不进府,但也不会如她所想那般在城外安排个院子用以安置,让自己多跑这无谓之路。
且抛开他自出生起就携带的高贵身份和享用不尽的财宝,仅只是他个人所拥财物便已不计其数。狡兔尚有三窟,这盛京之中为他所有但不被人知的府邸宅院便有不少。
自那日应了她后,他着实费了心思量要将她安置在何处,既要隐蔽不被注意,又得要他往返宫中上值方便,最后他思来想去,精挑细选,竟挑在了皇亲国戚盘踞的南街,只与他母亲的公主府一街之隔,那座他自出生后便被赠予却一直不曾居住的世子府,而今的冠英侯府之中。
此处距皇宫近,便于他出入,有公主府在旁他搬过去也不至惹人猜度。
主子一道令下,根本不需再多费心,自有仆人事无巨细安排妥当。遂当他这辆外观不显,内饰奢华的马车返回盛京侯府之中时,府内已被打理得纤尘不染,且有奴仆恭敬等候,分毫看不出此处多年无人居住过的痕迹。
“爷应你之求,这府中就只住了你一个女主子,你那奴婢这一路爷也着人好生□□待会便来拜见伺候,有了熟人作伴,想来你心里也能踏实些。到底旅途劳顿又刚刚病愈,且在府中好生休息一番,待爷从宫里回来,再来陪你一同用膳。”
说到最后时,他的语音明显低沉暧昧了几分,便连那锋锐的凤眸亦别有意味的,缓缓将她玲珑香软的身子从上到下打量个遍,直看得她双眸喷火气的身子发颤才意犹未尽的收回目光。
大掌却出其不意的扣了她纤软腰肢,俯身埋头深吮了他一路爱不释口的樱唇,直待怀中人气息不稳,峰峦起伏,心猿意马之时才堪堪将人放开,而后又交代了府内人仔细伺候紧守口风,才略带欲求不满又气息愉悦的转身离开。
只刚一出了院子,凤敖脸上惬意的笑便收了起来,睨了眼吕金边走边问:“爷先前交代的事办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