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霍侯边名盖天高 (第1/2页)
——东北方向,王骥所部。
这是优势最大的一处。
战力上,王骥手下是北军加河内骑士的组合;兵力上,他足有步五千、骑七千,比对面的万骑单位人也多。
王骥是军中老人了,打仗特点主要两个字:一叫稳、二是阴。
作为皇甫家嫡系故将,他对于传统兵法的运用是相当成熟的,具体成熟体现在——他始终把七千个河内骑士藏着!
也就是说,对峙多日,在折兰月的视野中,对面只有五千北军。
但他依旧没有轻敌,需知那是五千北军,而且占住了一片高坡地形。
对峙前几日,雨水不停,双方都没有战斗的欲望——大雨天,弩作废、弓被削。
这对于擅长骑射的西原人而言,是巨大的限制。
直到雨停后,折兰月开始进攻了,打击方法也非常简单——递近、射箭。
等汉军一动,他们立即后退拉开,绝不硬碰硬。
等汉军退回,又立即拉过来放箭。
没错,就是后世所谓的风筝打法。
简单无脑又无解,如果你追不上,就会被一直射到崩溃。
事实上,寻常军队,在经历几番箭矢打击后,军队就会开始崩了。
这和厮杀不同。
厮杀是硬碰硬的对砍,哪怕我个对个砍不过,多死几个人总能换一个吧?
可被风筝,那是生生憋屈死!
面对折兰月这种灵活打法,王骥和皇甫超逸则以‘笨拙重击’反打。
所为笨拙,就是站在那不动,凭盾大甲坚硬抗!
恰好,这是步兵营的长处。
别看步兵营这名字取的轻易,彼辈可是当世最硬的重步兵!
一个个就像铁王八,移动缓慢,防御无双。
主武器是盾牌,附武器是短锤。
长枪几乎没有,有长度也不会超过人长。
他们成排立在那,就像是一个个铁罐头。
防御虽厚,他们也不会傻傻得用甲去扛对方的破甲箭——大盾往前一立,那就安全许多了。
而重击,就是依靠射声营。
射声营是不用弩的,因为弩威力太小了。
没错,正常来说,弩的威力是不如弓的,不正常的那是床弩。
他们用的是超重弓——所以那些射声营将士胳膊非常粗,上围极度夸张。
在敌人骑兵递近后,他们会张开重弓还击!
如此,双方的正面数据便有了:
西原军,人多、移速快、攻速快、灵活程度高;
汉军,人少、几乎没有移速、攻速较慢、但防高攻高。
双方反复拉扯,可称平分秋色。
“这王骥只会打呆仗!”折兰月恨得牙痒痒。
他动用过数次诱兵战略,但对方别说上套,连动都不带动的!
有重步兵的保护,那些射声营将士太安全了,己方虽然灵活,但在对射中根本占不到便宜。
“王子勿忧,长期来看,我们还是占忧的。”
参军做出分析:“彼辈能扛能打,唯独不能移动。我军可绕至其左右、身后,行袭扰之法,而后前后夹击。虽有巨盾,又能奈何?”
折兰月采纳其意见,立即加派人手,对王骥附近进行探查。
虽然相持几日,对面那个‘呆将’没有露出过其他军事力量,但还是稳妥一些的好。
王骥也太能藏了,愣是把司马震按在三十里外,折兰月怎么可能摸得到?
“可以袭之!”
他安排下了作战策略:一部从侧翼绕到王骥后背,在后用骑射战术进行打击;正面部队……直接冲上去,和他们硬撼!
“与重步兵硬撼?”诸将校有疑。
“以骑击步,可以弥补甲胄之劣,此其一也!”
战马对攻击的加成是相当之高的。
使骑兵端大槊,战马加速,冲锋之下,何甲不破?
“冲锋之后,马歇之时,于乱军中挑杀彼军射手,此其二也!”
马歇就是骑兵和步兵混在了一块,双方进入僵持相争阶段。
骑兵高打低,挑着防御薄弱的射手干。
此招之关键,是在于无论正面是否优胜,绕后的那支部队都能建功,将自身灵活性发挥到极致。
就在折兰月下定决心的第一时间,王骥也收到了自西边的来信。
他不敢懈怠,第一时间增派人手,继续将信往晋阳城送去。
同时,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苟了,一纸调令,把司马震给调来。
“告诉司马将军,不需来见我,骑兵往我军侧翼移动。”
“待我军退后,从侧翼直插敌军!”
“是!”
三十里,对于传信的快马而言,三刻便到。
一个时辰后,司马震率部出发。
与此同时,和折兰月僵持多日的王骥,突然率部后撤。
“王子!敌军撤了!”
折兰月正磨刀霍霍,吩咐各部做好了动员,突然收到这个消息,自己也是一愣。
“他跑什么?”
“或是缺粮,或是知道我军意图?”参军道:“王子,机会不容放过,此时更应出击!”
“在理!”
折兰月点头,即刻将兵两分,自领五千骑,沿王骥西侧而进。
同时,正面大军压了上去,直冲王骥本部。
“西原人竟然直接冲上来了!”
敌军的异动,也让皇甫超逸惊喜不已,随即立即下令:“全军停令,停下后撤!”
“结阵!”
“反身迎敌!”
哗啦!
盾墙再度立起。
与此同时,不断拉近过来的西原骑兵,抛出如雨箭矢,砸向汉军军阵。
——唰!
汉军军阵中,同样重弓爆发,箭矢如蝗而起。
在短暂的对射后,高大的战马压迫而来。
数千骑同时狂奔,那场面骇然无比,对于正面硬撼的步兵而言,压力是极大的。
然而北军终是北军,命令下来,第一排纹丝不动。
盾甲士以肩抵盾,手握兵器,严阵以待。
轰!
一匹匹战马倒下,付出的代价是第一排将士几乎消失了。
即便有重盾阻隔,巨大的冲击力也足以使他们骨断筋摧。
落马者未必死,翻身而起,挺枪便刺;盾破者未必亡,身一侧,抡锤就砸。
双方贴身血战!
等到最开始的冲锋结束,骑兵开始挤入步兵阵中。
他们居高临下,试图挑选射手杀之,可却发现……射手消失了!
那些胳膊如腿粗的壮汉早就把弓撇的老远!
他们从背后拔出一口双手大剑来!
那剑刃面宽阔,柄比起寻常剑也要长了许多。
这些人先藏在步兵身后,双手握柄,将剑背在身后。
等到西原骑兵出现时,豁然出手,一剑从头到顶劈下来。
哗!
重击之下,西原人的甲衣被迅速撕开,血瓢泼一般爆出。
便是砍在头上,沉重的剑身和力道也能使铁盔凹陷。
靠近一套带走射手只能存在游戏中,现实中的射手撸起袖子会比你差?
会差,差在搏斗技巧上,毕竟他们主要练的是射击。
可比起力气,胳膊拧你大腿信不信?
而北军的射手和步兵是有配合在的,步兵负责防御,以弥补射手的技巧弱点;射手一般躲着蓄力,等到机会就是双手大剑一劈!
一名西原军士一枪刺出,被盾格住;他身边的队友抓住空档,一枪刺向重步兵。
噗!
重击下,枪陷入厚甲中。
那步兵吼了一声,将自己的锤子丢了,反手捉住了那口枪。
他身后藏匿、蓄力多时的壮汉终于出面,一剑一个,将两骑全数放倒!
西原人知道射手狠,但没想到北军的射手狠到了这个地步!
甚有身已中枪,大剑还劈下来的。
他们哪里知道,这些人自从跟周彻后,伙食比之前还要好。
在肉食滋养下,自是肌肉大涨——那么大块头,你当长着玩的呢?
虽然咬上了硬骨头,但西原人不可能会放弃,因为他们的胜负手在于折兰月。
折兰月也是这样想的。
他满心期待,俊美无比的脸上,甚至浮现了狰狞之色。
“快一点!再快一点!”
“只要绕过去,就能把这批北军吃下去!”
北军五校,扩张后也就一万人。
一战覆灭一半!
五千人对于大夏这样的国家来说可能是洒洒水,但一半北军覆亡,必能使其举国震动。
而自己的声望和地位,也将随之水涨船高!
就在他期盼着这一切的时候,七千个猛男冲到了他脸上。
“嗯!?”
折兰月一愣,而后惊的大叫:“他们打哪蹦来的?!”
司马震也愣住了,旋即大喜:“自己撞脸上了!”
被风筝的过程都省略了,直接怼着脸输出,简直不要太爽了好吗?
嗖!
惊之余,折兰月手中弓一发,一骑应声而倒。
而后他连连扣弦,射翻多人。
司马震身旁有人大声道:“听闻西原有神射,名为折兰月,应是此人。”
“便是他突袭暗射殿下?”司马震惊喜莫名,立马道:“待我去挑了他!”
“将军不要轻敌,彼辈只怕悍勇得很!”
“你当我是傻子吗?我能跟他单挑?”
司马震哼了一声,集结了二十几个军中最健壮的勇士跟着。
而后将骑枪一招,指向折兰月:“看到那个小白脸没?杀了他,便是首功!”
言讫,他当先冲了上去。
为防止中途被对方箭射落马,司马震前进途中一言不发,等到快要碰面了,他才喊道:“折兰月,可敢单挑?!”
折兰月虽生的英俊,貌似女人,可豪雄之胆非常人可比,即捉枪指来:“我岂惧你?”
比起司马震,折兰月更希望单挑啊。
直接硬冲,他很难冲赢同等数量的精锐汉军,更何况对方人多?
双方枪在半空中一碰,司马震便将缰绳往旁边一扯,迅速避开。
而后喊道:“给我上,堆死他!”
他是河内人,麾下也是河内人,谁猛不猛他一清二楚。
所以挑来的,都是河内数一数二的猛汉。
大汉们齐齐发了一声喊,围着折兰月像打铁一般砸了下去。
折兰月架搁遮拦,俊脸发白。
不是累的,而是气的。
他略将马后撤,又一口刀劈来,被他用枪架住。
枪身转动之间,反手刺向对方。
对手知道接不住,干脆往马下一滚,险险躲过。
得半刻之闲,他恶狠狠的望着司马震:“狗贼!你统军作战,不要信用的吗?”
“对我麾下讲信用便是了,和你有什么好讲的?”司马震道。
“没用的东西!”折兰月痛骂:“可敢留下姓名!?”
“不告诉你,省得你下回有备。”
司马震哈哈大笑。
他摇动枪头,跃跃欲试,但还是忍住了。
方才交战,他已看清了对面小白脸的手段:很强。
司马震自认勇力不差,但他绝不冒险!
自己等人被六皇子留下,是维护周彻的后路,一点都浪不得啊!
“给我上,追着那个小白脸打!”
司马震枪指折兰月:“他姿色不错,军中有喜欢的,活捉了他我便赏给你们!”
“将军,死的我也想用用。”
“我也要!”
从后军涌上来两个汉子,圆脸络腮胡,雄壮无比。
司马震看了两人一眼,有些好奇:“听口音,不像河东人?”
“我俩儿老家是成都勒!”
“哈哈!”司马震大笑,道:“准了!你们要是能捉了他,准你们带回去成都去,后半辈子搂着他过日子就行了!”
折兰月一听,牙都要咬碎了,目光通红:“狗贼!我要你的命!”
他也点起亲随,直往前来。
这可太合司马震的意了。
他怕的就是对方骑射风筝,硬碰硬是汉军最喜欢的方式了!
双方不断碰撞。
那两个成都大汉当真了得,二人一人使长柄锤、一人使枪,两相夹击下,竟能和折兰月斗个旗鼓相当。
司马震看得高兴,也想骂人,直接责问身边司马:“这样的人才,你怎没发掘?”
“这两人平日里从不出头,谁知道啊。”行军司马一脸发苦:“稍后您便知道了。”
熊铁用锤压住折兰月的枪,舔了舔舌头:“小哥哥你真好看,快别打了,跟我们回去吧。”
“就是就是,人家可不忍心伤你呢!”熊柱娇嗔道。
“啊!!!”
折兰月气的脸通红,浑身发抖,将枪一收,往前乱刺。
“殿下!走!”
他的亲兵围了过来,道:“敌众我寡,久战必败!”
他们看出来了,自家王子已被怒气侵袭,战力比起平日明显下降,这样打下去非得把自己折进去不可。
“让开!”
“我要杀了他们!”
折兰月大恨。
“殿下!我们的将士要冲不过了!”
一人策马加入战圈,同时大喊:“敌将不冒头,我们没法冲死他!”
司马震就在后面望着,压根不过来。
要靠近他,只有折兰月有这能力——但折兰月又被拦的死死的。
其余人靠上去,司马震也不弱,长枪已挑杀三人,然后继续调度人力,给折兰月施压。
“啊!走!”
折兰月恨得不行。
他固然能脱身,可进攻步兵大阵的那五千骑,必要付出极惨痛的代价。
“小哥哥不要跑!”
“跟我们回成都嘛!”
那两人一看意中人跑了,立马跟了上来。
折兰月弯弓即射。
平日里百发百中,今日竟射偏了,那箭擦着对方头顶飞了过去!
这种失误,于折兰月这样的人物而言,实在荒唐。
“哎哟!”熊铁拍了拍胸膛,隔着老远喊道:“小哥哥,你怎么忍心射我呢?太坏了!”
“呃啊!”
“殿下!别看了别看了!”
折兰月几乎处于发狂边缘,左右连劝,同时痛骂:“这群无耻的汉人,竟用这样的法子!”
那个司马震无耻,部下的人无耻……在司马震发现这两个人才后,所作所为更是无耻!
折兰月一路狂奔,同时向陷入步兵阵的骑兵传令:撤出!
他们甲轻马便无人纠缠跑的快,可苦了那些人。
步兵阵如泥沼。
高打低占了便宜,但也是要付出代价的——脱身困难。
何况还有司马震跑来收割。
正面五千骑,只有两千骑脱身,伤亡过半!
折兰月于正面碰撞中,也伤亡千人,整个万骑能战者堪堪六千人。
军去其四,这在重整之前,便很难再战了——他只能一撤再撤。
在终于拉开到安全距离后,他从马背上翻身下来,猛地趴在一旁道旁。
“哕啊!”
“殿下!”
“我没事!”
折兰月抬起一只手,吐的眼泪都出来了,一拳捶地:“此仇我必报之!我要捉住那两人,将他们千刀万剐!”
“就怕他们说死在您手上也愿意……”有人轻声嘀咕了一句。
唰!
折兰月猛地回头,眼中射出吃人的光:“谁说的!?”
还没等将人揪出,他忍不住脑补那两人……还真有可能!
“哕!”
另一边,汉军大胜,司马震颇为惋惜的对王骥、皇甫超逸道:“差点留下折兰月!”
“此人可是本事了得!”皇甫超逸当即道。
“我军中有两奇人。”
司马震笑意古怪,将熊铁熊柱二人呼来:“二人合力,不弱于折兰月,久战之后,还能胜之!”
“真猛将也!”王骥赞叹:“怎到今日才发现?”
“诶呦,人家最讨厌打打杀杀了,那样太没素质了。”
“就是就是,可是人家肌肉这么好看,除了来打仗,去其他地方又没办法发光发热。”
熊铁托着下巴:“我现在的梦想,就是把刚才那位小哥哥带回成都去,过上幸福的生活~”
熊柱忽然看了皇甫超逸一眼,眼睛冒光:“这位将军也生的颇为英俊呢。”
皇甫超逸后背一寒,五官抽搐,下意识往后退去。
王骥:……还好我年纪大。
“折兰月本事了得,但似乎这方面是他禁忌。”司马震脸上笑意实在是收不住。
两军对垒,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获胜,让他也觉荒唐。
“我意,将军中这些人才都收集起来,回头专门用他们对付折兰月。”司马震觉得自己太聪明了,便对二熊道:“这件事便交给你们去办了。”
“这样又多了好多人和我抢小哥哥……”熊铁嘟着嘴,有些不情愿。
王骥头皮发麻,觉得这二人在影响自己思考,便挥了挥手往一旁走去,司马震立即跟了上去。
随即,王骥将周彻送来的消息告知。
“什么!”司马震立即严肃起来,问道:“王公打算怎么做?”
“依命而行。”王骥道:“三路分兵,我军最强,先去支援最近的张司马、而后是紫镇东。务必从速,以使三部集结!”
“不如这样。”皇甫超逸别有看法,道:“我们将兵分开,我领步卒去近处支援张伯玉,司马将军领骑兵去紫镇东处。”
“可行。”司马震点头。
王骥沉思片刻,亦颔首:“好,就这么办!”
——王骥开始行动。
——周彻的催兵之信也继续向东,往晋阳疾驰。
——时间在周彻从晋阳出发的第七天早晨,呼延贺兰更早一步收到了来信。
“周彻雨夜至定阳,一战破城,韩问渠被杀。”
“宇文将军难敌,向西退走!”
消息传来,一片哗然。
原先端坐的呼延贺兰,豁然起身。
梁乙甫躺了多日,第一次参加议事,面色冰寒:“你不是不会有失吗?!”
呼延贺兰转头看着他,忽然笑了:“太子勿忧,何时失了呢?”
“我只是未曾想到,这条鱼竟这般凶恶……在这般境地下,竟能一跃吞饵。”
“可那又如何呢?只不过将一切推回我此前的谋划罢了!”
呼延贺兰将袖一摆,一声冷哼:“天罗地网,他挣不脱的!”
“在任何人涉入之前,他与我之争,只能是他败我胜!”
一贯养气低调的他,此刻锋芒毕露。
他将眼抬起,看向一直沉默的萧焉枝:“郡主,您说呢?”
萧焉枝沉默片刻,方道:“两朝之争,若能证明我大原俊杰胜过大夏,自是极好的。但,呼延王子,还是不要小瞧了此人。”
“我赞同郡主前面那句话。”有人笑道:“两国之争,结果已经出来了,大夏的六皇子不如呼延王子,大夏也注定胜不过我们!”
呼延贺兰只问了一件事:“雁门怎么样了?”
“周汉依旧未退。”有人回道:“王子一人之计,将大夏两位皇子俱圈入囊中!陛下军已至,并州之地,已是我朝囊中之物了。”
呼延贺兰轻笑一声。
一切意味,都在这笑意之中了。
对于此人奉承的言语,他是领下了。
而满座之人,对于呼延贺兰,也是敬佩无比。
有人暗暗看向梁乙甫,不禁摇头:若呼延贺兰是太子,何愁大原不兴呢?
须知周汉也不是什么浅薄人物,他自幼便在边关,赫赫武威,不止于大夏,更是名遍北地。
周彻更不要说,并州连战连胜,摧枯拉朽一般瓦解了西原的并州计划。
却在最后一处,被呼延贺兰力挽狂澜!
“周彻于东边还留下了三路分兵。”有人提道:“论起军势,这三路未必会吃亏,甚至有取胜之可能。”
“影响不了大局了。”呼延贺兰很笃定:“便是他们能摆脱纠缠,等他们过去,周彻也已死了。”
军议散去,萧焉枝回到屋中,叫来心腹婢女:“信送不出去?”
“不行!”婢子摇头,面带谨慎色:“我安排人故意往城门走,发现有眼线一直盯着。”
萧焉枝沉默。
“郡主。”婢女不忿,道:“您才是自己人,陛下为什么把督命前线之权交给他呢?”
“凉海一带,以三王势力为最。陛下以往需要他们抵御大夏,如今也要他们出大力气,不用他们的人,怎么能让他们听话呢?”
萧焉枝摇了摇头,不再解释,目光反而落到屋内的海东青身上。
“定阳我安置的据点,还在吗?”
“那地靠着西北,汉军的手应该还伸不了那么长。”
萧焉枝美目一闪,将手抬起。
海东青会意,即刻扑了过来,落在她眼前……
——雁门。
距离周汉最开始定下的三天之期,早已过去了。
这已经是周彻出击的第七日上午,但他还在啃雁门城。
没办法,因为在他出手的第二日,霍洗忧那边就和西原来人对上了。
但西原来的人并不多,都被霍洗忧一并拦住。
即便如此,打到第三天晚上时,周汉还是想撤走。
“殿下,再试试吧!”
城下抛满了汉军的尸体,其中不乏精锐。
更重要的是,上面的叛军几乎要打光了,就连韩琦本人都数次上前厮杀。
可以说,破城只在一线!
下面的将校们非常‘识时务’的提出要求,使周汉免于自己食言——继续打!
周汉又怎么可能不想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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