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踌躇两难的决定(重写版) (第1/2页)
章恺辩论的策略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很好,足下很清晰地阐述了农税最大的弊端——征收成本高昂。在这里我引入一个新概念,那就是征管成本,这种成本就是国人野人所付出的与官府所收到的之间的差额,差额越小,征管成本越小,对官府而言越有利,”章恺说到这里,用眼神请示了一下公子卬,因为征管成本的概念是公子卬和他谈话的时候提到过的。章恺越来越觉得这个概念的精妙。
公子卬点了点头。事实上这个概念也不是他本人发明的,而是在上研究生政治课的时候,老师教给他的,征管成本滥觞于《国富论》的作者,亚当·斯密。
章恺认为,一切赋税的征收,须设法使庶人付出的,尽可能等于官府的收入。农税的征收需要大量舆人在大范围内、锱铢必较地征收,征管成本太高,不但耗费大量的薪俸,还要苛索穷人;征收农税妨碍了农业热情,使得作物减产。
过高的征管成本导致越是征税,越是增加征税成本,不但官府收不上钱,庶人也会民变。公子卬不得不联想到这一愚型的集大成者,崇祯。
章恺指出:“好的税收,应该是容易征收的税目,征管成本低,这样的税目往往收之于富人,而非穷人。因为前者的财富更集中,且对社会的安定、物产的生产影响没有后者大。
恺建议,以后长丘不收农税,公田交给八户野人自己处理,或是平分,或是赎买……”
“万万不可啊!”舆人急切地反对:“若是不征收农税,拿什么养兵养士,拿什么上贡给都城的宋公?”
“恺有一计,可废除农税,使粮食的税收不再从农税中收取,改为通过关赋、市赋等商税中抽取。”
舆人反对道:“不可,如今之制,市赋百取二,关赋百取一’”关赋就是关税,市赋就是市场税,一个税率百分之一,一个税率百分之二,共同组成了春秋商业税的根本。
“布,列肆之税也。緫布,无肆立持者之税也……”市场税还分为布赋和緫布赋,前者是对有门店的商贾抽取的,后者则是对没有固定店铺的交易抽取的。
“如果一个野人跑到城里卖粮,官府先抽取一次关税,百分之一;把余粮卖给粮商,官府抽取一次緫布赋,税率百分之二;粮商把粮食卖给贵人,官府抽取布赋,也是百分之二。
总体核算下来,野人贩卖粮食的过程,官府实际上是只抽取了百分之五的税率,如此之低的税率,如何养得起兵?”
“养得起的,且听恺与你仔细计算。
一个十口之家,辛辛苦苦种植一百亩田地(今三十二亩),每季产出刨除种子,只有二十五石,家里十张嘴,还要纳农税,一年下来一粒粟米都不剩下。
你看到野人手里的农具了吗?都是石头做的,石器翻土掘地能有什么效率?正是工具的破败才限制一家十口只能伺候这么点巴掌大的耕地,还伺候不好!野人是不知道青铜农具好用而不买么?非也,因为农税过重,无余粮可卖,负担不起青铜农具的价格罢了。”
用石器耕作的农田,产量相当不堪,既不能深耕,也填不整土地,地里的缝隙常常过大而致使作物罹受冻害。若改换工具,进化到青铜农具、铁器农具,那亩产和每户能照看的田垄面积,就不可同日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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