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伤旧 (第1/2页)
天气一日比一日地寒,空中白茫茫的,蒙着雾一般,随时都可能再落下一场雪。
春熙楼中,仍旧喧嚣,似乎丝毫没有一点冬日该有的肃静。
没人打扰的时候,我一直待在房中发呆。
杏果总担忧我是受了打击,凡事不让我扰一点心。
其实,我的心早已沉寂在那场雪后。
我没想到的是,屋中断了三日的炭火之后,会有客人再次点我弹曲。
他们要听,我便会弹,而且永是那支琵琶曲。
是的,我偷学了艺,我才艺不精,我只会那独独一支曲。
房门轻掩,一段沉香入鼻,炭火燃着,叫我僵硬的手有了几分暖意。
但就在我进门的一刻,在我瞧见面前一道青衫的一刻,我瞬时僵在地上,如泼了冷水般,从头顶凉到脚底。
此刻,他望着窗景,默然负手站着。
侧颜清瘦,岁月留痕,恍然可见青年时俊朗冠容。一身便服朴素,平添几分平易近人。
似是察觉到动静,他转过身,平静地看了我一眼,继而和善一笑,“姑娘来了,请坐。”
这一笑,全然不似一位久经官场的高官的笑。有些苦涩。
这声音清润,也全然不似当日在暗室中拷问我时那般晦暗深沉。
我迟疑了片刻,终是落了座。
此来他必是做全了准备,我没有拒绝的资格。
他亦拂袖落座,小厮机灵地上前欲要奉茶,他只眉头一蹙,便罢了罢手。
房间中,独剩我与他。我莫名有些紧张,我不解他此来何意,但以他如今之势,想让我消失在这儿是易如反掌。
少顷,他端起了茶壶,倒下一杯热茶,便递到了我的面前,“本来,很早就想与姑娘好好谈谈的。往日我因着一些误会,对姑娘多有冒犯。这杯茶,算是在下赔礼了。”
瞧着那冒着热气的茶水,那茶叶微浮,必是上好的茶,我没有接。
他眼中一顿,只将茶放下,面露苦笑,“姑娘那晚弹的那支曲,当真是极好,叫我忆起了许多往事。我也没想到,会以这样一种方式与姑娘结识。如果我早就知道姑娘曾相伴在阿蓁身边,陪着她度过了那样一段煎熬的时光,我初时定不会那般对姑娘的。”
这话中半分忏悔,半分真意。他一直看着我,神色有些激动,叫我不愿多看。
“姑娘可能不信,可能在心底早已将我视作了一个负心寡义、贪图荣华的薄情人。事已至此,人已不在,这一切后果都因我而起,我也无法为自己辩解什么。”
闻得这道感伤之语,我不由抬起了头。
他已起身望着窗外,眼中一片神伤,配上窗外萧瑟,身影也有几分落寞。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