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第1/2页)
“唱戏?呵,原来都在演戏吗?”白慕寅冷眼扫向岁枯道人,“连这老太婆的寒毒都是装的?”
“啧,怎么说话的,有没有礼貌,叫道长。”月落影教育她几句,又继续道,“寒毒嘛,自然不是装的,人家当时说的是不宜运功,又不是不能运功。再说了,对付你,是什么劳力伤神的事吗?”
白慕寅不屑地轻嗤一声,问道:“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月落影也学着她不屑地轻嗤了一声,说道:“有必要告诉你吗?你马上就要死了呀。”
朱齐已经站在了白慕寅身侧,他手中的七雳鞭也已变作一杆三尺硬鞭,硬鞭末端伸出一根利刺,在月光下闪着透骨的幽光,正抵在白慕寅喉前。
朱齐厉斥一声:“你究竟是谁?”
白慕寅却置若罔闻,紧盯着月落影,哑声道:“是啊,我就要死了。不如,便让我死个明白吧。”
月落影道:“活都活不明白,死又怎么可能死明白呢?”
白慕寅不再说话,兀自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不介意活得糊涂,但活得明白点……总归也没什么坏处。”月落影又道。她的声音不大,仿佛在自言自语,但却能让所有人都听清,又仿佛正和白慕寅讲和,“不如这样,你让我活个明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如何?”
白慕寅好像并没有听到这句话,依旧垂着头,忽然喃喃道:“难道……是那个时候……那三人……”
她倏地抬头,惊道:“那是个圈套!”
朱齐喝道:“慕寅从来只着劲装,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昨日那身衣裙都断然不会出现在她的身上!”
“是吗?她真的从来只着劲装?”白慕寅讥笑一声,又看向月落影道,“你来说。我要听你说。”她的眼中仿佛只剩下月落影一人。
月落影道:“朱七爷都已经发话了,哪里轮得到我这个外人来言语。不过,以白大小姐的身份和为人,想来也不会行那般风尘之事,你是不是……错把她认成旁人了?”
月落影的语气突然变得神秘,神秘中还带了一丝挑衅,“你把她认成谁了呀?”
似乎并不想给白慕寅说话的机会,月落影又紧接着道:“不过认成谁也无所谓了,毕竟……我不是在那个时候看穿你的。”
白慕寅道:“究竟是什么时候?”
月落影笑道:“从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是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的易容天衣无缝,你绝不可能一眼看穿!”
白慕寅突然情绪大变,变得异常激动,不顾一切地大喊大叫,甚至无视肩上的拂尘,挣扎着向前挪了两步。
月落影不由被她吓得后撤了一步,心说:这人什么毛病,还不许有人质疑她的演技吗?
“嗞,你激动个什么劲,我又没说你扮得不像。”月落影摸着下巴开始在院内踱步,“其实呢,你的易容术真得很厉害,声音,语气,身形,姿态都和她一模一样。只可惜……”
“可惜什么?”白慕寅急道。
“可惜……”月落影说着就摸上了自己的脸,动作和语气也不自觉带上了三分做作,七分油腻,“本公子器宇轩昂,天人之姿,你把持不住,亲了我一口,还记得吗?”
白慕寅冷哼一声,目光在院中扫了一圈,道:“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这件事亮出来,就不怕旁人生疑吗?”
月落影不怕死地回了一句:“怕呀,可这不是想让你死得明白点吗?”
白慕寅观察院中几人神情,发现几人竟然都没有动容。尤其是朱齐,不仅没有对月落影的身份起疑,甚至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更冷了几分。
白慕寅咬牙恨恨道:“就算亲了你又如何?”
“不如何。”月落影摸着自己的嘴唇,回味道,“关键就是,你和她的味道不一样。”
白慕寅冷笑一声,道:“看来洛公子还真如外人说的那样,满嘴风流话。”
月落影道:“不用这么文雅,想说我是流氓,直说就好了。不过这次,问题真不在我。在你。”
“我有什么问题?”
见白慕寅追问,月落影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难为情的神色,“唉,这个……就别说了吧,你一姑娘家家的,多少还是要顾及一下脸面啊。”
白慕寅冷声道:“都是将死之人了,还要什么脸面?”
“这可是你说的。”月落影眨眨眼,摆出一副极不情愿的模样,伸出一只手挡在嘴边,小声说了一句——
“你有口气。”
月落影声音很小,但她毕竟和白慕寅隔了几丈远,声音再小,也够院中几人听个真切了。
屋顶上突然传来两声隐忍低笑。是王清王浊。这二人居然还未离开,只是藏身在了阴影里,暗窥局势。
白慕寅已羞得无地自容,一张脸涨得通红。
月落影见她如此模样,赶忙装模作样地摆摆手,给她找台阶下。
“也没有很严重,平时讲话,不离太近,也发现不了。”说到这儿,月落影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但确实需要注意一下了。”
王清王浊越发憋不住了,直接笑出声来,笑得动静还不小,甚至还笑掉了几块瓦片。就连一旁的岁枯道人都没忍住,只能假装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笑意。
“够了。”白慕寅忍无可忍,怒斥一声,“你就不想知道她现在在哪吗?”
白慕寅口中的“她”自然指的是真正的白虎堂大小姐。如今此人假扮“白慕寅”入朱雀堂,而真正的白慕寅却不知所踪,生死未卜。此时用白慕寅的下落作为要挟,确实是一条脱身之计。
可月落影却不以为然,摇摇头,“不想。”
当然,她不是不想知道,而是已经知道了。
在月落影认出面前这个白大小姐是假冒的以后,便让狗腿子去打听正牌大小姐的下落了。昨日猫耳朵和狗腿子出现在朱雀堂,其实就是来传信的。二人告诉她,白慕寅匿迹多日,现已寻得其踪,性命无忧。
月落影长出一口气,懒懒道:“现在你能死个明白了,还有遗言吗?”
白慕寅低头不语。
月落影道:“没有吗?那就有劳朱堂主……”
月落影的话还没说完,白慕寅口中突然发出几声狞笑。
“我有遗言!”
她此时再开口,已经不再是那副沙哑的女声,细听之下,她的声音竟与月落影有几分相似。
“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们!”
话音刚落,白慕寅周身陡然迸出一股真气,瞬间将岁枯道人震出数丈。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白慕寅又紧接着一掌朝岁枯道人攻了上去。
“娘,当心。”
一声惊呼,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挡在了岁枯道人身前。
“娘?”
院中几人惊愕,定睛一瞧,发现那身影手上脚上脖子上都还挂着断裂的锁链,竟是那银发苍目的扈万农。
扈万农不知何时挣脱束缚逃了出来。他的眼睛青得像天一般,但眼底清明,似乎神智很清醒。
他抬手接下白慕寅一掌。二人内力对冲,院中瞬间翻起一股气浪,像是平地掀起一阵能拔木吞人的羊角旋风一般,将满地的枯枝败叶卷起数丈。
空中的枝叶迷了人眼,可月落影的眼睛却愈发清晰。
因为白慕寅竟然……
顷刻间,白慕寅与扈万农便已经过了几十招,可她却丝毫不落下风。突然,几颗黑色的弹丸从她袖中飞出,竟是几颗雷火弹。雷火弹在地上炸裂,倏地扬起了漫天尘沙,将二人打斗的身影吞了个干净。
打斗的声音还不断从沙霾中传来。
扈万农厉斥:“妖人,你究竟是谁?”
白慕寅的笑声紧接着响起:“我是谁?你还没看出来吗?”
岁枯道人轻轻一挥拂尘,满天的沙土便落了下来。而尘埃落定的时候,白慕寅却突然出现在了花见怜面前。
“轰”一声,掌风相撞。
但接下这一掌的,却是月落影。
白慕寅勾唇讥笑,“这就沉不住气了?还以为能多玩一会呢!”说完,她倏地推出一掌,而月落影也同时推出一掌,二人被对方掌气所震,双双翻身落地。
月落影落地站定,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见手掌上几道焦红的裂纹由掌心向外蔓延。轻捏手掌,手掌再次展开时,掌中几道纹路已然消失。
月落影咬牙轻嗤一声,冷眼望向白慕寅,果然见她整条右臂已状若焦骨。
朱齐惊呼:“焚焰掌!”
而就在这时,扈万农突然大叫一声,瘫倒在地。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扈万农躺在地上痛苦挣扎。他的手掌上像是覆了一层烧红的炭木一样,不断显出炽红的皲裂纹路。
“万农!”
岁枯道人哀嚎一声,就准备扑到扈万农身上。月落影立刻掠到她身侧,将她拦下。
岩浆般的纹路自扈万农的右臂逐渐向上蔓延,不出片刻,便爬满了扈万农的全身。一阵轻风吹过,扈万农就化作一抔黑灰,随风散去。
“万农!”
“三哥!”
院中几人不由都朝那黑灰奔了过去。
趁众人分神,白慕寅抢下婴尸转身便逃。可她刚跃至半空,却见一张巨网扑面而来。
王清王浊不知何时竟已布好天罗地网阵。
天罗丝铺满庭院上空,白慕寅已是插翅难飞。
白慕寅低声嗤骂一句,又凌空倒翻落地。而就在她落地的刹那,眼前幽光一晃,七雳鞭的尾刺已近至额前。她立刻拧身躲过尾刺,不料,七雳鞭却在半空突然回挑,来了个“神龙摆尾”。白慕寅避闪不及,被尖利的尾刺扫中面部,脸上便立马多出一道划痕。
那道划痕由白慕寅的额心连到嘴角,将她的脸一分为二,划痕又宽又深,可划痕中却没有丁点血液流出。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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