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璇玑阁 (第2/2页)

“只要顺心而行，善其身，越己能，知足不辱，知止不殆。”

我也看着那高阁，眼神坚定地说，“未畏通天机，只叹顺天命。试问风里落花谁主?还看吾!”

疾风吹起少女鬓边的青丝，傲立挺拔的身姿，流连百转的风眼，飘飘而起的襟袍……无一不显风流潇酒，尽得独特似火风华。

可又有谁知，今日这转而之言竟会一语成谶，落得满地残红?

“嗯……那就……只求为伊人独憔悴，但愿长醉不复醒罢……”

他用极小的声音暗语，抬头，仰望看云巅之处，一双湛蓝的双眸深处，泛出点点明光，似凄凄黑夜里的寂寥白星，孤独凄美，令人神醉。

天高暮远，薄雾冥冥，他困在那四方水陆，茕茕子立，意念俱灰……猝尔，她竟手特红缨紫鞚，直指日熹，带他冲破迷津。甲光刺破乌云，那玄衣少女意气风发地从骁上伸手，将他拉起，为孤苦的少年带来他遥不可期的辉光，从此，他便醉在这梦乡，沉溺不醒……

骑火一川明，笳鼓悲鸣遣人惊。谁持彩连当空舞?波心归寄何处?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庞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幕雪，只影为谁去?

为谁去.……

灰暗与明亮的瞑城气氛大相径庭，夜明珠的照耀下，似乎驱散了一切鬼魅之影，处处恭酬交错，行人往来不绝，一片祥和之景……但，当夜明珠没有琉璃罩的加持时，暝城的真面目才显现出来。

四处一片空寂，只有乌鸦之神的低语，走在街上，你只听到的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在和石壁的碰撞中，回响.……

空城!

夜晚的瞑城竟是一座孤寂的幽灵之物，承载着无数亡灵之魂，他们迎着黑暗，四处游行，穿梭不断……

“夜晚暝城的普通百姓从来都是足不出户的。他们没有高深的道行，无法自保，如若犯险，那么就会成为强者的挡箭牌或……游魂的腹中餐。“

师父凝视着璇玑阁说着。

“肉弱强食，自然之道，从来如此。”子束接道。

“嗯。也不知道那人在吗？”

突然，那重檀含朱木门被缓缓推开，一道白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只恍惚中，烟雾缭绕，好似一用红布条扎着两小髻的，身上绣着皤色祥云紫衣幼童，着粉色莲花银边衣裙，挂着翠绿苔原护肩，手里拿着月白拂尘，光着脚丫，踝上还有两金环，踏着轻快的步伐，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向我们奔来……

“爷爷寻一炼丹奇药去了，长途未返，说着若有知音见采，必迎之并赠与一物件，请各位随我而来!”

这童儿声音清脆悦耳，稚嫩未脱，只是中气十足，可见丹田气息浑厚沉净，步履轻快，似脚底生风，又仿若踏云而行，竟也是位高手。

我暗叹到这璇玑阁的不凡之处，一时跟着他进入到内室，也细细观望起来。

内置赤金飞檐，钩挂墨绿铜铃，上着斑斑深红锈迹，足可见其年岁久远。栋梁上画黑白八卦太极图，横勾着红黑风标，大阁四周，檀木架上堆满了积尘古典藏籍，摆设简单，但太极图确实随处可见。这阁楼中央，竟是一尊硕大的铜金炼丹炉，四龙首为柄，四鳌足为柱。烈火不绝，却未感炽热，只觉身心舒畅，轻快自然，屋内弥漫的丹香更使人神清气爽，神闲意定，似乘风飞至琼楼玉宇，澄清万里无埃。

“这便是了。“

那童儿手拿一玄色绣着月白飞鹤锦囊，递给我，“爷爷说这是赠与一位姑娘，想来是你。”

我伸手，接住那锦囊，只觉分量甚轻，竞好似无物，不觉好奇地问那道童:

“陌人而已，何故赠予此物?此物又有何玄机?”

那道童竟也不回答，自顾自的拿起一置于蒲凳上的湘色芭蕉扇，悠悠晃晃地走到那丹炉旁，慢慢的摇了起来，扇柄处的翡翠琳琅碰撞，发出悦耳之音，似在遣客。

“去阁楼看看。”

不及拦，师父早已登上梯台，好似主人一般，那道童阖上眼，打着吨，朝我们扇了扇，也默许我们这不起自去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