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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千金的红包群 第97节 (第2/2页)

在京中,姑娘们都是争着表现的,但是在江南,似乎女子被束缚地更厉害,她对着这些姑娘邀请她们都不愿意表现。这让她想起先帝时期总喜欢让人去江南搜集女子入宫的事情,论开放,江南似乎远不如京中。

不过,对于敢于走出来的韩氏女,即便她表现地再柔弱,薛夷光总是欣赏的,笑着道:“韩姑娘想可是有诗要作?”

“春日之景不知被写了多少遍。”韩氏女柔声对着薛夷光道:“民女的诗就算是再好自认也比不上历朝名家所作,民女取个巧,将新作的诗铺成曲,供郡主一乐。”

薛夷光听后打量起韩氏女来,能在她面前说出这样的话,可见韩氏女绝对没有她表现出来的这般脆弱,敢于在她面前提要求改变原本的规则,这让她顿时对韩氏女有了兴趣。

“可以,要什么乐器?琴还是筝?”薛夷光点头道。

“都不是。”韩氏女摇了摇头道:“是琵琶。”

薛夷光也不说什么,只让人将琵琶取来,京中女子多习琴或筝,又或者是瑶琴之类,弹琵琶的贵女基本上没有,不过看在座的江南众人都习以为常,薛夷光更明白恐怕江南女子习琵琶者并不少。

一开始韩氏女所弹奏的曲目和薛夷光所想的没什么不同,轻松明快,初春的美好,还有诗中少女初长成的娇美。这首诗和曲并不短,不同于之前宴会上的诗词,这首词将女子的一生和季节融合在一起,初春时的少女是娇柔美丽的,这个时候她遇到了自己喜爱的男子,害羞动人,但也有着一颗热烈的心,男子许下美好的诺言,之后两人成婚了,新婚是美好的,但是很快春日的温暖和夏日的热烈过后,剩下的就是秋日的萧瑟。

男子移情别恋了,女子伤心泪绝,女子数次挽回也无济于事,男子纳了美妾,和妾室恩爱,指责妻子善妒,妻子面对丈夫的冷酷与无情,伤透了心,终日以泪洗面,这个时候女子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开始振作起来,她本以为这个孩子能够挽回丈夫的心,但是丈夫并不理会,因为妾室也怀孕了,丈夫的差别对待让妻子彻底死心。

最终妻子生下了一个女婴,妾室生下了一个男婴,看着丈夫对自己和孩子不闻不问,只想着妾室子女,妻子彻底死心,只一心照顾自己的女儿。但是妻子的退让只会让丈夫越来越得寸进尺,他想要抬妾室为平妻,想要将庶子记在妻子的名下为嫡子,妻子自然不让。丈夫的冷落,婆母的为难,妾室的趾高气扬,肆意欺凌,让妻子觉得绝望,她恨极了这些人。

无数次的争吵,让妻子彻底厌烦,她想要和离,但是娘家不许,她恨丈夫,恨娘家,……,就连女儿都唤不起她的神智。

最终,她疯了,只留下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孩继续生活在这个逼疯了自己母亲的家里,留给她的只剩下凛冽的冬风。

正当所有人都想要听后续的时候,想要听这个小女孩的故事,但是琵琶声和韩氏女的诗声都戛然而止,没有了后续,让人总觉得怅然若失,有些遗憾。

“她一个还没成婚的姑娘怎么能写出这么真实的诗来?”同昌公主在群里震惊道:“若不是亲生经历,怎么可能写得这么真切,这愤怒,悲伤,绝望绝不是随意写写就出来的。”

“没错,这个感情确实很充沛。”班昭此时没有和同昌公主斗嘴,身为才女,班昭自然能感受到这首诗里的感情多么真实,一字一句说得不仅是故事,而是悲伤和绝望。

“昭姬妹妹觉得如何?”班昭对着昭姬问道,作为同样写过《悲愤诗》的蔡琰,班昭觉得蔡琰更有发言权。

“你们看那姑娘坐在那里,没有起身行礼归还琵琶,她这应当是在平复情绪。”蔡琰说道:“她现在内心很不平静,这故事绝不是她编的,就算不是她亲身经历的,也应当和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作为同样写下过悲情之诗的蔡琰明白,就算这个故事不是韩氏女的亲身经历,也应当是和她有着极大的渊源,不然她不可能写得如此真切,让人听之落泪。

“群主觉得呢?”作为女首富,巴清表示自己没什么这样的经历,经济地位决定家庭地位,所以她对这件事的理解不深,感情什么的,哪有赚钱来得痛快。

比起在直播中观看的大佬们,薛夷光在现实中更能感受到韩氏女的情绪恨不平静,此时的韩氏女是闭上眼的,薛夷光记得很清楚这首曲子最后的时候,韩氏女眼眶中有要充满了泪水的,如今闭上眼睛,应当是为了不在人前流泪。

这样的姑娘无疑是坚强的,韩氏女看着柔弱,但是却是真正坚强之人。

“我觉得那诗中的女儿,也就是最后被母亲留在世上的小姑娘应当就是韩氏女。”薛夷光回答道。

“我赞同群主所说。”冯有也跟着道:“诗中的女子应当是这个姑娘的母亲。”

“这个小姑娘的命运并不好。”黄四娘看着韩氏女,忍不住想起年幼时的自己,她没有得到过父母的爱,所以对于卖了她的父母就感觉是一个陌生人,虽然恨,但是更多的却是陌生,和想要逃脱。但是韩氏女不一样,她得到过母亲的爱,而她的父亲和家族将唯一疼爱她的母亲逼疯了,留下她一个人在夹缝中可怜求生,如果她是韩氏女,她会更恨韩家。

“她今日站在这里,就是在试着改变自己的命运。”秦良玉说道,就像当初她在丈夫战死后穿上盔甲,走上战场一样,人若是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就要有勇气,显然这个柔弱的姑娘拿出了自己所有的勇气来在这场宴会上弹奏这样一首曲子,吟唱这样一首诗。

群里大佬们一生经历过很多,对于韩氏女渲染的情绪,很快就挣脱出来,但是宴席中的很多人都一直沉浸在这首诗和这首曲中,这首曲子从明快到压抑,到绝望,让很多人都一时间缓不过神来。

正当众人反应过来,开始小声议论,韩氏女似乎也平复了情绪,想要起身对着薛夷光行礼的时候,只见这时从男宾的席位上走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快步来到薛夷光面前致歉道:“郡主,是小女扰了郡主的雅兴,是在下教子无方,她今日是胡乱弹奏,惹得郡主不快,在下给郡主赔罪了。”随后对着韩氏女呵斥道:“逆女,还不过来给郡主赔罪!谁让你今日胡乱弹奏的?”

薛夷光皱眉看着这个中年人,很显然,这应该是韩氏女的父亲,这个父亲面对自己的女儿,眼中没有一点慈爱,只有厌恶,这样的父亲更合韩氏女诗中的丈夫重合。

“你怎知我不喜欢这首曲子?”薛夷光不悦地声音响起,对着中年男子道:“失礼的是你!”随后才对韩氏女道:“这首曲子真情实感,我很喜欢,你若是有空,一会儿宴席散后可以来找我,我想要听听最后的小女孩的故事。”

韩氏女听后薛夷光的话,身子轻颤,握了握手,柔声道:“是民女的荣幸。”

她知道,她成功了!

看着被永嘉郡主一句失礼吓得跪倒在地上的父亲,韩氏女眼中只剩下讽刺和快意!

第226章 卖身

薛夷光听到韩氏女的回答, 嘴角勾起,道:“今日的魁首当是你才对。”随后对着下面众人道:“诸位,没有异议吧!”

孙理也赞同道:“韩姑娘确实是今日诗作最佳。”先不说韩氏女的这个诗做得有多好, 就是永嘉郡主这明显欣赏韩氏女的态度, 孙理也不会在这样的小事上和薛夷光唱反调。

“梧桐,将我之前准备的那个累丝嵌宝石的金簪送给韩姑娘, 这是我之前给今日魁首准备的贺礼。”薛夷光说完后, 梧桐便紧接着将一个做工十分精细的金簪递给了韩氏女。

韩氏女手中的金簪, 华美高贵,上面的红宝石如鲜血一般绚烂, 美丽极了,这样的簪子她从来没有戴过, 她的首饰都是继承了自己的母亲仅剩一些嫁妆,她的母亲喜欢清新淡雅的首饰, 这些首饰大部分都被她的父亲拿给了她的庶妹们去用, 留给她的很少, 她头上的簪子是她母亲能藏起来留给她的为数不多的首饰之一。

她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么贵重又华丽的首饰,这个簪子就像是上首的永嘉郡主一样,是她想要追逐的光。

“民女谢郡主赏赐。”韩氏女对着薛夷光谢恩,她知道自己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所以也不再说话,退到了下面, 对于还跪在地上的父亲看都不看一眼,冷漠又无情, 就如同这些年她的父亲对她一样。

薛夷光看了看还跪在下面的中年男子, 道:“我的喜好不是由你评判, 我希望不要有人揣测我的喜好。”她说这句话, 是对韩氏女的父亲说得,也是对在场的众人说的。

“好了,将他带下去吧。”薛夷光对着旁边的人摆了摆手,旁边便有侍卫将中年男子,也就是韩氏女的父亲韩均拉了下去。

如果说之前薛夷光对于韩氏女的态度,让众人觉得薛夷光脾气极好,再加上之前薛夷光和文人士子们一起作诗,让众人觉得薛夷光性子宽和,但是对韩均的态度让众人更明白永嘉郡主是上位者。

韩均被拉下去之后,狠狠地瞪着自己的女儿,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他嫡女那首诗中写得就是他和他妻子的故事,那个宠妾灭妻的男人是他,那个被丈夫逼疯的女人是他的嫡妻,这些本来都是家中私事,他没有想到过自己这个平日里柔顺的嫡女居然这么大胆,敢在永嘉郡主的宴会上以这样的方式说起家中的丑事。

他十分后悔让嫡女来这个宴会,他本来觉得嫡女柔顺,样貌也好,能看上嫡女的官员应该有不少,他是想要看看有没有哪家的公子哥或者是官员看上他这个嫡女,到时候也能给韩家带来好处,但是他没想到这个女儿胆子这么大,若是让人知道这诗中讲述的就是他们家,那到时候他们家还不得成了苏州城笑话?

韩均本来是想让嫡女攀上个人,也好为韩家出份力,毕竟韩家也不能白养了她这么多年不是?可是谁能想到这人是攀上了,韩家却要倒了霉。

韩均对着嫡女一脸警告,但是韩氏女却并不理会自己父亲警告的眼神,只对着韩均讽刺一笑,她如何不知道自己这个父亲的想法?可是她又凭什么要遵从韩均的想法,为韩家出力?韩家逼疯了她的母亲,韩均从来没有对她又过父亲的责任,她又为何要负起女儿的义务?

韩氏女看着上首只坐在那里,就难掩风华的永嘉郡主,眼里满是向往。她的父亲想要将她卖给那些看重她美色的男人,为韩家谋利,一样是将自己卖出去?她为何不将自己卖的更有价值一些,更有尊严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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