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我想听你说下去 (第1/2页)

姚橙开车，载姬韵韵和姜文涛去了一个西餐厅。

进了店，姬韵韵扫了一眼，刚想说这家一般，我领你们去家好的。

还未及张嘴，姜文涛伸了个懒腰，放松笑道：“平时不舍得吃，不舍得喝的，今儿个有人请客，可要大快朵颐了。”

姚橙也笑：“不要钱的，我要放开了吃！”

说着，已经有服务员前来引着入座。

姬韵韵便笑了，心想：哦？这环境，一看装修绚丽却没品味，做菜能好吃？

但她们兴冲冲选了，又落了座，自己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好在，入座率是很高的。应该味道不错。

点菜的时候，姬韵韵又疑惑了。

——单价很低。一份战斧牛排卖200多，酒也是，200多一瓶。

有几个中午，侯贤青在家的时候，不到中午就催着姬韵韵起床，说是朋友的西餐厅新来了牛排，叫他们吃新鲜的去。

当时姬韵韵还想，一个破牛排，至于这么夸张？催起来没完。

她晃晃悠悠换衣服的时候，侯贤青已经从仓库挑了酒，跟讲课似的，告诉姬韵韵什么部位的牛排佐什么酒。

听得姬韵韵大笑。一直笑话到侯贤青朋友的店里。

到了人家店里，她便笑不出来了。

一块破牛排，标在菜单上，让姬韵韵一看，以为价格忘记标个小数点。

环境不张扬，但装修极为有品。在一个老式洋房的二楼，台阶陡陡的，需要俩人牵着手，晃悠悠爬上去。

吃到嘴里，姬韵韵才被折服。

牛肉跟牛肉居然差别这么大！

姬韵韵边吃边大叫：“过去吃的牛，不配叫牛！”

渐渐的，一餐下来，两餐下来，姬韵韵已经很久、很久没来过这种曾经需要攒着工资，约着姐妹才来，来了又像是奖赏般的，郑重地吃一餐。

在她忿忿不平镜头前表达机会有限，薪水比圈子里拍电视剧、商演的明星少很多的时候，已经与过去——渐行渐远许久了。

菜上来了，姜文涛和姚橙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颐。

姚橙吃了口牛排，立刻伸大拇指，赞不绝口。

姜文涛吃着炸洋葱圈，也频频点头。

姬韵韵尝了一口。

失望。那种抱着开放心态，刻意接纳的——却袭来口味打击。

姬韵韵静悄悄吃着，突然后背生出倒刺。

——整个餐厅在周身轰然倒塌，只有她头顶上的昏黄灯光，她面前的盘子。她窄细的身板，撑在桌上——

——她的生活，倒塌真实，很久、很久了。

她刻意动了动屁股。

疼。

有这疼痛，那就是自己刚才真的在医院。医院里，刚才发生的一切，便也是真的。

鲍启纶真的是存在的。

但是，这一刻，她突然想要见到的，居然是侯贤青！

他是具体存在的。只有他在，自己现在接触的人，日日做的事，才是存在的。

侯贤青喝了酒，对着自己，越来越絮叨。不知道是他现在上了年纪，还是一起生活久了，他把自己当成他生活的一部分。对着自己碎碎念，自然地像是自言自语了。

他的絮叨，他的烟味，他的酒气，他的脾气，都是非常、非常具体的，回忆起来，可以在任何一个角落，找到类似的特点。

当然，侯贤青是优化版。连抽烟，也格外帅。

而鲍启纶——

想是别离，岁月，像裂痕，爬满了镜子。

——看他，是他。又不完全是他。

与他见面聊天，明明都在晦暗不明的夜晚。那个车场，这个医院，但那种聊天的感觉，像是一个无事的夏日午后，躺在一个地方，没有光晒，忽然一阵风，连灵魂也吹漏。

在你最舒适的时候，但突然就有人叫你：不要盹着！

一个打岔，便也再也找不到舒适的姿势，舒适的角落，舒适的那阵风。

姚橙忽然问姬韵韵：“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好不适应。”

姬韵韵这才缓过神，眼神迷茫地望着姚橙。

姚橙嘴里嚼着东西，问：“你不是有话找我们聊吗？自己却发愣。”

姬韵韵只记得刚才来时，脑子里翻涌着什么，一个恍神，就把正事忘记了。

但她又记得这件事非常重要，一时想不起，便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好难喝。”姬韵韵情不自禁。

姜文涛笑了一下。她的笑，不自觉吸引姬韵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