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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莹电子书 > 几世因果楼 > 、迷惘

、迷惘 (第2/2页)

“不是......我不困!不对。我......”她太想想起来了!这样的感觉太难受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刚刚明明想到了很重要的事情!”

“落月,看着我,”他扶住她的头,让她看向他,看着他的眼睛。“你很困了。除此之外,什么都不重要。”

“我!我......很困......了。”她睡了,当然不是真的因为很困了。

就在前一刻,异堞惊讶的察觉到自己对星落记忆的控制弱化了,所以才惊慌失措的出现在了她身边。不过,他应该庆幸她当时陷入了恍惚,否则她不会没有发现那门并未被打开过,不会没有发现他出现的有多突然。可她现在不会发现了,因为包括那在内,她今晚的记忆都如所有属于她自己的记忆一样,被牢牢的封住了。

翌日近午时星落才醒,头似宿醉一样疼的像要裂开。一直以来照顾她起居的婢女跪坐在床边,见她醒了便扶她起来,更衣洗漱梳头吃饭,一如往常。

婢女等人撤了碟碗,见天气好并未关门,星落看着外面的阳光只觉刺眼的很,不知为何并不想出门。只听婢女询问道:“姑娘,可要练字?”

“练字?”她不知自己为什么要练字,可她也不知道自己不练字要干什么。

“您要抄完二十遍才能出去啊,姑娘忘了吗?”

“二十遍?”二十遍......似乎是有这么件事......“对了,是哥哥留了作业。”

“现在就开始写吗?”

“嗯。”她起身坐到书案后,总有些提不起精神。抬头又向那门外瞧了一眼,风声鸟鸣之外似乎还有着什么。“听起来,外面好像有谁在喊什么,你去看看吧。”婢女摆好了纸正要研墨,得了令先退了出去,星落便接过来自己研着,边研边看着那贴上的字。字是美的,词句也熟悉,可这笔迹却想不起是谁的,“难道是幅新贴?”她自言自语道,看得极认真,忽然身后的窗子“啪嗒”一声!吓了她一跳。

今天风并不大,怎会吹起窗?她起身去看,未见有何奇怪,正欲回去脚下却踩着了什么——一个纸团,里面包着一块小石头,纸上写着:“明卯启程,提前一刻东花园货车。婉婉。”

“婉婉?”婉婉是谁?“好像近来才听过的......”刚刚才缓解了些的头疼这会儿疼得更厉害了!耳朵里有什么声音盖住了外界的一切,连呼吸都滞住了。

“姑娘?这是怎么了?”婢女从外面回来见到这幅场景惊得手足无措,刚跑出门去叫人身后的门就“啪”的关紧了,无论婢女怎么拉都打不开,这下,她可更害怕了,不仅怕这奇怪的门,更怕里面的姑娘出了事异堞要怎么处置她!

但她显然是多虑了,异堞根本不会怪她,甚至都不会想起她,更不要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了。

“落月?”即便他非凡人,拥有着可随意控制凡人记忆的能力。“没事的,”可记忆对一个人来说又怎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很快就好了。”它支撑着一个人之所以是这个人自己的全部证据,或许对某些人来说清空记忆重新活过不是什么坏事,可一次又一次的被抹掉,她要怎么正常的活下去?“怎么样?好点了吗?”说到底,他还是要还给她,哪怕只有一部分,至少还能让她做自己。

“哈啊——!”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扛了过来,“嗯,”她点了点头,扶着他的手臂抬头看向他的脸。“好多了。”她调整了姿势,侧躺在地上,调整自己的呼吸和混乱的记忆。“我今天,很难受,浑浑噩噩,现在好些了,总算清醒些了。”

异堞蹲在她身边,等着她平静下来了,看着她因为巨大的消耗睡过去,又才将她抱回了床上,她手中紧握的纸条已经被她的汗水浸湿了,字迹晕的看不清楚。

但他又何须看清?他自然知道是谁替婉婉送了这纸条。他也大可以拿走它,然后把她有关这张纸条的那“小小的一段”记忆删掉,但他没有,他只是看着,然后坐回了书案后,他为她写的贴,她一笔都还未动,墨,倒似乎是专为他研的了。

异堞彻夜写字,却未看得那满是墨迹的纸上泄露了几字天机?纸张落地,白做养料黑做根,瞬间便生出了一株墨色彼岸花,密密的开了满屋。

子时已过,丑时已过,明明天还未大亮,明明寂静了无声,明明他能轻而易举的让她错过时辰,可她就是醒了,不多不少,刚好差一刻,卯时。

那开了满地的,透着不祥的墨花与她就如彼岸花的花与叶一样未曾相见,就连他彻夜存在的痕迹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手边温热正好的水,本是为她口渴而备。

他依旧在写字,却是与那贴是同一首词的上下阕。她一言不发,却蹑手蹑脚的企图绕过他。

“去哪?”

“我......内急。”

寂静,仿佛听得到墨落纸洇的声音,又或许,只是寻寻常常心伤的声音,他终于还是问出了口:“一定要去?”

“内急嘛,当然......”

他放了笔,并没有看她,只轻轻道:“哦。”

当迷惘成为常态,人们是否就会忘了何为清醒?错把虚妄当做真谛,错把现实当做庸俗;错把极端当做坚持,错把劝言当做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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