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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两年,随着岁数越来越大,也就越发介意起郑利堂对自己的关注程度了。
那几年,他已经习惯了郑利堂不给自己好脸色,因而如果哪天郑利堂给他一个真的也好、假的也罢的阳光些的脸色时,他都能够高兴好几天,且见人就无限夸张说郑利堂如何如何对自己好。
闲着无聊的时候,郑牛年也会时常想起自己对郑利堂的种种不好和各种刁难,心里难免会产生一种自责和内疚。
于是,他总想替郑利堂做点事来作为补尝,也算是自己心理上的一种安慰。
他便时不时地去“金汤鸭煲“帮帮忙什么的。郑利堂并不领他的情,每每是刚到饭店门口就被赶走了。
郑利堂真的不想因为这个生活作风极度糜烂的二爷儿影响食客的情绪、味口。
那个年代,生活作风问题是绝对被人们所不齿的。
日子在毫无兴致地过着。
一个天很阴、雨很浓稠的午后,郑牛年想到了不久后的盐水板鸭大赛。
“要是能够有什么办法让邵松林家在比赛中失去优势, 那么咱家利堂就有可能在大赛中获得第一名了”。他似在与贾仙莲对话,又象是在自言自语。
贾仙莲对他的话,也是似听到非听到,听到也好,听不到也无罢,她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和他因为一件事而好好地商量或探讨过了。
好多年了,对于他的话,那叫个左耳进右耳出,她从来是不会拾到心里面去的。
转眼到了大赛前的倒数第二天。
这天一大早,郑牛年让贾仙莲去娘家请小舅子贾贤亮中午到家里来喝酒,问他何事,他只说等来了就知道了。
懒人、闲人的时间是非常的不值钱。这个小舅子贾贤亮也是一个好吃懒做的货,平日里仅靠摸个鱼、逮个虾的维系家里的日常开资。至于生产队那个工,他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年底看到别人家分得工分粮时比自己家多那么些时,他虽然内心也是着急,但外表还是表现的那样的无所谓,好象他家里有用不尽的家底似的。
那时候农村的过年还是非常讲究的,无论怎样也得买个鱼啊肉的过节、扯个布买件衣啥的过年的。每到那个时候贾贤亮就就现世了,只得到贾仙莲这边来求援。说的好听点是借,其实就是来要。
这一年压一年的,他就从来没有还过,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还。
光景好的那么些年,自己到底接济了他不少,郑牛年也真的是没有一个确切的数字。即使有个明细和账本,那也只是明的,暗地里贾仙莲给他的数目自己肯定是不会清楚的。
人们只是知道,贾贤亮的年,每年都还能够过的去,还过得比较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