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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莹电子书 > 落魄废人的人生 > 第16章

第16章 (第2/2页)

郝强问路一章:“到底咱从星期六开始,还是星期一开始,那上面也没说……”

他说:“通过了,就开始,明天就算我的!”

“什么算你的,明天星期六,上面写着就是你值班!”

“这不是说了,我值班!”

他不是光说不干,第二天下班的时候屋里确实变了样,不但地面扫的干干净净,我的床铺好像也给整理了,最明显的原来放在床底的脸盆等,也不知从那里找了块半米多长的木板,用两块砖头垫着,脸盆放在上面比在地上清爽多了。窗玻璃和门玻璃也大体擦了擦,虽然不干净,擦过的痕迹还是有的。

但有一点我不明白,明明我们是一块下班的,中午的时候屋里还没变样,怎么下午就变样了?

郝强笑着告诉我:“这还不明白,他是上班时回来干的……”

他刚回来,郝强曾对我说过,厂里本来是叫他脱产的,可他父亲知道后不同意,说,小小年纪还是要在下面煅炼煅炼,脱产的事,以后再说吧!“春节前来的时候没见他在车间上班,这次回来才听说他分到我们车间,在车间也偶尔能看见他!”

“在车间里他干什么?”

“什么也不干,只是在班前班后会上领着念报纸,但明义上是我们车间的人。你想,他有的是时间回来打扫卫生,还不是小菜一碟!”

“原来这么回来……”

路一章装成没事人的样子。

但我敢说,虽然他搞“内务条例”,但正儿八经打扫卫生那是仅有的一次。事情很简单,他打扫卫生那天是星期六,星期天我回家,郝强肯定也回家,他回不回家不清楚,八成也回家。星期一回来因为有“内务条例”郝强打扫的也很干净,第二天是星期二轮到我了,有他两个照着自然也不敢怠慢,星期三又轮到路一章,那天还不错,忘了上午还是下午拿着扫帚大体扫了扫。可以后不扫了,原因是他在我和郝强后面,轮到他地面已经很干净了,扫不扫无所谓了,自然不用扫了。没几天郝强就发现了问题,问他,“怎么不执行条例?”

“怎么没执行?”他强词夺理。

“执行为什么不扫地?”郝强并不饶他。

他说:“没扫能这么干净?”原来他想耍赖,头天是我扫的当然干净。

郝强也这么说:“这是昨天人家贾清扫的!”

“是吗?”他继续装胡涂,“明明是我刚才扫的!”

郝强说:“你真能赖!”

“是吗?我能赖吗?”一副耍赖皮的样子。

见他如此,也只能作罢,他搞“内务条例”也是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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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着玩的心理,现在不想玩了,无所谓,大家不玩就是了。

宿舍的卫生又恢复到往常,只是有时确实看不下去了,不管我还是郝强就拿起扫帚扫两下子,还是我扫的多。又怕干多了郝强不高兴,所以只要看见他拿起扫帚才连忙接过来,认真打扫一番,他也没得说了。

除此之外,路一章虽然拿来暖瓶平常日子也不大提水,反正宿舍里凉水热水大都叫我包了。依稀觉得可能郝强同意我来这间宿舍也是为了干这些杂巴事。

虽然他没这么说。

这些小事真无所谓。也许在他们看来这是“活”,可和在生产队相比这能算什么?毛毛雨都算不上。

大家相安无事就行了。

不过,路一章还是不想消停,有次,他外出学习了将近二十天,回来就嚷着要在宿舍里成立“班”。

当时,厂里正在搞民兵训练,听参加过训练的人说,成立班最少要十个人,或者十二个人。可宿舍里只有三个人如何成立班?

郝强说:“才三个人,怎么成立班,顶多成立战斗小组!”

“战斗小组?”他没说话。

我说:“就是像箭头似的,三个人爬着朝前冲!”

也是现学现卖。

路一章笑着说:“不是那意思,我说的是一班人的班,不管几个人都能成立班!”

还别说,还真记起来了,学习时报纸上确实这么说过。

还是问他:“怎么个说法?”

“这是领导班子的‘班’,几个人也行,比方说,咱三个人就能成立班,我是班长,你们两个是班员。所以呀,以后宿舍里打水扫地整理内务的事只有你们干了——”

“原来这样……”

可能这小子没能很好地执行“内务条例”感到内疚才这么说的吧!

都没理他。总之,从他回来类似的事很多,比如从没见他吃过早饭,往往我们洗漱完了,吃过早饭准备上班了,他才刚刚起床,慌里慌张洗把脸,夹上报纸文件扣上帽子急匆匆走了。报纸没夹住从腋下滑下来又摁住的样子很滑稽。这还不是最滑稽的,是滑稽的如果他早上把帽子扣歪了,中午回来肯定还是歪的;中午没正过来,下午回来还是歪的。早晚等他摘下帽子挂在墙上,帽子一天的使命才算结束。那顶军帽就算挂在墙上好像也没正当过。帽子比他的头大了许多,老是转悠,所以才总是歪的,我们只是在背后议论,从不给他点破。

对此,郝强常说他“公子哥”、“来混的”、“踱金的”等等。我从不乱说话,凭我出身根本没有资格对他说三道四,想都不想。

这似乎又不影响对他的观察。

观察他主要是晚上,白天上班,因为不一个车间,不知道他什么情况。只知道他不外出学习,晚上就回来睡觉。因为和他床对床,所以只要回过头,观察起来就很方便。当时,都贴猫住席像,宿舍北墙就贴了一张,以前他没回来,没注意他那边贴没贴,回来以后,一抬头,发现东墙上也贴了一张,因为撑着蚊帐,放下来就看不太清,只有把蚊帐挽起来才能看清,只能看见额头以下口袋以上部分,其它还挡着。两边贴了长条语录,虽然也挡着,但那句话挡不挡的都能背过——就是领导我们事业——指导我们思想那句话。

观察他主要是晚上学习的时候。作为团总支书记和运动负责人,在学习方面他很自觉。可能怕影响我们休息,一般是我和郝强都睡下了,他才拧亮台灯开始学习。但这事也拿不准,有时,明明看见他躺下了,似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在蚊帐里坐起来。这时候最好玩了,那年因为雨水大蚊子就多,他晚上学习特别受罪,这时候蚊帐四周都掖好了,要学习只能把头探出来。只见他在蚊帐里把手向外撑了撑,勉强把台灯打开,又悄悄把头从蚊帐伸出来,因为怕进蚊子,马上把下巴那儿,包括头上面再用夹子夹住,两只手再悄悄从底下伸出来,小心翼翼,像电影上敌后武工队过敌人封锁线。这才拿起报纸杂志看一会儿,也不是很踏实,因为还要防备四处乱飞的蚊子。

即便这样,也要在稿纸上写一写,这种精神的确叫人佩服。但因为有蚊子时间不会太长,顶多十几分钟,不超过二十分钟,就关灯睡觉。总而言之,说起来,他就是这么一个人,还是个小孩,可因为身世的关系来到社会上,无意间就承担起社会强加给他的负担,虽然这些负担看样子他也没拿着太当回事,但不管怎么说,这些责任都不是这个年龄所能承受的。这才做出一些在别人看来很可笑的事情,他自已却浑然不觉。

这样说来,真不该笑话他,有可能他自已也知道,偏要这么做,在当时环境下,有很多偏执狂热年轻人。和他们比起来,路一章算是不错的,没因为父亲是一把手做出太过分的事情。

细细想来,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都是鸡毛蒜皮小事,毕竟时间不长,以后也大致如此,要不是因为杏子的到来真没什么可说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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