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上药 (第2/2页)
“王爷心疼了?”
宋湛溪总算掀起薄薄的眼皮,桃花眼似含了碎冰。
周仪无所畏惧地回视着他,感慨道:“白姗从前乃是长乐坊的第一舞姬,盘鼓舞跳得精妙绝伦,因此才入了明王殿下的眼。听陶南青说白姗此次伤了脊背,以后怕是不好舞了。可惜,可惜。”
宋湛溪身体微微前倾,墨绸一样的发丝从肩侧垂下,拂在她的肩臂上,酥麻的痒。
“可惜?”他轻声重复,拆穿她的虚伪,“你故意为之,叹什么可惜?”
今日她对那陆玉瑛的处罚让宋湛溪看清楚,她对白
姗看似是以牙还牙的手段,其实白姗所受的伤害大得多。一个舞姬不能舞了,那真是比让她死还难受。
伤口上薄薄的药膏干的差不多了,他拽过一侧的薄衾,盖在了她身上。
又拎起她的手腕看了一眼,果然见上边红痕仍在。打开下午给她的瓷瓶,挖出里边的药膏抹在了她的手腕上。
“王爷这是心疼我了?”她另一只胳膊撑着脑袋,望着他,“不觉得我一肚子坏水了?”
宋湛溪没理,将药膏抹均匀后将她的手腕扔在了一边。
“周仪。”他语调冷漠,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不敢信你。”
意料之中的回答,倒也不伤心。他能来看望自己还给自己上药,已经是一个进步了。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道:“但有时候为了别人,你可以试着相信相信我。”
宋湛溪知她话里有话,静等着她接着往下说。
“你把落月姐姐叫回来了?”她问。
白姗也不安分,宋湛溪恐后院这些妾室们再生事,便将杂事
的处理权交给了落月——一个丫鬟。
这是位很特殊的丫鬟。在湘州的时候,照顾宋湛溪的那位嬷嬷姓闫,落月便是闫嬷嬷的女儿。
落月比宋湛溪还要大五岁,随了闫嬷嬷的性子,温柔细心,体贴入微。在行宫,她就像是大姐姐一样照顾着宋湛溪和周仪,给他们清理顽皮后的伤口,给他们做好吃的点心,永远笑盈盈,永远轻声细语。
在明王府没有这些夫人们的时候,依然是闫嬷嬷和落月们理事。后来夫人们来了,落月便出了明王府,在外边开了个酒楼。
落月今年二十七,却还没有嫁人,闫嬷嬷急得几乎要白了头,天天催着她相亲。
“我听说有人给落月姐姐说了门亲事,对方是太常寺汉赞礼郎。”周仪闭着眼,想到落月前世的悲惨结局,咬了咬牙,“你一定要阻止这门亲事。”
宋湛溪听她的话,倏然嗤笑一声,似嘲似讽:“周仪,你把你当成什么了?下人的亲事都要管,你以为你是明王府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