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支援 (第2/2页)

杨徒自己身上其实伤也不少，但硬是一宿没合眼，守在沈轻灵床边等着，生怕错过她醒来。

“杨副将辛苦了。”沈轻灵看了眼他缠着白麻布的右手和左脚，说：“倘若不是我，杨副将这会儿该是在汴京……”

“不！”杨徒赶忙截住沈轻灵的话，摇头道：“如果不是二娘子，我现在的确在汴京，可当我得知出雍关失守时，只会恼恨自己无能为力，怨恨自己不在场。”

他神情真挚，倒叫沈轻灵预备好的那些话说不出口了。

这厢，沈轻灵在营帐里歇了一日，只会便立刻催动大军继续往出雍关进发。杨徒派出去的几波探子陆陆续续回来，有的是回报围城大军的近况，有的则是打探敌方援军所在。

三日一转就过去，本来返回大营的秋攰却迟迟没有回来。不光是他，他带出去的那三千人也都杳无音信。

“秋攰不会发现了什么吧？”杨徒拉着沈轻灵避开士兵，悄声问道。

如今沈轻灵的皮外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就剩下脸上还有些淤青。她揉了揉手腕，偏头去看杨徒，说：“他能在这儿发现什么？再说了，我救过他一命，他不至于这么分不清是非黑白。”

说是这么说，沈轻灵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她不确定秋攰会不会走上前世那样的道路，所以和杨徒一合计，再度加快了军队行进的速度，一路几乎没有做休整，直接压到了距离出雍关不足百里的地方。

然而叫沈轻灵等人意外的是，往出雍关运粮食的小队无一不是铩羽而归。

原来，在出雍关城外一百米处，契丹人还布下了一圈十分严密的攻城架势，倘若要往内运粮食，就先得突破他们的围堵兵线，而这样会引得契丹两部的军队都闻风而动。

“等秋攰的消息吧。”沈轻灵揉着额角，分外凝重地说道。

事实上，秋攰倒也无愧于沈轻灵的信任。

并不是秋攰不想返回大营，而是这头他刚摸索到契丹一支军队的粮草线，就遇上了北凉王的人。尽管沈轻灵没有把北凉王的事告诉秋攰，但他已然从北凉王那府中长史的神色中，推测出了一些端倪。

尤其——

尤其是这位长史对待秋攰的态度。

“秋老兄，你们这是怎么突然到了出雍关这儿？别是单将军回来了吧？”长史齐修知晓秋攰是单群的心腹，说话也没有那么多顾虑，“哎哟，要我说，这儿有什么好？还不如在汴京待着享乐呢，瞧我，没日没夜地瞎跑，半点儿乐子都找不着。”

秋攰没说话。

他身后还有两千士兵在等着，而他想要摧毁的那条粮线，在这个‘自己人’身后。

齐修没看出秋攰的异样，以为秋攰是长途跋涉，心力交瘁，便干脆揽着人往临时搭建的馆驿里头走，边走边说道：“嗐，单将军也是磨人，让你带这些点人过来能干啥？抢不到功劳的，北面已经是是瓮中捉鳖了，你过去也没有个从龙之功，还不如跟着老弟我在外边儿发点财。”

说着话，齐修伸出手，竖起四根手指。

“齐老兄这是什么意思？”秋攰压着心底的火，脸色平静地问。

“这你就不懂了吧。”齐修哈哈大笑，颇为自得，“大军里一份口粮要三个人运，到了我这儿，再收四成的草料钱，一转手，就是做官一年的俸禄，四千两！”

发财向来是独门活。

秋攰看穿齐修这是在诱自己入伙，故而顺着话茬问道：“那齐老兄给我指条路？我这带着两三千人，的确干不了大事，一路过来耗损也不少，真去了出雍关，保不齐功劳没有，还要折点人手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