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尚书突遭弹劾,皇上决心已定 (第2/2页)

“孙阁老，先不忙着清君侧，也不忙着撞柱死谏。本官还有下情，回禀陛下。”甘棠开口打断道。

“陛下，虽则潘国兴罪恶滔天，可他毕竟是朝之重臣，立朝多年，应予从轻处置。臣请陛下免其死罪，处以杖刑，以示惩戒。”

皇上的目光扫过群臣，开口道：“此案既已查实，潘国兴等人自应按律处置。安玉琳，甘侍中。”

“奴婢在。”“臣在。”

“朋党一案便交由你二人处置，定要不枉不纵，万不可冤屈无辜。”

“臣（奴婢），遵旨。”

潘国兴派人暗害甘旭之事，安玉琳已经禀奏过皇上。只是，此事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以免增甘棠挟私报复之嫌。

皇上思虑再三，恐怕不重责潘国兴，不能安甘棠姑姑之心，开口道：“至于潘国兴，朕念其苦劳，贬为庶人，三代以内不得入仕。责廷杖三十，以儆效尤。”

旨意传下去，便有锦衣卫上殿拿下潘国兴。

众臣还欲相争，皇上抬手止道：“若众卿无甚实证，便勿须再言。朝廷自有法度，潘国兴结党营私、贪赃枉法，铁证如山。若不重惩，以何治天下？

另者，朕深感孙阁老年迈体弱，加之旧疾在身，特许带职致仕，恩旨即发。”

皇上离殿后，甘棠对安玉琳道：“本官不便观刑，此事就多劳安掌印了。明日本官再与安掌印，商议朋党一案。”

甘棠并未回到望鹤殿，而是直往乾清宫而去。

“陛下。”见皇上正面带郁色坐在窗边，甘棠取了盏茶奉上。

皇上望向甘棠，怔怔道：“立场真的比实情还要重要吗？潘国兴一案，难道朝臣们就看不出，他是罪有应得吗？只是为了反对朕……”

“陛下，朝臣们不是想反对您，只是反对臣和安掌印的主张罢了。”甘棠宽慰道。

皇上接过茶盏放在一边，道：“这没有什么不同，姑姑所要做的事情，朕是支持的。他们反对姑姑，便是反对朕。但朕总是以皇权相压，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陛下，其实这些日子以来，种种事端都是因新政而起。说白了，就是因臣而起。”

“姑姑总是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若是朕一直任朝臣摆布，剿灭倭寇、征讨匈奴、摊丁入亩这些大事，恐怕是寸步难行。这一场君臣之争，朕是非赢不可。”

皇上振奋起精神，甘棠却是情绪低沉道：“冒天下之大不韪，行女官之事，终究还是臣私心太重。”

皇上起身扶甘棠坐下，又像当初在昭仁殿那晚一样，倚靠在甘棠膝上，低声道：“择男女贤才，为国所用，算不上什么私心。姑姑珠玉在前，我从来不以为，女子不如男子。更何况，只要能达成姑姑所愿……”

在接到甘旭中毒的消息时，皇上瞬间便联想到了姑姑的安危。他只有姑姑了，若是姑姑出了什么事，他才真是什么都顾不得了。这天下万民于他，原来并不比姑姑一人更重要。

“陛下，陛下，玄思？”

甘棠抚了抚皇上鬓边的碎发，才发现皇上好像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