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杀人为诛心,二人相决绝 (第2/2页)

安玉琳微微勾了下唇，抬手向司礼监方向，示意甘棠先请。其实因着上次发生的事情，甘棠并不想再到司礼监去，但是此处确实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甘棠又看了一眼今日走得格外慢的大臣们，还是与安玉琳一同离开了。

二人一路无话，到了司礼监，安玉琳便引着甘棠往议事厅去了。两人分宾主落座，散朝后先一步回来的冬早忙了奉茶又退下。

屋中气氛凝滞，甘棠见安玉琳不言，便先开口道：“不知安掌印，有何事相询？”

安玉琳仔细打量着甘棠，就好像从来没认识过这个人一样。

“安掌印若是没事，本官还有些俗务要处理，就不叨扰了。”甘棠面上带笑，站起身道。

安玉琳轻笑一声，道：“咱家倒是没看出来，当初在宫门前为咱家求情的甘棠姑姑，竟然有这么狠的心。”

“安掌印这话，本官听不明白。”听见安玉琳提起当初之事，甘棠心中也有些发苦。据她推测，安玉琳当初应该是被骗服下有迷魂药的糖丸，才被送入宫的。而她，赠予安玉琳的糖丸，终究也是成了他的毒药。说到底，也是她的利用和纵容，壮大了安玉琳的妄念。

“侍中大人，倒是比您的兄长会说谎多了，连咱家都看走了眼。以侍中大人的聪慧，恐怕早就发现咱家所图，还能利用起来回避婚事。安桥儿不过是一枚弃子，侍中大人却能用她调咱家出宫。您每日里与我虚与委蛇，还真是太辛苦了。”

安玉琳越说，心中愤懑愈重，站起身来伸手探向甘棠的肩膀。甘棠却早有防备，侧身躲过。

甘棠深吸一口气，道：“安掌印，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当初编造一个不存在的妹妹，不也是您干的好事吗？两人对弈，本官不过技高一筹。安掌印行事，可也给本官添了不少麻烦。”

“阿棠，事已至此，我只想听你一句实话，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抱了利用我的心思？”安玉琳垂着手，低声道。

甘棠眉头微皱，犹豫了一下，还是狠心道：“本官自初见安掌印，便知安掌印手眼通天，权势可依。”

见安玉琳垂眸不语，甘棠顿了顿，又缓声道：“安掌印，情之一字，对你我这样的人来说，最是无用，又何必如此……”

安玉琳忽然抬眸笑道：“侍中大人，以为哄着陛下推行新政便可高枕无忧了吗？你这底交得也太早了些。”

甘棠冷声道：“本官希望安掌印审时度势，勿要因一时意气，反使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并非我以为高枕无忧，只是因着那日发生的事，我既无意继续周旋，也不愿再利用你的这份感情。

“侍中大人的教诲，咱家谨记于心。侍中大人事务繁忙，请便罢，恕咱家不能远送。”

“安掌印，好自为之。”甘棠说罢，从袖中掏出那枚黄金睚眦钮印，放在桌上，转身离开。

安玉琳立在屋中，少顷长笑一声，道：“阿棠，你不仅要杀人，还要诛心啊。”

如果安玉琳不是如此不可理喻地耽于情爱，甘棠与他联手，便可使君权稳固，不被朝臣左右。相对的，二人手中的权柄也会扩大。可，当安玉琳将对甘棠的感情和盘托出时，甘棠便不得不抽身而退了。

其实，甘棠自己也不知道，当安玉琳真正与她敌对时，她能有几分胜算。只是，她不能不断了安玉琳的念头，因为在她面对安玉琳时总是会不自觉地想纵容对方，这实在过于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