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一尸两命 (第2/2页)
凭什么输了,就是可怜人呢?
梁上高高悬着莹润明珠与错金镂空香炉。
天空中的最后一抹清辉被夜幕吞没,明珠的光芒越发明亮,映照着丝丝缕缕清甜的青烟,投落蜿蜒的薄薄影子于瑞鹤同春的地毯上,暗潮汹涌!
晚间有民间举办的烟火晚会,以恭迎皇帝圣驾。
为显珍视子民心意,皇帝自是要去瞧一瞧、与民同乐的。
望月楼的位置极好,临着护城河,连观赏烟火的屋子都做了打通,一下便可容纳二三十人,原本的对开扇也成了几乎横跨整个墙面的长窗,皇帝与百官坐在窗前皆可看到烟火最美的姿态,也可将湖面花船上美丽女子的舞蹈尽收眼底。
百姓们站在护城河畔,也愉快地遥望着天空乍散而开的缤纷星子,红一亮、紫一闪,铺洒在宽阔的护城河两边一张张对生活充满希望的面孔上。
知意在楼下坐了会儿才慢慢上去了。
还没进门,便听着有人多嘴多舌的说起了她的婚事。
然后便听着一声娇滴滴的笑,切切道:“京中的儿郎俊秀出挑者甚多,陛下可得为郡主好好挑选着才好呢!”
说话的是去年新晋贵妃的毛氏,封号温。
听说她十四岁便做了当时还是郡王的赵映的侍妾,次年生下了他的次子,也就是宜郡王,隔年又生下了二公主赵守月,儿女双全。
在王府时,风头直压正室王妃。
皇帝登基之后便封了妃位。
虽然在宁贵妃入宫的数年里也不得不收敛锋芒,到底还是安安稳稳的过来了。
倒也不是她有厉害的手腕能与宁贵妃争宠、针锋,还能争取皇帝的偏心、挡住她的算计。
而是司马家根本没将她们母子放在眼里,只要她不上赶着去争宠,知道伏低做小,自然能保住小命。
宁贵妃和司马家的目标从来只有皇后所出的太子,只要除掉太子,司马家的人就能逼迫皇帝立司马家血脉的孩子为储君,然后逼他退位让贤。
到时候赵映其余子女,是无声无息的弄死,还是丢去偏远贫瘠之地当个没有政权兵权的藩王,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所以是根本用不着废精力去对付她们母子。
只可惜宁贵妃和司马家还是小看了皇帝的城府。
且得过皇帝宠幸的女人,哪有不仰仗皇帝而得意的,自然同仇敌忾,联手对付他们送进来的女人了。
如今宁贵妃失势,温贵妃自然能重新风光了!
算来,宜郡王是去年才分府建衙的,刚满了十五岁,也便是说温贵妃也不过三十而已。
且宫中的女人十指不沾阳春水,保养又得宜,娇俏的面孔娇养得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又滑又嫩,瞧着也不过二十四五的样子,年岁与经历反倒是为她的眉目平添了几分妩媚与丰韵。
今日温贵妃穿得一身香妃色织锦青雀袍,烟火光泽落在她身上,整个人似笼在一团柔媚氤氲之中,深一色绣以萱草纹的腰带盈盈一束,身姿纤细,如柳扶风,眼如桃瓣,说话间顾盼生韵。
也便难怪十多年圣宠不衰了,若她是男子,也乐意将她捧在手心里娇宠起来。
赵含庭见着她站在门口,面把身侧位置上的折扇拾了起来,同她招手。
知意瞧了屋子里一眼,也确实没有旁的位置可坐,便信步过去坐下了:“这个位置不错,可以看的很远。”
含庭笑说是为她特意占的好位置,又道:“上来的时候还见着你跟在姑母身边儿,一转眼就不见了。”
知意看着烟火道:“在下头坐了会儿,看得比较清楚。”
见着知意进来,温贵妃温温柔柔地一笑,言辞恳切又风趣地赞她容貌美丽:“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这真是要本事有本事,要美貌有美貌,哎呀呀,若我是裴郡王,谁给我做女婿我都觉得不够优秀了,恨不得把爱女藏起来养一辈子才好呢!”
长公主坐在皇帝的左侧。
侧首淳和地笑了道笑:“贵妃莫要夸她,省的她尾巴骨都要翘上天了。”
裴郡王俊朗的面容上是不遮掩的骄傲,打趣道:“这丫头调皮的很,性子又急,一言不合就把她几个兄弟打得到处跑,难伺候!我巴不得赶紧把她丢出去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