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浮生梦 第39章 心照不宣 (第1/2页)
夏侯纾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惊讶与好奇,她双手撑在小几上,身子往前凑了凑,如同看怪物一样观察着夏侯翊的表情变化。
“二哥,说实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次任务是什么了?还是说,这次任务其实是你故意让舅舅分配给我的?”夏侯纾似笑非笑的看着夏侯翊,同时压低了声音,“你们这样安排究竟有何意图?是想考验我,还是认为我能力有限,想看我的笑话?”
面对夏侯纾突然凑近的脸和一连串的发问,夏侯翊不着痕迹地往后避了避。确保了安全距离,他才佯装镇定地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然后不紧不慢地说:“这件事我知不知情其实并不重要,是否有意为之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如期完成任务。不过,我觉得你能问出这些问题,足以证明你不够理智,也不适合做这件事。”
没等夏侯纾发飙,他又将茶杯抬高了一些,正好挡在夏侯纾的视线中间,双眼含笑的挑衅道:“要不,还是算了吧?”
得不到兄长的正面回答,还被质疑能力和奚落,她心里很不服气,微怒道:“你休想!”
可除了说一句气话,她也做不了什么。
夏侯翊瞥了她一眼,继续说:“实话伤人,你这样气鼓鼓的看着我有什么用?有这功夫,你不如好好想想我刚才说的话。”
夏侯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哼道:“知道伤人你还说?”
回想当初,夏侯翊确实是因为受不了她的死缠烂打,才不情不愿的帮她伪造了一个身份,并成功混进了长青门。
对此,夏侯纾十分感激。
可自从她通过考核成为密使后,夏侯翊突然又反悔了,隔三岔五就来劝她放弃。可她哪是那么容易就放弃的人?
她费尽心思要进长青门,就不是闹着玩的。她看中的也不是密使本身,而是长青门的情报网。她要利用它达成自己的目的。
说到底,这也是他们越国公府的一个心结。
当年夏侯翖深陷敌军埋伏,北原国只说夏侯翖及其手下的五百骑精兵均被伏诛,战场惨烈,尸首无法辨认,自始至终没有交还夏侯翊的尸身。后来夏侯渊奉命班师回朝,也只带回了夏侯翖从前穿过的一套银色铠甲。他们在夏侯氏的祖坟处为夏侯翖修建了衣冠冢,并立了长生牌位供奉在祠堂里。
也因为这个,坊间有传言夏侯翖其实并没有死,只是与军队走散了,又或者是被敌国作为人质关起来了。
更有甚者,说夏侯翖之所以被俘,是有人故意向敌军泄露了他的行踪,目的就是打压风头正盛的夏侯氏,从而削弱夏侯氏在赤羽军中的影响力,进而牵制南祁军队的攻势。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却没有任何消息证明夏侯翖尚在人世。
传言归传言,对于越国公府的人来说,不论夏侯翊是生是死,总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就始终是个心结。
夏侯纾生得晚,出生后又被寄养在泊云观,她对自己的这位大哥并没有什么深刻印象,只记得他从前跟随母亲去泊云观看望过自己,还给她带了山上吃不到的饴糖。
那个时候,她还有点羡慕,甚至嫉妒夏侯翖。都是一母同胞的孩子,凭什么他就可以待在家里,陪在父母身边,而她却被丢在山上,连家里的大门朝东朝西都不知道?
因为不懂事的羡慕和嫉妒,她刻意的回避着夏侯翖的示好,连话都没怎么跟他说过几句。
夏侯翖大概已察觉到妹妹不喜欢自己,所以自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上山看望过她,只有夏侯翊偶尔会去。
回京后的这几年,夏侯纾没少看到母亲独自坐在祠堂里,望着夏侯翖的牌位发呆或者默默流泪,也常常撞见父亲盯着夏侯翖年少时留下的书画暗自神伤。甚至父亲书桌上那支常年放置在笔架上却不让任何人碰的狼毫,也是当年夏侯翖读书时用过的……
夏侯翖是越国公府这一辈中最为优秀的孩子,从小就被寄予厚望,也散发过迷人的光彩。夏侯纾自然知道他在父母心中的分量以及在整个越国公府的地位。
天之骄子骤然陨落,还尸骨无存,坊间却流言四起,即便是寻常人家,也没有办法坦然接受。
夏侯翖的罹难,对于整个越国公府来说都过于沉痛。
所以,她加入长青门的目的,与夏侯翊这些年暗中谋划的事,都是为了追查夏侯翖的下落。
他们兄妹,也算得上是殊途同归。
这是夏侯纾与夏侯翊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夏侯纾不想旧话重提,便岔开话题,继续分析道:“你先前不是说,我这样的身份,尽量不要去接触京官,尤其是三品以上的大员吗?可王丞相是京官,还是文官之首,而我只是银戒密使,丞相府的事根本就不在我探查的权限范围内,你说舅舅怎么会让我来查这个事呢?他会不会是故意的?”
“我觉得你想多了。”夏侯翊没有执着于自己刚才抛出的话题,而是直接打消了她的疑惑,“舅舅至今都不知道莫真就是你。”
莫真,换个意思就是不真实,不存在。
当初为了伪造莫真这个身份,夏侯翊还去特意结交了户部尚书温家的公子,这才伪造了一份以假乱真的户籍资料。然后他又在密使选拔中做了手脚,确保夏侯纾在长青门的考察中一路顺利通过。
他们同期通过密使考核的一共有九个人,而夏侯纾化名的莫真既不是最优秀的那个,也不是垫底的那个,所以她的真实身份才没有引起钟瓒的怀疑。
夏侯纾见兄长坚称自己不清楚舅舅让她越级查探易舞死因的用意,也就识趣的没有再多问。她了解夏侯翊,自从他被她胁迫后,他就学得有些铁石心肠了。只要是他不想说的,就算是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他,他也不会轻易吐露半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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