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第1/2页)
五位僧人下跌的身子被一股柔和的力道轻轻托住了。
僧人们面红耳赤,都弯腰向宏远施了一礼。
宏远也躬下身,对僧人们还了一礼。
五位僧人默然无语,退回到了乱石后面。
宏远跪倒在地:“弟子宏远,见过两位掌门。”
“免礼,请起。”普广和雷浩然都抬了抬手。
宏远站了起来,身前身后依然是枯草翻飞。
“偶尔也有强敌撞过了武当山紫霄宫前的七星剑阵,可从未有人胜得如心印这样轻松。”雷浩然的目光盯着心印道。
紫霄宫前的七星剑阵向来是由武当高手中剑法最好的弟子组成的。
“也有武林豪客曾冲过了少林达摩堂前的小罗汉阵,可老纳还未见过有谁胜得如宏远这般潇洒。”普广望着宏远说。
达摩堂前的小罗汉阵从来就是由少林寺武功最好的弟子布成的。
心印和宏远眉眼低垂,脸上并无什么表情。
枫叶开始一片片从心印身上落下来。
鲜红的枫叶落下时已变成了灰褐色。
在空中翻飞的枯草也一丛丛飘下来。
那些枯草在空中还有尺余长,飘到地面上时已纷纷断成了寸许长的碎沫。
“心印,今后你行走江湖,切莫忘了佛家的慈悲心肠。”普广说。
心印点了一下头。
“宏远,要记着你是名门正派的弟子。”雷浩然道
宏远也只点了一下头。
“宏远,你比心印年长,要多关照心印一些。”普广又对宏远说着。
“大师放心,我同心印相交十五年了,非是兄弟,胜似兄弟。”宏远道。
“你们虽说一出少林,一出武当,但按照四大门派十五年前的约定,你们应算是四大门派共同的弟子,不是同门师兄弟,比同门师兄弟更亲。”雷浩然望着宏远说着。
“我和心印一直以师兄弟相称,对四大门派中任何一派的弟子,也视为同门一般。”宏远又道。
“江湖上这些时出现的小妖小魔实在不少。以道长之见,我们应该先从哪里入手。”普广转过头,对雷浩然说道。
“那些小妖小魔中,以红罗伞闹得最凶。听说红罗伞主秦玉焚近来疯了一般,在江湖上见人就杀,已伤了数十人,还杀了铁网山山主、白湖洞洞主和汤家庄庄主三家掌门人。其实。秦玉焚虽然武功高强,但第一楼只要随便派出一位武圣就能收拾了她。可第一楼只顾忙于自己的内乱,丝毫不管江湖同道的死活,已经惹起了许多人的公愤。我看心印和宏远应该先出去对付红罗伞。”雷浩然沉思着说。
“是啊,是该先对付红罗伞,那红罗伞主秦玉焚和第武圣武重威有些瓜葛,而武重威又是出身少林……”普广说着,不禁摇了摇头。
“要是武重威还在,我们的声势就更大了。”雷浩然的声音有些沉重。
“过去的事就不必说了,心印、宏远,你们且坐下来,老纳和雷道长还有许多话要告诉你们。”普广说着,抬手对雷浩然道了一声请。
雷浩然亦抬起手来,对普广道了一声请。
少林方丈和武当掌教坐在了松下的巨石上。
心印和宏远互相看了一下,盘腿坐在巨石前的草地上。
四
暮色苍茫,丛丛荆刺中的小茅屋亮起了灯。
那是一盏陶制的豆油灯。
郑元端坐在椅上,一手捧着檀木剑匣,一手握着刻刀在剑匣上雕刻着。
剑匣上是异常精美的云水龙纹。
那条云水中的龙正在吐着火珠。
郑元也正在刻着那火珠上的火焰。
茅屋的门开着,弯腰躬背的贺五手持着一把竹帚,来来回回地扫着没有一点灰尘的光洁地面。
郑元终于雕出了最后一团火焰,抬起头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老了,我真是老了。”郑元说。
贺五把竹帚靠在茅屋的墙上,慢慢地走进了茅屋里。
“我的确是老了,这把剑匣我整整费了十天的时间才雕了出来。”郑元对贺五说着。
“大哥所雕的剑匣中,唯有这一把最精致。”贺五说。
“我本来想把这只剑匣送给弘扬的,后天是二十八。”
“弘扬到后天整二十岁了。”
“不知他现在身处何地。”
“他带着张昭行的女儿小蘋,肯定会往西边去的。”
“西边正逢大旱,到处是饥民、暴民和官军,我真不放心,真不放心啊!”
贺五默不作声,抓起一瓶豆油,往油灯里添了一些油。
灯光明亮了许多。
“天下人都称我为教主,只有你称我一声大哥,弘扬喊我一声爷爷。”郑元低声道。
“大哥你身上有伤,还是少想这些事吧。”贺五的声音异常沉重。
“我不能不想啊,第一楼是我一手建的,弘扬是我一手扶养大的。”
“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你一生经过了那么多风浪,不都平安地过来了?”
“可是我老了。”
“你并没有老,你是天一教主,不能以常人的心态对待自己。”
“不能?是啊,我是天一教主,天一教主弄得我这也不能,那也不能。”
“天一教主所能的为天下人所不能。”
“你什么时候也随着那些管家起来,只拣好听的说,其实,我当初根本不想当什么教主,我只想当一个好木匠,天下第一的好木匠。”
“你当初的手艺就很好,我很想学会你这位大哥的手艺,可我不行,我怎么也学不会。”
“你学会的东西我同样学不会,我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你是天一教主,不是一个寻常的人。”
“寻常的人?我现在已想象不出寻常的人每天是怎么过的。”
“寻常的人日子不好过,特别是江湖人,刀头上添血,日子更不好过。”
“江湖上肯定正在啧啧传言,说我老迈昏聩了。”
“你是教主,所思所想,寻常人是不那么容易明白的。”
“弘扬应该明白的,可他并不明白,一点也不明白。”
“他以后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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