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混玉如意 (第1/1页)

夏荼吐掉嘴里嚼着的草，指着我对叶运卓说：“不用猜了，这货一看就没听懂。”叶运卓的内心也明白我应该没有完全听懂，不过还是很耐心地说下去：“捕灵这种能力没有好坏之分，不管是在查陵术士还是掀海浪生、沙洲地鹰之中，拥有这种能力的人足以让地猫羡慕，对于探墓、寻找主子也能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但是同时，也会有其他的麻烦……”我屏住了呼吸，等着叶运卓说下去。叶运卓顿了顿才说：“捕灵会让你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你读取的怨念如果过于强大，会让你陷入其中，甚至你会成为捕灵制造的梦境中的主角，长期下来，你可能会迷失在那些记忆中，自制力差的话，走不出来。”“走不出来？”我咽了口口水，疑惑地问着：“可是那些即便再真实，毕竟也只是脑子里的幻觉，还能分不清现实和幻觉吗？是不是有点危言耸听了？”叶运卓摇摇头：“走不出来的意思是你可能会在捕灵给你的梦境中沉迷，会喜欢读取古人的过去，乐此不疲。”哈里克在旁边辅助解释着：“也就是说，捕灵捕的不一定是不快乐的记忆，很多是快乐的，难以忘记的记忆，而人最容易迷失在其中，也许你会依靠着捕灵的能力去获取还没有死去的人的灵。”我立刻摆摆手：“我可没有那么变态。”琢磨了半天，我问哈里克：“你这么说，怎么让我觉得这捕灵有点像读心术呢？难不成捕灵真的是读心术的分支？”叶运卓跳过了这个捕灵和读心术的话题：“叶鸣，你有捕灵这个事情不可能瞒住别人，明白吗？玉舍利和金瓦宫的事情总会传开，掀海浪生没有走，说不定我们从古陵入口进去之后，你在湖泊里发生的一切，他们可能全程旁观了。包括獓犭因的事，他们不可能联想不到。”“獓犭因？这和獓犭因怎么联系到一块去了？”听到獓犭因的名字，我忙不迭地发问。哈里克问我：“獓犭因为什么是神兽你难道不明白吗？”我试探性地回答：“因为它体型大，因为它打人狠？”哈里克果然放弃了对我智商的拯救：“算了，你这脑子看来也不需要担心捕灵的侵害了，直接送医院吧，不过从现在来看也没救了。”夏荼颇为理解地点点头：“我跟你保持同样的看法。”说完后，顺势和哈里克击了个掌。孟加沙尔没说话，倒是最后走进来的木正远开了口：“因为獓犭因和你一样，它的能力与读心术有点类似，它虽然不能说人话，但是却可以读懂人的想法，它是神兽中很特殊的一类，能辨别好和坏的想法，所以……”“所以……”我自言自语着：“这么说来的话，我也是神兽了吗？”木正远气的差点没翻过去，对着叶运卓的肩膀拍拍：“你最还是考虑清楚你的想法，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这小子给气到心梗，到时候你的墓碑上写着，气死的。堂堂的叶家少当家那可真就贻笑大方了。”叶运卓倒是正经地回答着木正远：“嗯，我会好好考虑你们的建议。”我看着叶运卓笑嘻嘻地开了口：“叔。”“行了吧，你这么叫我瘆得慌。”叶运卓在我的脑袋上狠狠点了好几下：“叶家的小辈要是都跟你还有夏荼那样，说明叶家的气数是真到尽头了。”“哎，哎，哎，叶小毛，你说叶鸣就说叶鸣，不要带无关人士出场好不好，再说了，明明有我这样的小辈，叶家才更有希望了。”木正远在一旁泼着冷水：“夏荼，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不信？叶家少当家徒手打死大尸变，救了两个地猫的时候可只有十六岁，你们两个呢？十六岁还躲在家里喝奶吧？”叶运卓玩味地看着木正远：“你还记得这件事发生的时间呢？”木正远没忍住自己的阴阳怪气：“那是，叶家少当家当时的神勇无敌都快成了地猫行当的传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都在感慨叶家为什么家运那么好，叶家老当家到底是怎么培养出两个响当当的查陵术士的，前有叶文溪，后有叶运卓，任谁知道了不说羡慕两个字？”“不过这两个嘛……”木正远对我和夏荼努努嘴：“还是算了吧，夏荼这小子连叶文溪千分之一都没遗传到，叶鸣嘛，空有运气，剩下的，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嘿，我这小暴脾气嘞，”夏荼刚听木正远说完，就开始要找木正远辩论辩论。叶运卓没接木正远的话，任由夏荼和木正远吵闹着，不过他的注意力回到了我这儿：“叶鸣，你要知道，如果你选择成为查陵术士，你老爸当初为了你所做的一切可都前功尽弃了，但是你要是选择离开，掀海浪生和一些杂猫并不会放过你，因为你的捕灵和食血玉蛊很诱人。”我苦笑了下：“也就是说，如果我不成为查陵术士，以后围绕在我身边的将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和骚扰，不仅是我一个人，还包括我爸是吗？”叶运卓点点头：“你爸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他是从查陵术士叶家出来的人，对于那些小丑自然也不会害怕。”“可是……”我没有继续说下去，老爸他维持了二十多年的平静生活会被打破，他会生活在担惊受怕中，他当初离开西安，去往苏州最本质的愿望全部成了泡影。但是叶运卓明白了我的意思。我看着打闹着的夏荼和孟加沙尔，心里有些感慨，如果我当初没有心血来潮选择跟他们一起进入西夏古陵，而是直接坐火车回到苏州，那现在的我会怎么样？自己选择的路，无论怎么样都要走下去？命格如此又何如，非得遵守着那样的命格？我好奇心重没错，但是人生就是活上几十年，精彩与否从来不是我要重点考虑的中心，这才是我的人生。我坚定地看着叶运卓：“我等着你们一起从西夏古陵回去，回到苏州，不再回西安。”叶运卓摊开手，倏然笑了起来：“在叶家来说，你也算是个异类了。”我扬起头：“毕竟我不认为食血玉蛊和捕灵是上天给付的超能力，我反而觉得这是诅咒，加诸在查陵术士身上的诅咒，毕竟，我觉得，只有喷火、吐水、隐身、点石成金这样的超能力才算是有用的。”夏荼停下和孟加沙尔之间的战斗，隔着叶运卓对我大声地说：“叶鸣，我觉得你适合去当ATM，那才是你最终的归宿。”我同样大声回应着：“你怎么不说我应该上山修仙，修完归来成仙才是我最终的归宿呢？”我顺手把拈起兰花指竖在胸前，摇头晃脑：“到时候我就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叶运卓懒得看我们在这辩论，摇摇头任由我们几个吵闹，自己走到了帐篷外。看着夏荼又把注意力放在孟加沙尔身上，我也跟着叶运卓走到了帐篷外。叶运卓背着手站在树下，挺直的背和恰到好处的身形让他颇有种“拣尽寒枝不肯栖”的侠客气息。我压低着声音咳了两下，问他：“说真的，我不想成为查陵术士，你是不是挺失望的？”叶运卓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看向天空：“你和阿荼都是成年人了，做什么样的选择自己就能决定，我虽然比你和阿荼大不了几岁，但也算是你们的长辈，我不会干预你们的任何选择，当初阿荼跟着我去于阗古国，我就阻止过，后来他要跟着我去海底墓，我也阻止过，结果……”叶运卓对着传出声音的帐篷看了眼，转过头对着我微笑：“结果你也看到了，我的劝说没有任何的效果。”“后来我觉得，”叶运卓孩子气地伸了个懒腰：“命运都是上天安排过的，无论怎么选择，只要你觉得是你喜欢的就可以，你爸当初不惜在你爷爷面前摔了那枚混玉如意，不也是给你一个自由选择的机会吗？”我小声地说：“其实我没什么大的志向，就是想做一个普通人，我没有夏荼那样的勇敢劲，胆子还小，随遇而安就行的那种，如果真成了查陵术士，估计也是给你们拖后腿。”叶运卓只是拍了拍我，没再说下去。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到摔混玉如意的事，感兴趣地问到：“我老爸为什么摔那什么混玉如意，摔个其他贵重的不行吗？”叶运卓疑惑地问我：“你爸难道是从来没跟你提过这混玉如意的事情？”我撇了撇嘴：“我估计这事他理亏在先，所以才不跟我说，不然依他的嘚瑟劲，这事肯定会是每年年夜饭的饭桌保留节目。”我别过脸压抑着情绪：“可是，自从他们俩离婚以后，我们家也没有吃过完整的年夜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