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五章 恶化 (第1/2页)
“来!来!来!大家都吃!我告诉你们,这狗肉可是好东西!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这狗肉滚三滚,神仙都站不住!来!来!来!都吃,别客气,今儿个狗肉管够!”
黄花山,刚刚进驻的国军五十七军一部,进驻的第一件事不是构筑工事积极备战,而是全员上下吃起了狗肉。也难怪,五十七军原是东北军,跟狗有着特殊的缘分。除了吃狗肉,还睡狗皮褥子,戴狗皮帽子,揣狗皮筒子。虽然这些物件儿随着被迫入关已逐渐没了用武之地,唯独这狗肉香味一飘,那叫一个垂涎欲滴,诱惑难当。不光是当官儿的,就是小兵也全都凑了过来,而身为主官的李长胜也没有厚此薄彼,人人有份,不停的招呼道:
“来!来!来!都吃!这狗肉最是暖身,以前在东北数九寒天才吃着痛快,可是到了南方,春夏之交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呐!”
还真让他说着了,虽然已进入四月,气温回暖明显,但这淮西一带夜间温度还是能够降到13~14℃之间,此时吃狗肉除了暖身御寒,更重要的一个作用就是去湿,南方的湿冷那是渗入骨髓的冷,这对北方人而言尤其难受。所以,即便是不爱吃狗肉的人,此刻也愿意叼上一块,要是再能来口酒就更好了。
“酒?有!有!有!今天大伙儿是敞开了吃敞开了喝啊!”
一听有酒,吸引力立即盖过狗肉。毕竟战区的伙食还是相当不错的,大家都不缺肉食,倒是酒类管制较为严格。酒水一登场,大家伙立即对李长胜这位新长官好感度飙升,这也正是李长胜想要的结果。然而,虽然有长官带头,可军法森严,对于饮酒还是有人犯起了犹豫。
“嘿嘿!长官!吃肉就行,喝酒我看就算了吧!”
东北人喝酒就是图个人多热闹,众人围坐一圈儿,大块吃肉大口喝酒,你一个人冷不丁的拒绝,就不是不合群,而是败兴!也亏得李长胜是头一天上任,为了笼络人心不计较这个,反而劝道:
“放心吧!偶尔破例一次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咱这可是大后方,能出什么事儿?就算是出了事儿也是我顶着,我舅舅可是军长,谁敢拿我怎么样?”
“就是!就是!”
李长胜是军长繆澄流的亲外甥,身边自然少不了恭维的人,可面对递上来的白酒,小兵依旧坚持己见,这可惹恼所属连长,上去就是一脚踹,骂骂咧咧道:
“妈啦个巴子的!不识抬举的东西,李少让你喝是看得起你,你他*娘*的还不领情?不想喝就给老子滚出去站岗去!”
说着就硬塞了一条狗腿,一脚踹了出去。虽然以这样的方式出来多少有些丢人,但小兵只能拍拍屁股蛋儿,面带委屈的离开了。官大一级压死人!面对上官的责骂,他虽忍气吞声,可心中的不忿却是难平。心道:有什么嘛!不就是有个军长舅舅么?还李长胜?长胜个屁!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要是没有他舅舅,他就是一*坨*屎。不过骂归骂,你终究不得不承认,他就是一*坨*屎,只要沾上繆澄流繆大军长,他就能带着强凑的几个连驻守黄花山镀金!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呐!
唉!~
一声叹息道出无奈,小兵只能做他作为一名士兵应尽的本分,在长官们同袍酒肉嘈杂中站好这班岗。然而,寒冷的夜和孤寂会消磨他的意志,他几次想要放弃,干脆找个地方睡一觉算了,但最终还是坚持下来。只不过这种坚持是要通过“苦中作乐”和某些突发奇想来消磨时间。眼下正是战时状态,随意开火会造成误判,但打几发照明弹玩儿玩儿却在他的本职之内。“噗!”当一枚照明弹升空立即将山脚照得通亮,小兵的目光也随之转向天际,但就在抬头的刹那,他惊讶的发现山脚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虽然是一闪而过,但军人的警觉还是让他不假思索的挺枪呵道:
“什么人?出来!”
见那头没有动静也没有回应,小兵又接着发射了一枚照明弹,会同之前的个一起将夜空照得更亮,范围也更大更远了,这下他算是看清了,就在他们山脚下不知什么时候竟有一支队伍悄悄的摸了上来,不用想也知道不是友军。
“敌袭!敌袭!”
这一嗓子嚎的,受惊的不只是山脚下的敌人,还有正在喝酒吃肉的同僚们,只是他们在酒精的作用下反应有些迟钝,倒是山脚下的敌人一点也不含糊,话音刚出口抬手就是一梭子。
“嚓!嚓!嚓!~”
幸好是天色昏暗,又是情急之下,轻机枪有失准头,否则他这身上也不知道要多多少窟窿眼儿了。饶是如此,也把小兵吓个半死,赶紧猫腰找了个掩体,然后鸣枪示警。如果说枪声还只是让李长胜等一众长官懵懵懂懂,那么榴弹的爆炸声总该惊醒了吧?
果然!当爆炸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李长胜如脱兔一般弹跳而起,惊恐的问道:“怎么回事?哪里打*炮?”
然而,还不等弄清状况,炮弹就已经落在身边了,要不是警卫员拼死把他压在身下,此刻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顿时吓尿了。想他李长胜平日里顶多就是个公子哥,战场倒是上过不少,可是如此近距离的直面死亡这还是头一次。
“长官!敌袭!敌袭!小鬼子打过来了,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
此刻他已是满脑子空白,连魂儿都快没有了,哪里还有什么主意?要说主意,所能想到的就只有跑了,可跑字刚出口,就被连长一把给捂了回去。
“李少现在可不能跑哇,一跑军心散了,小鬼子撵在后边儿可就是随便杀了!应该组织反击,固守待援!”
“对!对!对!固守待援!军部距此不过十公里,我舅舅(繆澄流)是不会不管我的!”
连长这话倒是提醒了李长胜,这么大的动静军部不可能听不到,只要他坚守阵地,援军很快就将到达。确实,当黄花山方向的炮声扩撒开来时,繆澄流最先想到的黄花山阵地,立即致电询问,可迟迟没有回应。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立即组织兵力准备增援。然而李长胜终究是个福薄之人,还不等繆澄流派兵支援,他倒先顶不住了。
本来,凭借天上的照明弹,以及我军强大的火力,和居高临下的地势,山下的日军被压制的抬不起头,即便是拥有火炮优势也是一样。见此情形,独立领军的第08联队联队长森田春次大佐见状眉头一紧。
“突袭效果未达预期,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使用特种弹吧!”
第四师团其实很少使用特种弹,甚至极为鄙视这种行为,但眼下情况不同,他们说到底只是一个加强联队,深入国军腹地强攻山头,若是不能尽快攻下这座高地,他们就有覆灭的危险。所以,尽管是不喜,但此刻他是别无选择。
这时李长胜要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定会大骂一声:虚伪!既然不喜欢用,那干嘛要带着?呃!~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当日军发射特种弹后,我军居然毫无抵抗能力。话说,日军所发射的特种弹也不过是催泪、催吐型的毒剂,我军配备的防毒面罩完全可以抵御,可他们这一通胡吃海喝,反应迟钝不说,戴上防毒面罩要多难受有多难受,以致毒还未到,自己倒先给整吐了。如此,防毒面具形同虚设,在毒气的侵袭下,坚守阵地成了妄想。于是李长胜再次想到了跑,这次连长没有出面制止,因为此刻他也想着逃命,留下来是必死无疑,跑了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就这样,原本被繆澄流寄予厚望的一处要地,坚守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宣告失守了。
“阁下!要不要追?”
按照以往,这种情况肯定要予以追击的,但森田春次却摇头,不是不想而是不敢。黄花山虽下,但这里毕竟是国军腹地,他们又只是一个加强联队,此行目的也只是为了策应主战场,于国军腹地插入一枚楔子罢了。因而,固守黄花山才是首要,别忘了,黄花山守军虽被击溃,但距此不过十公里的庄墓镇可还有国军一个军。尽管几个主力团被尽数调离,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森田春次不愿冒险一试。
森田春次的罢兵才让李长胜逃过一劫,可丢了黄花山,气在心头的繆澄流恨不得把主官枪毙以正军法,但当看到外甥李长胜时,顿时没了脾气,一面收拢败兵,一面依托庄墓河布防。在确信日军没有进一步打算后才急忙朝长官部而去,既是为了请罪亦是请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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