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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莹电子书 > 沉默禁地精神病患异事录 > 第八章、圣坛(七、自白)

第八章、圣坛(七、自白) (第2/2页)

我已经不需要再去经历晚到的暗恋,晚到的初恋与初吻,就这样看了一个酒醉夜归的女人的眼睛几秒钟,就在心底爆破了一直尚未出现的爱情,就是这样,一个瞬间一个爆破我就开始了对她的爱慕,那几秒产生了数量巨大的花与流星,一股脑儿地全砸进了我当时那颗年轻苍白又卑微的心,每一朵花都娇媚无比每一颗流星都灿烂得刺眼,而她的眼睛,就是滋养这一切的血。

那个初遇的时刻过去许久之后,我才拐弯抹角地从那些没事就坐在门口消磨时间的居民老太太那里问到她的名字,她叫九月。后来,我从这些老太太嘴里的闲话里更深地了解了她,即使我从未和她好好说过话,但她要是和我说话则一定会非常惊讶我对她竟然这么了解,杨九月二十三岁了,比我大三岁,C城不是有句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吗。

你们看,她和我从年岁上便是般配的。

她虽然是个非常骄傲又桀骜不驯的女孩,要抽烟要喝酒,身上有很多纹身,还经常换男朋友,照例说所有人都会厌恶这样的女孩,可是九月偏又嘴巴甜心好经常帮院子里独居的老人做家务,还讲故事给他们听。老太太们每次提及她,都充满了喜爱和疼惜,因为她们说九月是个有抑郁症的孩子,平时倒看不出来她是精神病,但好像每年冬天她不是去医院住着就是在家不出门。

知道了这件事后,我开始留意,这么多个冬天里,无论白天还是夜晚,我都会偶尔听到过她的哭喊声,甚至有一次120来了,我那时并不知道120来做什么,直到120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进入她家的单元,将她从家里抬出来时,我才知道是她在家里吃了药试图自杀,我看见脸色苍白躺在担架上的九月,我多么想陪伴在她身边,只是她的爸爸妈妈和她一起上了救护车。

后来她似乎是想开了,也或许是为了她的父母吧,她没有再自杀过,但她开始了毫无节制的许久,我总是会在那些个冬夜等到酗酒归来的她,无论多晚只要她没回来,我就坚决不睡地等她。

每次酗酒醉了的她,都会很愿意和我说说话再上楼回家,有时她还会和我开开玩笑,问问我有没有女朋友啊之类的话。

慢慢地就是这样,就是这些言语和每一次见到她时她当时的一切,丰满她的骨血、经脉和神经。

但我知道她的抑郁症又发作,我不知道如何才能帮助到她,我内心只有满满的无力感。

当我的无力感到达顶峰后,我就会为她买些小礼物放在她家门口,有时是一束花,有时是一个玩偶,我那谦卑的心从不会计较她是否需要这些礼物,也不会计较她有没有收藏这些礼物。更有时,我会亲眼看见她下楼将我送出的东西扔到大门外的垃圾房,这些都不要紧,全然不要紧,只要她看到了有人在默默地关怀着她,爱着她,一切都不要紧,只要她快乐。

我就这样独自在漫长又迅疾无声的时间走廊里,反复将我喜欢的血肉骨骼添加到九月的身体上,孤独地爱着她看着她,在这条走廊上,只有我与每个季节出没的不同的小虫子之间阴暗的对话声,她在这里离我那么近,却又远远离开着。

那时,就在抚摩着她的脸庞时,我就这样突然跌进与她初相识的回忆里,那些柔软的回忆将我刚才迸发出的愤怒安抚了下去,我的心再次完全地被一种很深沉的温柔与甜蜜包围,那些日夜以来对她的想象与想象中构筑的场景现在就要实现了,我曾以为我一生都无法得到她,但当命运来临的时候无论是九月还是我自己,都是这样快乐地接受着。

在我日记里、我心里、我大脑里,我全部身体里存在了七年的她,以及我的谦卑的爱,终于能有一个圆满的句号了,但同时一个冒号也出来了,它又象征着我和她的开始,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抵住她的额头,而她,只是微微地睁了下眼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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