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雨夜 (第1/1页)
这一晚,不止宫瑶光一个人没睡好,百里桑越也没睡好。 他从小佛堂出来,也不想回自己的拙芊园。 茫茫天地,竟不知道该去哪里。 最后顶着大雨出了王府去了客栈。 未柠看见他的样子吓了一跳,问他怎么了他也闭口不说。 猜测父子俩的谈话估计不太愉快,未柠也不再多问,赶紧吩咐上热水伺候他沐浴更衣。 未柠第一次这么贤惠。 服侍男人睡下,又让找了一个汤婆子来,把毛巾烘热了给百里桑越擦头发。 边擦还顺便替他揉着太阳穴。 百里桑越也闭着眼睛任她施为。 等到头发干得差不多了,百里桑越扣住了未柠的手,一把将她扯进了被窝里。 这一晚的百里桑越格外凶残,未柠婉转相承,吻去了他眼角流下的那一滴泪。 屋里暖意融融,外面狂风暴雨,也不知道是雨水刺穿了黑夜,还是无尽的夜色深深包容了这倾泻的急雨。 等到暴雨渐渐停歇,未柠将百里桑越抱在怀里,轻抚着他的肩膀和脊背,无言的安慰着这个沉默的男人。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百里桑越就起了床。 这狗男人一旦下了床,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背对着未柠穿着衣服,对她说道:“我去上朝,你再睡一会儿,等下让唐敏他们送你回王府。” 未柠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的听他说完,嗯了一声又迷迷糊糊的睡去。 等到她睡饱了,醒来想起百里桑越的话,抠了抠头皮。 暗想两人到现在才有点老夫老妻的感觉了。 这狗世子出门居然还记得向她交代行程,很难得! 未柠一醒,皂皂就推门进来服侍她。 未柠这次回京,皂皂主动要求跟着她一起回来,说是要当她的丫鬟。 未柠拗不过,只好同意。 此时见皂皂身上穿着一件浅绿色的汉人衣裙,显得肤色白净很多,便赞叹了一声:“皂皂这身衣服很适合你啊。” 皂皂冲着她一笑:“小龙神你就别嘴贫了,快起来吧,大家都在等你呢。” 未柠爬起来伸个懒腰:“欸,皂皂,咱们商量个事儿哈,你以后别叫我小龙神了,别人听到会笑话我的。” 皂皂点头:“好,小龙神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皂皂适应得很快:“那我就跟着唐敏他们一样叫您小主,在外面叫您小夫人。” 她倒是一心想要当个好丫鬟,打听的事情不少:“唐纳说要我签卖身契,还要去官府过户,这样我才真真正正是您的人。” 皂皂问:“我们什么时候签啊?” 未柠吓一大跳。 她知道唐敏唐纳是在为自己考虑,想用这种手段彻底栓牢皂皂,可未柠不愿意:“你可别听他们瞎说。” 她刚想说签卖身契人就不自由了,一辈子都是低人一等的奴隶。 想想依皂皂的单纯性子,如果自己这样说,她肯定非要签这个卖身契不可,就换了一种说法: “签卖身契是那些不忠心的人才签的,怕他们背叛主子。你会背叛我吗?你肯定不会!咱们这么好的关系用得着签卖身契?” 皂皂点点头:“也是。” 未柠走过去勾住了皂皂的肩膀:“我告诉你哦,别想着签什么卖身契了,京城好玩儿的可多了,等过两天安顿好了姐带你到处逛去。” 皂皂立刻就眉飞色舞:“好的呀。” 两人一起嘿嘿笑。 未柠突然觉得有了皂皂似乎也不错,至少她有了一个伴了。 未柠在这边吃了饭,随着唐敏唐纳一起回礼亲王府安顿自然不提了,那边百里桑越去上早朝。 毫不意外的吓了皇帝和百官一大跳。 在朝堂上说了他在苗疆的所见所闻。 朱少温及金长德压榨苗民,以各种名目收敛钱财,才令苗疆起了反叛之心。 “微臣建议彻查朱少温金长德等一干官员,重新选派有德有才的官员接管苗疆,并且加强对边疆各处的巡视督查。” 皇帝采纳了百里桑越的提议,免了苗疆三年的贡赋。 众朝臣就纷纷赞扬百里桑越年少有为,都恭喜礼亲王教子有方,教出来一个世子这么能干,居然能平定边疆动荡。 面对众人的恭贺,礼亲王一张脸平静如水,用一贯的礼貌矜持态度来回应各方赞美,没有人看出一丝异样。 他昨天晚上一场酒醉一场痛哭,今天早上居然连眼皮都没有丝毫浮肿。 百里桑越看着自己的父亲,只觉他远在天边。 下朝之后皇帝留下了百里桑越。 大家都知道皇帝要细问问苗疆的情况,就都与百里桑越作别。 礼亲王走出两步,回头深深的看了儿子两眼。 百里桑越垂首敛目微微躬身,口中说道:“恭送父王。” 礼亲王没说任何话,又转过身走了。 还是那间百里桑越无比熟悉自己的御书房,还是熟悉的相处模式。 皇帝坐在明黄的桌案后面,满目慈爱的看着他,而百里桑越还照往常一样恭恭敬敬站在桌案前。 只是与往常不同的是百里桑越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生疏和复杂。 “这次过去苗疆一路上吃得好吗?沿途官员有没有尽心接待?谁要对你不公不敬你,你尽管跟伯父说,朕立马撸了他!”皇帝首先问的是这个。 百里桑越心中一暖,但还是道:“谢皇上关心,微臣一切都好。” 他以前私底下与皇帝相处,都会自称“侄儿”,可今天,这两个字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他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前这人的侄儿…… 皇帝看着百里桑越,眼中还有些许的后怕。 “朕竟不知道现在的地方官居然嚣张成这样,连朕派去的钦差都敢刺杀!” “你不知道,伯父接到你的丧报都快吓死了,幸好只是误传。如果是真的你让伯父怎么活?” “朕非重重惩治这些官员不可,连人都没弄清楚就敢胡乱奏报!简直太不像话了!” 皇帝只以为丧报的事是个误会,是传信的人把朱少温和百里桑越弄混了,根本没有想过这是百里桑越故意为之。 百里桑越:“不是误传,确实是有人想要杀微臣。” “微臣在苗疆遭遇了两波刺杀。一波是朱少温手下,另一波则号称是我父王指使。” 皇帝身子一震,本能的反驳:“不可能!你父王怎么可能做这种事?肯定是有人栽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