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闹事 (第1/1页)
这样一起哄,便有更多附议者了。 叶轻眉本是欣赏歌舞好不惬意。 眼下好不容易烘托出的清雅气氛,都被这几个挑事的声音影响了。 水榭台上舞未歇,玉奇嬷嬷领着一众姐妹跳着平乐谣。 这是百姓在祭天之日才会跳的,寓意重生与对未来美好的祈愿。 眼下皇后娘娘给予了大家重生的机会,献此舞本意也是为了感恩娘娘的。 只见身着浅蓝与白交叠纱裙的安宁软腰稍倾,双腿微弓向上一跃,一甩云袖在空中铺开层层柔情。 却在落地时,被台下丢上来的茶盏砸中足踝,不慎摔倒在地。 本在后面伴舞的凌月娥见了忙上前去扶她。 至此,丝竹声骤停了。 “跳的什么东西,给爷跳十八摸可好啊?” “这位客官,我们现在是正经学堂,教授的是强身健体的瑜伽技艺,却不再是烟花场所了,请你放尊重些。” 台后的玉奇上来控场道。 见着安宁一脸冷汗,脚踝处泛红高高肿起,递了个眼色给凌月娥,后者会意,将安宁搀到台后歇息去了。 台下一面相不善,一脸横肉的男子,指着台上剩余站着的女子们羞辱道:“爷花钱来找乐子的,什么瑜伽馆,爷不懂,但是爷今儿就是要看你跳十八摸,开个价吧!” “对啊,我也要看!这些什么文绉绉的爷看不懂!” “换一个舞来瞧瞧!从前也不是跳的这些!” ………… 台下一时乱作一团,说什么的都有,好不热闹。 竟真有人敢在天子脚下闹事。 叶轻眉冷哼一声:敢砸老娘的场子,打我的姑娘,我倒要看看你是哪里来的,又有几条命可以丢。 她冷着脸一步步下了楼,身后亦步亦趋跟着小檀,“小姐,你莫要动怒啊!仔细身子。” 此时的叶轻眉哪里听得进去,大步流星地下了楼直奔水榭台。 待上了水榭台中,隔着纱笠她怒目瞪着那一脸横肉的始作俑者。 “哟,又来了位小娘子,是来跳舞的?也是,伺候好本大爷,日后少不了你们好处的,陛下这教坊司本就是关的罪臣家眷,便同是罪人,本就应做好你们的本分,伺候好咱这些客人,还搞什么瑜伽,什么玩意的,哗众取宠。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罢了。你们这些以色侍人的女子,还妄想从良,真是天大的笑话。” “你,再给我说一遍。” 叶轻眉衣袂飘飘,此刻水榭台上的人工雾气散去,却见她身姿挺立,恍如神祇下凡一般,不可侵犯。 “你,你以为你站的高了点爷就怕你了?有本事给爷下来,乖乖的奉上酒水认错,爷便放过你。” “方才便是你砸伤了我的姑娘?”她的声音冽如冷泉般,不带一丝温度。 “你-找-死。” 叶轻眉一字一顿地道,藏在袖底的掌心暗暗运结起幽幽光泽,掌心焰已然凝结于指尖,只待她催动口诀便能要那厮好看。 “还愣着做什么?给爷下来。” 那肥横男子见她身形未动,自觉被下了面子,脸上挂不住随手又从小几上抓起一只瓷杯,奋力朝她丢了过去。 “主子——” “小姐小心!” 正值危险瞬息,她本要抬掌反击,却被一道更为凌厉的内力震退几步。再见到来人是谁后,隐匿于她手中的掌心焰瞬间熄灭。 “朕倒要看看,你是如何不放过她。” 一把深沉且极冷淡的嗓音落在水榭台上。 那负手而立,仪态翩翩的男人,正是她的夫君,大齐最尊贵的男人。 宁千易。 “男主果然每次都出现的很及时啊…” 叶轻眉讪讪地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宁千易目光深邃,上下打量着她。 “没,没什么。”叶轻眉此刻竟然有点脸发热,幸而罩着纱笠,暴君瞧不见她的慌张。 不若定会被他取笑一番的。 “可有伤到?” 宁千易十分自然地揽过她的肩,将她护在怀中。 叶轻眉摇摇头,她当然没吓到。 且若不是暴君赶来及时,这厮定要被她的掌心焰烧成烤猪。 “……” 宁千易微哂。 他倒是忘了自己这位皇后可是身怀异能的,那招掌心凭空化出火焰的本领,的确是为他所艳羡的。 “接下来交给朕。”他微眸,压低声音安抚道。 “我说这位公子,凡事也该有个先来后到吧。这小娘子是本大爷先瞧上的,你如果想要,大可排在我后头哈哈哈哈。” 那男子似乎没有察觉到危险,仍在大放厥词。 身侧本附和着他的蓝衣公子颤着声道:“你,你你快住嘴吧!” “怎么,他有点功夫你便怕了?本大爷可不怕!小子,有本事下来同爷比试!” 那挑衅的男子见着这许多人都在,且一众姑娘也都在场,虽说台上的男人气场极强,他也微微发颤。 但,他偏是从中生出几分恶霸强悍来,同宁千易叫嚣。 “你这人怎么不听劝,我都叫你住嘴了,你可是害死我了!” 原先附和那恶霸的蓝衣公子忽的一掀袍角跪了个瓷实,还给那水榭台上的男子磕了头求饶道:“不知陛下驾临,草民最该万死!皇上万岁!” 此言一出,整个水榭台之下都寂静了,不消片刻,众人齐刷刷地跪下山呼万岁。 “都起来吧。”宁千易的声音极淡,且带了几分山雨欲来前的平静。 “谢陛下!” 众人惊觉自己当真见着天颜了,各人心中无比震撼。 逛楼子竟遇着皇上,这是多么巧的偶遇啊。 这等荣耀与面子,足能在茶楼说上七日的。 “你是谁。” 宁千易居高临下地,上下审视那蓝衣公子道。 “回陛下。”那蓝衣公子见着自己被皇上点名提问了,也不含糊,毕恭毕敬地道:“陛下,草民是御史大人的门客。” “秦风的门客。”宁千易轻语。 “是,草民叫王龄,是去年秋及投奔御史大人门下的,不才于隆冬雪日初见了陛下天颜,而今又见,深感荣幸。” “难道说,他,他真的是——” 那恶霸见大家都跪了,也磕了头。 且自己身旁的这位公子还是当朝一品御史大员的门客,他既这样说,又怎么会有假。 这下,那恶霸才是真的慌了神,两腿一软,便直直跪下了。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却见宁千易微挑眉:“你说,想同朕比试比试?” “没有的事!陛下明鉴哪。草民不过是吃醉了酒,胡说的,都是胡说的,陛下开恩那!” 此时的求饶声同方才那气焰嚣张的声音却是完全不同的了。 “陛下,奴才护驾来迟,求陛下怪罪!” 瑜伽馆大门口,赵力士领着一干内宫侍卫到了,鱼贯整齐地排列在两侧。 瞧见门边靠着的月白长衫的青年,宁千易打照面道: “风弟也来了?朕不是说你可回去歇息了。” “陛下,臣自当为您排忧。” 秦风一袭梨白长衫,腰间系了根长佩,本是摊开的折扇此刻已然规矩合上被他握在手中。 那位蓝衣公子见是他来了,无不欢喜地同他打招呼: “秦大人,真的是您,是小人王龄啊。您不认识我了吗?” 秦风略皱眉,他是真想不起自家门客中早有这样一位叫王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