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赌局 (第1/1页)

大秦皇宫与外城之间，还建有一座皇城。 皇城除了角楼之外，四方城门处还建有城楼。 朱雀门作为皇城正门，其城楼修建得更是雄伟，碧瓦朱檐、雕梁画栋，充分彰显了皇族气派。 朱雀门前，则是一条宽达三十米的朱雀大街，直通汴京城南面的正阳门。 时至正午。 近千民众聚集于朱雀门前，嘴里一边高喊着“昏君退位”，一边向城楼之上投掷臭鸡蛋、烂菜叶等物。 群情激奋之下，戍守皇城的羽林卫根本不敢上前制止，只能是紧闭城门，当起了缩头乌龟。 原来，就在不久前，城内忽然流传出一个说法。 说是今日朝会，尚书令为民请命，希望当今陛下停止征收苛捐杂税，结果被当今陛下赐死。 一时间，满城哗然。 再加上有心之人从中撺掇，便有了当下的一幕。 这场纷乱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直到苏鸿志的出现，民众的激愤之情，才慢慢得到缓解。 苏鸿志披麻戴孝，神情悲怆，沿着朱雀大街策马而来，身后还跟着浩浩荡荡的军队。 见此情形，原本聚集在朱雀门前的民众终于是消停了下来，开始缓缓撤离。 不过，这些人都没走远，而是聚集在不远处，兴奋地指着军队开始议论。 “我就说吧！那昏君处死苏丞相，苏家绝不会就此罢休。” “唉……想不到有生之年，咱也能亲眼见证皇权更替。” “要我说，还是那昏君太蠢，苏家手中握有兵权，那是能随便杀的吗？” “瞧你这话说得，那昏君要是有脑子，咱们大秦哪会落到现在这般地步。” 众人议论之间，没有丝毫对于当前朝廷的不舍，反而还透着一股子期待。 苏鸿志听着街边众人的议论，心中悲痛的同时，也不由升起了一丝对于父亲的敬佩。 直到此时，他才理解了一些自己父亲的做法。 看着眼前的朱雀门，苏鸿志心中也是暗暗发誓。 爹，您就看好吧！孩儿绝不会让您失望，苏家定将取代秦家，再现九州之辉煌。 苏鸿志一挥手，一名偏将策马上前。 来到城楼之下，这偏将高声大喝。 “昏君秦羽听着，弑父之仇不共戴天，今日，苏大人便要替天行道，若你现在打开城门，主动退位，兴许还能留你一个全尸，若是……” 秦羽站在城楼之上，听着城下那偏将的废话心中颇为不悦。 他摩挲着下巴，忽然计上心头。 秦羽指着远处的苏鸿志回身道：“吴将军，能不能现在来一个万箭齐发，直接射死他。” 身旁的吴越嘴角抽搐了一下。 “陛下，那反贼距离咱们至少一百五十步，而羽林卫配备的一石弓根本射不了这么远。” 秦羽微微皱眉。 “弓箭射程这么短？不至于吧！” “启禀陛下，不是弓箭射程不够，而是……军中没有此等神射手。” “怎么说？” “我大秦之八石强弓，可轻易直射两百步，可军中根本无人能开。” 秦羽想也没想，直接叫人拿来一副八石强弓。 吴越嘴角再次抽搐了一下。 “还请陛下慎重，这八石强弓，至少需要八百斤的力气才能拉开，贸然尝试，极易伤及自身。” “很难吗？” 秦羽一边说着，已经随手拉出一个满月。 吴越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是恍然。 他躬身道：“末将虽不精箭术，却也敢斗胆一试，若陛下执意如此，不如就交给末将来吧！” 秦羽讶异道：“爱卿也能拉动这八石强弓？” “陛下明鉴，此弓年久失修，已是无法蓄力，又何来八石之力？” 秦羽轻笑一声，将长弓递给吴越。 吴越满脸自信，可随手一拉，长弓竟是纹丝不动。 吴越脸色一变，卯足了吃奶的力气，结果依旧如此。 虽然匪夷所思，但吴越也只能接受眼下的现实。 他恭恭敬敬将长弓递回秦羽手中。 “陛下神力，末将惭愧！” 秦羽搭弓拉箭。 体内那股名为罡气的暖流迅速在箭头汇聚。 伴随着箭头浮现出一抹荧光。 “嗡” 弓弦震荡，一抹寒芒急射而出。 毕竟箭术并未典韦所擅长的领域，秦羽使用英灵卡之后，目前所掌握的也就是基本的射箭要领。 再加上双方距离太远，对于此箭能否命中，秦羽心中也完全没底。 接下来便只能看运气了。 …… 醉仙楼位于朱雀大街东侧，距离皇城不过百丈。 作为汴京城最大的酒楼，其高度足足达到了七丈。 站在顶楼窗口，一眼便可将皇城景色尽收眼底。 苏家此次叛乱，不仅没有引起民众的恐慌，反而因为顺应民意，引来了无数人的围观。 而醉仙楼拥有着最佳的观景位置，自然是吸引了大量的达官显贵聚集。 醉仙楼掌柜熊有财也是精明之人，不仅临时提升了五楼的入场费，更是坐庄开设赌盘，狠赚了一波人气。 “李先生见多识广，不知道在您看来，这场争斗，究竟会何时开始？” 醉仙楼五楼，上官流云向一位老者恭敬请教道。 老者名叫李泽源，早年间曾游历天下，也是见多识广。 之后在汴京定居，开设私塾，从业数十年，其弟子早已遍布天下，可谓是德高望重。 再加上其屡次预见朝政变革，受到不少士子豪商的追捧。 三十年前，匈奴二十万大军包围汴京之时，李泽源就曾预言“匈奴大军虚张声势，定不敢久围”。 结果一语中的，李泽源也由此封神。 今日在醉仙楼开设的赌盘之中，便有双方何时开战这一项，并且赔率高达二十倍，这自然引得无数人眼红。 因此，无数人聚拢在李泽源周围，无非就是想听取一些真知灼见，以望从赌局之中谋利。 李泽源微笑颔首。 “以老夫之见，至少三日之内，双方不会爆发正面冲突。” 众人尽皆疑惑。 李泽源则是自信解释道：“当下局势，苏家已经全面掌控城防，即便是城外的青龙卫，也握在苏家手中，那昏君根本就翻不起任何风浪。” “如今的苏家，考虑的并非是如何夺得皇位，而是将来应该如何坐稳皇位。” “而此次逼宫，若能不战而胜，避免将士们为此留血牺牲，定能为苏家争取大量人心。” “因此，围而不攻，坐等那昏君主动禅位，才是上上之策。” 上官流云赶忙追问。 “那为何前辈会说，三日之内不会爆发战事？” “理论终究只是理论，实际情况还需考虑苏家长子苏鸿志的心性，并且苏丞相的尸首目前还在那昏君手中，若是拖延太久，恐怕会有未知变数。” 众人齐齐点头，尽皆觉得李泽源所言在理，随后纷纷转身寻找掌柜下注。 就在此时，一道寒光划过。 …… 叛军军阵之中。 “碰” 巨大的撞击声中，高坐于战马之上的苏鸿志，只觉胸口如遭重锤。 接近着，他的身体倒飞而起，重重跌落马下。 周边将士一阵慌乱，赶忙上前查看。 只见苏鸿志胸口那片由寒铁打造，厚度足有一指的护心镜，竟然深深地凹陷了下去。 这一切的源头，竟是一枚再为寻常不过的箭羽。 也幸亏有这块护心镜抵挡，不然苏鸿志绝对会殒命当场。 众人无不惊叹。 这是有何等巨力，才能赋予箭羽如此惊人的破坏力？ “重盾手掩护！” 副将没有丝毫迟疑，在盾牌的掩护下架着苏鸿志，后撤百步方才停下。 苏鸿志面色铁青。 虽然护心镜让他捡回了一条小命，但如此猛烈的撞击之下，他的胸口也是一阵翻江倒海，极为难受。 心里早就憋着一肚子怒火的苏鸿志，此时再也顾不了许多。 他挣开众人的搀扶，右手拔出宝剑斜指苍穹，沉声大喝。 “将士们！昏君当道，民不聊生，家父为民请命却惨遭毒手，既然老天无眼，咱们就应该替天行道。” “当先杀入皇城者，赏银一万两，取昏君人头者，封万户侯。” “攻破皇城之后，七日不封刀，给我杀！” 其身后的士兵闻言，双眼瞬间通红。 随后高喊着“铲除昏君”的名号，迅速向城门杀去。 攻城梯、攻城槌等物，也在盾牌兵的掩护下，开始有序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