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三天饿八顿! (第2/2页)
慧九方丈一听,眉头就是一皱。
要按谢山河的说法,他那个师父还是自己没发达的时候认识的,而且那时候关系还挺密切。
慧九方丈沉吟着回忆过去的往事,忽然间一拍脑门:“哦!我想起来了!
莫非,你是那个小贼谢壁不成?你师父就是南宫赢,南宫老贼么?”
“嘿嘿,亏您还想得起来,您还真是有点良心。”
“唔……不对。”慧九方丈忽然间摇了摇头,谢山河心里就是一惊。
莫非叫这老秃驴看出什么来了?
正想着,慧九方丈突然间问道:“我要怎么确定你就是本人呢?这年头,冒名顶替者可有的是啊,你说你是南宫老贼的徒弟,你要怎么证明?”
谢山河心头这个气啊,心说好你个老秃驴,你不想认就说不想认的,何必还要弄这么一出?
不过谢山河也自有应对之策。
他说道:“慧九法师,既然你问到这儿了,那我也不是没有办法证明。
只不过我这双手都被铁链绑住,不太适合发挥,要不你把我这铁链子解下来,我给你露一手,你不就知道了么?”
“嗯,也是个办法,来人啊,去把他手上的铁链给去了。”
慧九方丈一吩咐,两边的两个和尚答应了一声,就上来给吊着谢山河双手的铁链都去掉了。
随后谢山河双手无力的垂下,搭在其中一个和尚的身上,一边笑,谢山河一遍说道:“多谢,多谢……”
那和尚没给谢山河好脸色,眉头一皱,就把谢山河推开了。
等到谢山河站在地上,慧九方丈才说道:“现在也把你给放下来了,你若是真的南宫老贼的徒弟,那就拿出点真本事,让老衲见识见识吧!”
“嘿嘿……”谢山河忽然间一笑,然后把手往前一伸。
五指张开,掌心里面赫然躺着几粒碎银子。
“喏,这下你总相信了吧,慧九法师。”
慧九方丈大吃一惊,忙问两边人:“把他关起来之前你们都搜身了?”
两边的和尚说搜了呀,都搜的干干净净的,连个线头都没放过。
“那他这手里的银子从哪儿来的?”
这时,那个被谢山河搭了下身子的和尚脸色一变,伸手一摸腰间,原本放着银子的地方竟是空空如也。
“哎呀!”
他大叫一声,急忙冲上前在谢山河手中夺回那原本属于他的碎银子。
“怎么样,慧九法师,这下你总相信了吧?”
谢山河洋洋得意的看着慧九方丈说道。
南宫赢虽然没什么名气,但在慧九方丈的眼里,他从来不会失误。
说去偷东西,就一定能把这东西偷到手里,可以说那技术绝对是一流的。
现在他又在谢山河身上看到了跟南宫赢类似的风采,连他都没注意到,谢山河就把人家身上的碎银子给顺走了。
慧九方丈顿时就相信了谢山河的话,觉得除了南宫赢的亲传大弟子之外,应该也没有别人能有这种本事了。
“哎呀!原来是我南宫贤弟的徒弟!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来!快给我贤侄解开脚铐!”
慧九方丈大手一挥,便有个和尚上前解开谢山河的脚铐。
谢山河抹了把脸上的水渍,心里头把这慧九和尚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不过嘴上还是说道:“慧九法师,您这也太过分了点吧?我这千里万里不辞辛苦的过来,结果还没等见面您就给我来了这么一份大礼,我多少是有点无福消受啊。”
慧九方丈笑呵呵的看着谢山河道:“哎呀,贤侄,实在是抱歉啊,你有所不知啊,老衲也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干的啊。”
“哦?此话怎讲?”
慧九方丈摆摆手道:“此地并非讲话之所,贤侄你先去洗个热水澡,换身干爽的衣服,之后老衲再细细跟你讲来。”
随即便有人带着谢山河去洗澡,还拿了一身常服过来。
离开地牢的时候,谢山河暗自记下路线,牢牢的印在脑海之中。
洗完澡,换完了衣服,就有和尚领着谢山河去见慧九方丈。
慧九方丈仍在他那间独栋小院之内,这次谢山河进来之前,颇有些犹豫。
后脑勺到现在还隐隐作痛,万一进去再挨一下怎么办?
坐在屋里的慧九方丈看出来谢山河的犹豫不定,哈哈大笑,随后冲谢山河招手道:“贤侄,你快进来吧!放心,老衲这次定不会再叫人偷袭你了。”
得到了慧九方丈的保证,谢山河这才犹犹豫豫的往里进。
果然,屋里除了慧九方丈之外也没别人。上次那个面相凶恶的大和尚,以及偷袭自己的人,都没在这儿。
谢山河反手关上屋门,慧九方丈指了指他面前的那张椅子,意思是叫谢山河坐下。
谢山河乖乖坐下,慧九方丈才长叹一声道:“贤侄啊,你来的真不是时候哇!”
“啊?此话怎讲?”
慧九方丈一挥手道:“唉,甭提了,老衲的这座小寺庙,招了贼了!”
慧九方丈不清楚,谢山河可是知道的,他口中的贼不是旁人,正是谢山河的老兄弟凌飞。
出发之前,凌飞早就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谢山河了,包括他之前夜探铁佛寺,险些被人捉住的事情。
但这时候谢山河也不能说他知道,于是装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说道:“啊?还有这等事?那寺里可丢了什么东西么?”
“说来也怪,明明发现了贼人,可之后我这寺里清点一番之后,竟无一样东西少了,你说这事儿怪不怪。”
谢山河点头道:“着实奇怪,这贼人不来偷东西,难道就只是转一圈么?”
“所以说,贤侄你来的不是时候啊,这两天老衲这寺里对生人非常的警惕,你说万一那贼人再来一次,可怎么办?
贤侄啊,实在是抱歉啊,叫你平白无故挨了打,还泼了你一脸的冷水。特殊时期,还望贤侄你不要见怪。”
“嘿嘿,这是自然。”
慧九方丈点点头,心里也松了口气。
他虽然跟南宫赢多年没有来往,但也不想跟这位过去的狐朋狗友起了冲突。
南宫赢在江湖上的名声虽然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但这人朋友不少。
得罪他一个,那就等于得罪了一窝。
慧九方丈不怕官面上的人,他有势力罩着,但唯独这些江湖中人,他比较害怕。
因为这些人做起事来毫无顾忌,今天说要弄你,都等不到第二天。
他活了六十多年,要是老了再阴沟里翻船,这多划不来啊。
故此,解开误会之后,他这心头也宽松了不少。
说完这番话之后,慧九方丈又问道:“那么贤侄,你师父最近可好?他有托你带什么话给老衲么?”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谢山河竟是哭了起来。
慧九方丈大吃一惊:“哎呀贤侄!莫非你师父已经……”
“不是,我师父他还健在,只是……只是我这些年,过的实在是太凄惨了……”
“贤侄莫哭,究竟怎么回事,你给老衲说一说。
虽然你我相处的不多,但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能帮的老衲一定不会推辞。”
“唉,甭提了,是这么这么这么回事……”
紧接着,谢山河就把这些年的经历又说了一遍。
当然,什么对抗朝廷,跟牛二员外参加起义这件事,他固然是不会说的。
慧九方丈以前就是个见钱眼开的人,如今他更是在朝中有了势力,一旦自己傻乎乎的全盘托出,他反手就叫来人把自己给抓起来,那自己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他只说被师父强行驱离之后,他开始浪迹天涯,后来因为喝酒误事,蹲了大牢,出来之后又是辗转各地,流落他乡。
三天饿八顿,那苦的就甭提了。
慧九方丈听了心里没多大的波澜,但看谢山河这幅骨瘦如柴的模样,也是暗中信了他的话。
直到现在慧九方丈都没放松警惕,别看他一口一个贤侄叫的亲热,但这种老狐狸,轻易不会叫人知道他内心在想些什么。
谢山河一边哭一边说,说到最后,他才图穷匕见:“等我流落至此后实在是饿的没招了,我找了个看上去挺有钱的人,从他身上偷了些银两,吃了顿饱饭。
之后又听说慧九法师您在这里的铁佛寺当住持方丈,我也是实在没办法,走投无路之下,我来投奔您来了。
我不求您给我银子,一天三顿大鱼大肉的好吃好喝,只求您能给我一份工作,叫我不至于饿死在街头上也就是了。
是清理茅厕也好,是打扫寺庙也罢,只要能吃上饭,您叫我干什么,我都能干!”
谢山河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那真是听者动容,闻者伤心。
慧九方丈也不能免俗,心想自己南宫老贼的徒弟竟然混到这个地步,也实在是可怜。
而且人家说的也好听,什么都不求,只求能吃上饭,不至于挨饿,这个要求对他慧九和尚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但是谢山河这种人肯定不能安排在寺庙里,若是这样,那又有什么活能给他干呢?
慧九和尚一时间也没想好,就先安抚谢山河道:“哎呀,贤侄!你不必如此悲伤!老衲跟你的师父是什么交情?
你是走投无路之下,来投奔了老衲,老衲自然也不会亏待你。
这样吧,你先在老衲这寺里暂且住下,其他的事情,咱们之后再说,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