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二章.这边欢宴,那厢送葬 (第1/1页)
一样样的? 呵呵……谁也别传宗接代,绝了她的祸根才好! 大花和木耳在锦树上,看得无奈,给这心言弄得一样无语。 两个好端端地在玉亭子里修习。 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娃子,蹓蹓跶跶着逛到这边,围着这玉房子左打转右绕圈的。 琢磨了半天,招手让仆从给他打开。 他自己的仆从就溜着眼,看这院子里值守的管事。 那管事当没看见,装摆设。 那小子一眼瞧见这些人的小动作了,“呸”了一声,就自己动手。 小玉房子有机关,他不会开。 仗着人小,让仆从搬了个梯子,踩着梯子爬到玉房子顶上,以为和帐居似的,有气窗。 发现没有,又踀蹓下来,让仆从拿了斧子过来,要劈! 值守的仆从看不是个事儿,他怎么闹腾或者闹腾坏了都没事,有事的是他们这些伺候人的。 赶紧喊住那小祖宗,千叮咛万嘱咐的,说给他打开,说好了,只能看不能摸。 小祖宗头点的和小鸡啄米似的。 眼巴巴瞅着管事不知道动了什么,那玉房子就开了一边。 那小子噌地窜进去,就去捏木耳的脸。 还没到跟前,晴天一声雷,刺眼的白光闪过,谁也没发觉怎么了,就看着成了一截木炭桩子的小祖宗。 那俩瓷人却不知所踪了。 顾不得害怕,赶紧先顾一头,把这惹祸的祖宗弄明白死了没有。 一场闹剧就那么结束了。 最该头疼的是这主院里值守的管事。 “把这脂玉润身馆抬到我帐居院子里去。” 大花和木耳在锦树顶上,很无言的时候,下面传来鲜于琎的吩咐声。 值守的管事不比亲随,就算夫人实质上没和别人家的娘似的,那么稀罕子女,可也不是他们仆从能跟着作践的。 配合着三公子的仆从,把那脂玉润身馆,妥当地送到长公子院落的隔壁的隔壁。 大花和木耳没继续呆在鲜于家。 两个借着锦树的维护,避着人往外走。 围着贵圣湖,都是百里高大华美的锦林。 如果单个的普通人家,只是进出这林地,都是一笔不小的消耗。 何况要是给家里到了年纪的老人送葬,简直就是又死人又伤财的事情。 看着离得远了的那些围着甘霖宴盛会而来的,熙熙攘攘之处,似乎有钱有势有闲的人家数不胜数。 大花很是迷惑,难道从古至今,一直深觉苦难的老百姓,只是小众? 木耳似乎从来没这些无谓的烦恼,身体力行的“顺其自然”。 该想的不该想的,都没见他真的上心过。 在这锦林之上行走,犹如行走在云端。 大花学着木耳对待人和事的态度,把自己的心绪放下,一起到远处去,准备看看传说中的蚩恩兽。 盛会举行的这种时间,该到年纪的人不能因为国主要游乐,就免了去贵圣湖的“福役”。 锦林树端散步的两只,就遇到府衙的专车,载着搜罗到一起的,今年内都该60岁的老人,晃悠在锦林里,行去贵圣湖。 看着像有的地方办集体婚礼似的,这里是集体送葬。 送葬的人家,交给府衙一定的饼红或者金银,府衙负责运送葬者,还会给一些葬仪,因为路途遥远,还有一辆备着的车,装着运送差人的干粮以及起居用具。 如果这一行葬者有修为高过平常人,却没有到需要收取魂力标准的,至多再安排一两个修为高的侍卫。 整个程序进程已经使用了千百年,葬者和送葬的,都端着一副最正常不过的脸,互相还时不时嘘寒问暖一下,偶尔车行驶着遇到坡路,葬者们还互相招呼着,帮着差人把车弄上去。 要不是知道究竟,还以为这些人约着去哪里游玩。 大花和木耳跟着这队人,天黑前,到了湖岸附近,将将就要入夜,按风俗,送葬得在白日。 还要找比较好入水的地界。 因此,这一队人,好几辆马车,就在锦林里,草草驻扎下来。 “也不知孙女的乳牙掉了没,临走的几天,因为乳牙摇动,都不好好吃饭……” “儿子在人家铺子里学徒了十几年,还是没能自己撑个掌柜做……我不在了,都没人给他掌眼,可怎么是好……” “老伴儿啊,我先走了,活一辈子就这么几年,亏得有你,我这累赘走了,你余下的日子,过得可能松快些?” “娘亲啊,我也到这一步了,当年送您走,连口好吃的都多给不了一口……这点念想,多少年让孩儿夜不成寐……” “这辈子没干好事,也没做什么恶事,实在寡淡,还不如生来就是那蚩恩兽,前半生是水中木,后半生是水中兽……” “不知道当年,给我自己心爱玩具的玩伴,如今是否在这一行人里……想当年,还约定说,同年同月的缘分,要我做他的娘子来着……一搬家……就到了喂养湖宠的年纪,都再未得了相互的音讯……” “终于要解脱了,好死不如赖活着……都是胡扯,煎熬的连个盼头都没有的年月,痛快进了湖宠的嘴,也比慢火熬煮的好!” …… 各种各样的心语响起,像乐符一样,飘荡在这些人趴伏着的车架之上,晃晃悠悠地盘旋在这片锦林。 大花和木耳仿佛听着各种声调的乐章,一个个轻声悠扬在耳畔。 有低沉,有轻快; 很悲伤,有不舍; 有无奈,有解脱。 …… 一个个似乎只是心里最后的思索,却是一个个生命一生谱写的篇章。 木牛伸出一支爪,挑着一串心语,和别的心语搅动在一处。 在灰黑的夜色里,似乎几个萤火虫,闪耀起来。 木牛发现了新机关似的,蹦跳起来,一条条心语找过去,用趾爪勾勾挑挑,那些心语像生命的希望,被不经意地点燃,虽然微弱,却在暗夜里,快乐地闪着微光。 “木耳,牛牛开了新天脉?” “恩,居然不是我们这样的神通,不知道它这行止,会给这里带来什么异变!” “你看!” 大花拉了一把木耳。 随着木牛飞舞着点亮那些心语。 几车等着送葬的老人,安然入梦,在梦里,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似乎有人得偿所愿,有人解了多年的苦痛,有人终于松开心里紧紧的牵绊…… 在聚着飘动的萤火映照下,那些人的脸上,都绽放出释然的笑意来。 “噗!” 木牛旋转着细长的龙形身体,回头对着像有纱笼笼在一起的微光团,吹了一口气。 那光团被吹的摇摇摆摆,顺着这股风,摇摇摆摆着,穿过锦林,飞向贵圣湖。 轻轻地被笼在湖面的水汽包裹着,渐渐融进水雾里。 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