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渡轮风波(阿里+暴躁老姐深水 (第2/2页)
一截,松田阵平没有躲闪,径直趁着这力道给了格兰玛尼一个肘击。后者略微退了一步,对这肋骨被撞击的疼痛,却连皱眉都吝啬,只是继续握着匕首,朝他的颈部攻击过去。松田阵平在他接近时隐隐嗅到了一种浅淡的薄荷药香,虽很快被浓郁的血味冲散,但还是成功让他怔愣了一瞬,就是这一毫秒的失误,格兰玛尼的匕首便已经到了眼前,松田阵平用尽全力偏过头去,但依旧无法躲闪出攻击范围。泛着寒光的匕首自侧面往颈部削去,却在即将刺入脊椎时猛地一偏,最后只是刮下了一片皮肉和发丝。“不要!”在外面围观的江户川柯南近乎是心脏骤停地脱口而出,“彻哥!”松田阵平只觉得颈后一凉,刺痛感伴随着生死刹那的危机,令他觉得思绪有些短路。彻哥?千代谷彻?柯南这小子在喊什么东西啊?千代谷彻难道现在也过来了?这么危险的场面那个身体还没养好的混蛋快点速速滚蛋!还未等松田阵平探究这刹那的情绪,他就见面前黑发男人的动作也顿了顿。格兰玛尼死死地咬着牙,幅度大到脸颊的肌肉都有些扭曲,而那双眼睛死死盯着他,哪怕是透过有些反光的镜面,松田阵平都能看到其中毫无掩饰的怒火和仇恨。……仇恨?明明是他自己占的上风,为什么格兰玛尼会仇视他?松田阵平心中有些诧异,但还是趁着这须臾时间出手,在对方猝不及防下,劈手夺下匕首,并且顺势对着他的右手腕就划下了一道很深的口子。格兰玛尼后撤着收回右臂,用左手控住,被割开的手腕不断涌出鲜血,淅淅沥沥地落在地上。他的表情倏忽平静了,像是海上的浪突然被定格在空中一般,欲落不落,那眼眸微微眯起,近乎是嘲弄地道:“满意了吗?”“我……”松田阵平还以为是在问他,皱着眉想回这莫名其妙的话,却见格兰玛尼更加猛烈地攻了上来,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在外面的江户川柯南彻底呆了,他总觉得自己刚才那脱口而出的一声“彻哥”,好像打开了什么不一样的局面一般,径直让松田阵平把胜局掰了回来。格兰玛尼单手受伤,匕首被夺,怎么看也无法从松田阵平手底下突围,更何况外面的警卫也拦了起来,想要离开可以说是天方夜谭。可是……这不只是格兰玛尼啊!万一松田警官打太狠了,等下怎么收场?!江户川柯南觉得他在这等着也没结果,想说什么也会被打断,这两个人没一个听他说的!他思考了一秒,咬咬牙还是迅速往外跑,准备去找救兵。348八点,组织。“只要你扣下扳机,我就告诉你关于你姐姐的事情。”“只要你扣下扳机,我就让你们联系。”“你可以不打死他,开枪就好。”一声声话语如同恶魔的呢喃钻入耳中,将降谷零也拽到了那个场景,他感觉
自己手中像是握着把滚烫的枪,而站在他对面的是千代谷彻。青年眼睛湿漉漉的,仿佛也被一点一点染上了血的颜色与温度,烫得惊人。“砰——!”清脆的枪声乍响,在播放室内回旋,降谷零闭着眼睛,却不敢看这幕。心脏上仿佛洞穿了一个大洞,空荡荡的,疼痛到让他想要俯下身,眼前的黑色搅拌旋转,变作更加深沉的空白。——toru开枪了。——千代谷彻开枪了。是被迫的,是无奈的。降谷零选择接受他的开枪的理由,但千代谷彻自己不可以。他害怕睁眼看到toru绝望的眼神,同时也觉得自己一开始的猜测是那么难堪。他怎么会觉得toru会因为其他的原因开枪呢……“啧,这一段跳了吧!”琴酒突然开口,与录像中千代谷彻喊出的“你做梦”三个字连在一起,竟然有那么个跨越时空对话的感觉。银发杀手的脸瞬间黑了一层,不好的回忆突然跳起来打了他一拳。降谷零近乎是浑身猛地一颤,将前面的桌子都撞得意外,他睁眼后直视琴酒有些诧异的眼神,身体自主行动地拽过他手中的遥控器,冷着脸道:“不行!”琴酒:“……”银发杀手对波本看热闹的行为表示有些烦躁,他报复似的又点了根烟,也不抽,就放在指尖仍由它烟雾弥漫,借此恶心从不抽烟的同僚。降谷零现在却什么都闻不见了,他近乎是贪婪地看着千代谷彻。黑发青年陡然爆发的活力是如此惊人,那眼睛在灯光照耀下像是藏着许多星星,蕴含着极强的能量。他在最后一刻掰着琴酒的手开歪的枪,转头便直接将以为势在必得的猎人打了个措手不及。琴酒很少受伤,更别说是被人给咬到手臂出血,狼狈得可以称得上是黑历史。降谷零莫名想起警校时千代谷彻与鬼冢教官打斗的那次,青年敏捷如燕,稳重若山,甚至在带伤的情况下险些将鬼冢八藏给打趴。如果他没有受伤……可惜没有如果。就像是猫戏耗子那般,猎人也从不会吝惜给临死前的猎物一丝反扑的机会,他们更享受猎物自以为逃脱却又面临死亡那刻的绝望神情。“啊……”黑发青年忍不住发出了一丝呻|吟,琴酒雷霆一击又一次重创了他本就受伤的肩膀,骨骼仿佛都不堪重负地摩擦出声,如瀑的冷汗伴着血水瞬间将衣服染得更加湿透。降谷零看着那双好不容易燃起火焰的黑眸,像是燃放的烟花一般,短暂时间内便又冷落,只剩下一片仓皇的余烬,强烈的不甘想从灰尘中匍匐而出,却又被死死地压在太痛了……太痛了。降谷零还保留着一丝理智,没有将手中的遥控器捏出响动,但另一只手的指甲已经深深没入了掌心,压抑出了几个血点。青年向上仰着头,那目光仿佛直直透过监控落到他的身上,降谷零莫名有一种千代谷彻在向他求救的感
觉——他当时是想着他们的。那已经疼到一直发颤的唇艰难地开开合合,在琴酒看不到的角度含糊出几个没有意义的词。“zero……”他在喊他啊……千代谷彻,在喊他啊……而当时的降谷零,在警校里面依旧享受着平静的生活,全然不知道他的同期到底在哪里、到底怎么样。降谷零差点被自责压垮了,他有些恍惚地看着屏幕,像是在承受一场精神上的酷刑。“好难啃的硬骨头,不是吗?”琴酒敲了敲烟灰,淡淡地道,“还好他体质特殊,不然就这么死了,真的也浪费我的时间。”“闭嘴。”他声音沙哑地开口,“琴酒,你很烦。”琴酒突然眯着眼睛凑近他,看着降谷零眼底泛起的红血丝,狐疑地道:“我怎么觉得……你在同情千代谷彻?”降谷零的理智回笼,他紫灰色的眼眸瞬息间收敛了所有情绪,只留下一片空洞的色彩:“不是。”他听见自己说:“只不过觉得,他对神索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哪怕是在这种情况,降谷零也依旧接着神索留下来的荫蔽,用她做着借口洗刷自己的嫌疑——对着她弟弟被折磨的画面。琴酒闻言轻笑了一声:“这倒是你理解错了。”“你知道格兰玛尼为什么要杀神索吗?”降谷零一怔,摇了摇头。这确实是他最感到奇怪的点,若说千代谷彻想用这种行为排斥神索的靠近,以此保全自己的尊严,也不至于闹到整个组织都知道,甚至boss都要下场的地步。琴酒敲了敲烟,冷静地道:“因为atx-3112号,也就是洗脑吐真剂奏效的一个效果,它可以逆转承受者短时间内最强烈的感情,越强烈程度便越深,持续时间就越久。”“当时神索注射的时候也触发了这点,不然也不至于弄得满组织都是绯闻。”琴酒提起来就忍不住皱眉,“好在也就持续了短短几年。”“其余的也同理。”琴酒干脆说完了,“不然你以为那位先生为什么要限制格兰玛尼调用东京的炸弹库存?这种洗脑带来的不可控的情绪,让他很难遏制自己的杀人和毁灭的**。”降谷零听着,却觉得头脑猛地被锤子一敲,眼前琴酒的样子变成了狰狞的黑影,只留下敲钟般绵绵不断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洗脑导致的情绪逆转……越强烈,程度越深……”“强烈……”格兰玛尼对神索恨之入骨。千代谷彻深深爱着千代谷早织。格兰玛尼渴饮鲜血、杀人如麻。千代谷彻拼尽全力……也想保护着他们。349九点,艾思罗纳号。房间内,卷发警官直接借着匕首的优势,反手将格兰玛尼压制。不知道为何,在格兰玛尼说出“满意了吗?”这句话之后,他的动作就更加艰涩了,那抿至极致的嘴唇隐隐泛白,格外决绝。两人打着打着,从门口打到展台,从阴影打到阳光下,神索还静静地
坐在轮椅上昏睡,可两人都默契地避开了她。松田阵平的手肘在搏斗间擦过格兰玛尼的面颊,径直将金属眼镜打飞了出去,眼镜腿在移动间勾住了易容\\面具原本就破损的一隅“撕拉!”偏向暗沉的硬质材料被撕下大半,露出了更为苍白的下巴,与上半张脸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格兰玛尼显然是惊了一瞬,紧抿的唇微微张开,很快又重新闭上,那眼睛在失去了眼镜的遮挡后,露出了略微圆润的弧度。“果然是易容。”松田阵平反手就以擒拿的姿势将他压在身下,冷笑着伸出手,“让我看看这得多见不得人!”“不要……”黑发男人瞬息抬起那只因受伤而没被制住的手,挡在自己脸前,从伤口处溢出的鲜血打湿了他惨白的唇色,也打湿了松田阵平的指尖。卷发警官觉得自己指尖烫得有些发麻,一种难以言说的预感突然出现在脑海中,仿佛眼前这人的易容就是潘多拉魔盒一般,揭开便会是另一个走向。“松田阵平。”刚才显露出脆弱的格兰玛尼突然又勾唇笑了起来,还带着挑衅的意味,“你动手吧。”卷发警官瞳孔一缩:“你——!”这态度转变得过□□速,令他根本没办法反应。“滚开!”很快,身下这人浑身颤抖,一直挥掌朝他拍去,松田阵平条件反射地侧过头,俯下身用力压住他的另一只手臂。格兰玛尼便又安静了,他低低喘着气,仿佛力竭一般,幅度极小地咳嗽了几声,丝丝缕缕的鲜血自唇边溢出,与脸上本来就沾着的血色融在一起。那张瘦削的脸上沾了许多人的血,有警卫的,有他自己的,也有松田阵平的,落到唇上,像是鲜艳的口红。松田阵平总觉得这场格斗犹如夏日的雷雨,瞬息万变,又好像是雷声大雨点小,格兰玛尼好几次能够直接砍死他的动作,偏偏都因各种原因失利了。这时两人靠得极近,呼吸几乎都能喷在侧脸上,松田阵平看到了那双格外疲倦又无神的黑眸,对那轮廓愈发感觉熟悉。他的瞳孔仿佛都已经散掉了,黑沉沉的,静静的,落到了天花板上随便的哪个位置,就是没有看面前这人。“松田阵平……”格兰玛尼又低哑地喊了一声,他颈部的变声器和真实的声音在近距离间入耳,成了双重奏,偏偏又熟悉得有些不可思议。被喊着名字的卷发警官忍不住浑身一颤,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住一般,毫无征兆地拧着,转着圈,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也咬着牙道:“格兰玛尼……”“你……”他没有说出接下来的话,因为这被他压着的男人突然爆发出极大的力气,一下子挣脱了他的控制。格兰玛尼还淌着血的右手直接抓住松田阵平的手腕,迫使着他将手指挪到了自己的脸上。“撕拉。”清脆的破碎声传来,那剩下半截的面具终究被扯落在一旁,像是一块废纸。
那苍白的面容终究暴露在了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