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春又至看红豆开,不见有情人采撷 (第2/2页)
蒋光慈走后,她宿夜难寐,提笔写信给他:“旅馆握别,怅然若失!……数日来迷糊若梦,不知所以!”他收到信后,提出尽快结婚的打算。宋若瑜的父母虽然并不反对二人,可在宋若瑜心中,结婚却成为一个难以越过的鸿沟。她终究恐惧结婚,终究活在朋友婚变的阴影中,终究是对他稍带些不信任。更何况,中间还发生了一个插曲-他订过婚。
原来,蒋光慈在读书期间,与一个当地权贵的女儿定亲了。他为了躲婚,许久未回家。蒋家无奈,就将已订婚的未婚妻王书英以女儿的身份嫁出去,蒋光慈则以哥哥的身份送了50
0元陪嫁,方才了事。在北京,宋若瑜的母亲与蒋光慈谈起这件事,两人聊得极不愉快,加上蒋光慈又有公务在身,所以匆匆的会面,还没能解释清楚缘由,便就此结束。
宋若瑜虽然人回到开封,可心中仍旧牵挂着远在张家口的他。更何况,街头巷尾,早已把他们的事情传开了,那些捕风捉影的谣言,让宋若瑜的父母义愤填膺。她虽然满不在意地一笑置之,可只要待在家中,她就会经受父母接二连三的指责,遭尽街坊邻里的笑话。
她坚信这段爱情会开出绝美的花,是惊艳,是不俗,是美好。
强辩不得,她便选择逃避,遂再度回到信阳,不久又转到南京复学。此时的蒋光慈在上海教书,他们的距离,从原来的遥不可及,到如今的触手可及,竟然走过了漫漫的6年。
此后,只要有时间,他们就会在南京相见,爱情的美妙,如春花,似浪潮,他用一颗真心,交换着她的另一颗真心,并期许着彼此的未来,一定会光彩亮丽。
爱上一个人,是会相互影响。两种性格、两种爱好激烈碰撞,慢慢融化为一处,最终变成相同的兴趣、相同的追求。她不知何时喜欢上写诗的,大
概从与他建立关系的那天起吧。
1925年11月16日清晨,宋若瑜在《英文选》上看到一首《紫兰花下》的诗歌,读后被可爱女郎的死感动。她在旭光下提起笔,边朗读英文,边译出汉文。她将译文寄给蒋光慈,希望得到他的指教,并希望他能翻译后三节。这本是情人之间的书信往来,无甚特别之处。可谁也不曾想到,一年后,这首诗竟成为她此生真实的写照。
命运的磨难,终究让两个人黏在一起。
她从南京回开封过年后,一病不起。他毫不犹豫地赶过去,陪着她治疗,极力劝她休学养病。此后,她听了他的劝慰,在上海的一家美术专科学校做旁听生,作画治病。两人住在卡德路(今石门二路)一座石库门房子里,渐渐过起普通的老百姓式的生活。
蒋光慈很怀念那段日子,他后来回忆道:“在法国公园里,我和若瑜并肩坐在荷花池边,互相依偎着,向那欢欣、圆满而晶莹的明月望去,两人默然不语,如被幸福的酒浆所溶解似的,恍惚升入仙境。”
爱是陪伴,是坚守,是永恒……
她卧病在床,他不离不弃。他们之间,用相互间的温暖,维系着彼此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