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前路险恶 (第2/2页)
在皇甫世家,司空绝拿走了空心明珠,也许这就是去莘冢的路。可司空绝分明事先就布置了马队船只,甚至何处有何人接应,何时让谁返回都有计划——这么说,他分明知道莘冢的所在,这又是何缘故呢。
“那边有毛毯手炉,过会儿会很冷,公子和少夫人自便。”邢散人提醒我们道。
皇甫皓月笑道,“多谢提醒。”
赤天羽起身来道,“邢老,我要饮酒。”
邢散人忙立起身
来去船舱一角取了酒器,船只行得平稳,倒出的酒都不见摇晃,邢散人躬身将酒递给赤天羽。赤天羽对着皇甫皓月道,“皇甫公子,喝一杯?”皇甫皓月道,“多谢,我不善饮酒。”
赤天羽冷哼一声,仰脖将那酒喝了,拿着杯子道,“是喝不得,还是没胆子喝?难道就会毒死了你?”
邢散人见他的模样,低声提醒道,“小圣主,大事当前,不要多饮。”
听他这话,我再看赤天羽,两颊泛红,眼神恍惚,怕还是喝的极乐酒。他听了这话也不再多说,又躺下去,歪过身似乎睡着了。
如此喝下去,怕是真的难以戒除了。
…
船在水流中缓缓行了一日,已然到了雪山之地,顿觉通身寒冷。黄昏大船停靠岸边。只见高峰覆雪,余辉清凉,鸢鸣在天。
有厨娘端了晚餐过来,荤素得当,也算丰盛。料定司空绝不会毒死我们,我俩与邢散人一同吃了晚饭。赤天羽吃得很少,还有些迷糊。
停靠之处是江边绝崖下一片空地,背后绝壁,面对河流,对岸也是撒着一道斜阳的石壁,此处已没什么人烟了。
看来,今晚便在此处过夜了。
小窗用帘子封住,船舱内已然很温暖。我靠着舱壁倚着靠枕,身边是皇甫皓月。邢散人依旧盘膝坐着在不远处,赤天羽远远地拥着毛毯,已然熟睡。夜静更深之时,水中鱼跃响,空谷鸟啼悠。
我的思绪却飞到皇甫世家,子宴有没有睡?有没有哭?需要爹爹抱抱,需要娘亲抱抱?络菱呢?她此时会不会又趴在窗户上,望着外面不作声,满腹心事?在我此时的心
里,没有想莘冢。虽然天下很多人都想找到它,可于我而言,它只是这个未知旅途的尽头。
我希望,我还有返程的机会。
其实,我不愿去想及莘冢,或许,就是在避开去想生死吉凶。
…
次日船再次启程,我却觉得,这船在绕迷宫。也许,这些山谷就是迷宫吧。绕了三日,才见青山夹岸,迎面从冰雪冬日到了春和景明。
赤天羽在这三天,就是迷迷糊糊的,不过这样也好,他显得安静些。
船终于在平沙细流中靠了岸。眼前是开阔平野,远处一座高山。
我望着那高山道,“是不是到了?”
赤天羽在那边冷笑道,“还早吧?”
果然上岸后,被告知还有七八天路程,却是要山路,要靠步行走去。司空绝随即责令邢散人在此处等候,邢散人领了命令。
我们上了岸,向着那平野尽头的高山走去。此时这一行人中,除了司空绝、赤天羽、皇甫皓月、鹿青崖、邢戈与我,还有两个佩剑的神鸟峰上的白衣武士,两个背着弓弩的紫衣死士紧随司空绝左右,另有七八名红衣死士该是金菊庄来的,别着弯刀,却个个负重而行,该是背着路上所需之物。
我眼见那山头云朵饱满丰盈,浅灰雪白交错,脚下细草柔软,那云却似在注视我们这些闯入的不速之客。恍惚在风中抬头,只见那云交错重叠之间,却是有树木山峦、亭台楼阁,甚至还有人影。我从未见过蜃楼,但此时却真如看见一座在云中展示于人间的城。
等登高一些,那云在山峰之后了。低头再走一段,却见云散,若奔兽流马,消散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