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燔州行任小姐 (第1/2页)
老魏不动了,他坐在那里,仅剩的一条腿伸着,虽然坐着,那只闪着光的眼,却闭上了。
看着一动不动的老魏,还有笑呵呵的财神,我心头有些毛骨悚然,不知不觉向后退,对赤天羽道,“羽哥儿,我们走吧。”
赤天羽点头,拉着我向外走,老魏在身后陡然说了一句,“帮我个忙吧。我在离这三十里的燔州城里,欠下赌债。说好去还,钱在财神像后的破洞里…认赌服输,赌债不能欠。源庆楼,燕胡子。”
被打得快死却不肯还钱,却一心要去还赌债,这人的性子,倒也古怪。
说完这句话,老魏垂下了头,这下似乎将心事全部交代清楚,毫无遗憾了。
…
老魏因欠钱被打死在破庙的事,没有引起镇里人多大留意,那酒铺子里,有他说书,大家喝酒谈天,没有他说书,也是喝酒谈天。
他那些故事,怕也很快随着下酒菜,被人遗忘在肚子里。
或者,这偏僻镇子上的人,少有人在意他的故事,也不在意遥远的北地,真的有这么一座城,真的有他书里说的城主。
老魏从没说过的故事很多,他的大风曲,他的厮杀与逃避,他的认赌服输,他的坦然生死,还有他失去踪迹四十年,不复相见的战刀,但随着他的死去,一切都永埋在尘土之下,包括他早就遗落在宿命路上的名字:魏浩然。
?…
埋葬了老魏,我们没有立碑,只有乱葬山坡上一个小小的土堆。这里的人都没人祭奠——死去的人,也不需要世人的祭奠。因为功过
是非,都已与他们无关,名垂千载,遗臭万年,对于泉下白骨来说有何分别?
不过,答应他做的生前事,还是要做的,当天安葬了老魏,赤天羽就带着我去了燔州城,去清老魏的赌债。
“真是近朱者赤,我也和你一样,爱管起闲事来。”赤天羽掂量着那些银子,“有一百多两,我看干脆别去还债了,就当老魏还我那一百两,好不好?”
“你赤大公子,是在乎这一百两银子的人?”我扭头看着他。
“我那些银子,也是开客栈,一点一点辛辛苦苦挣来的辛苦钱。”他加重语气强调起来。
“你觉得我信吗?”
“我自己都不信。”他说完这话,仰头大笑起来。
燔州。
这里离东海岸不足三百里,相比中土,田地丰饶、人们也富足许多。燔州、月城、食金州,三大州城,在湖泊、河流、田地、树林围绕的肥沃平原上一字排开,这燔州居中,是盛产白米和花茶,还有一样,是美女。不过,这里并非太平,因为富足,也是三座州城里,盗匪出没最猖獗的地方。说来燔州城并不大,那酒楼也并不难找。街上很是热闹,老魏说的那酒楼门口,围着一群人,阻挡了道路。里面的客人要出来却要叫嚷着侧身挤过人群。原来,是门口跪着的,正是名不虚传的燔州美人。
这年轻的女子一身麻衣跪在那里,看模样不过十七、八岁,跪得端庄笔直的,双手交叠端端正正放在腿上,鬓上戴着白花,眼里却没有泪光。
乌黑的长发披着,面容
如花,腰肢纤细,身形玲珑。这美丽出众的女子,以世上最卑微的姿态,任人围观,却坦然而不卑不亢,在她的面前,放着一张纸,秀丽的笔迹写着:小女子任香琴,本燔州城北人氏。父母早亡与兄长相依为命,今兄长暴毙,愿卖身求银两五百埋葬兄长。
原来是卖身葬兄。围观的人指指点点,却并没有人愿出钱。
赤天羽歪着头看了一会儿道,“不知真假。看这女子不像穷苦人家的,如何会落到卖身的地步?”
这句话却被那女子听见,她漆黑的眼珠一转,看向人群中的赤天羽,目光一亮,对着他低头行了个礼道,“回这位公子,我家境原本殷实,”
赤天羽冷笑道,“这倒怪了,家境殷实要卖身?”
旁边一人见状道,“听口音,公子是外地人吧?大概有所不知,这任家确是殷实人家,不过自从那任显书公子过世,一个弱女子难撑家业,盗匪垂涎屡屡犯宅,家仆也携卷宅内钱财私逃,宅子几乎被搬空,更有甚至垂涎任小姐美貌,多次深夜骚扰,任小姐才除此下策。”
我听到这里也很同情这任姑娘,可转念一想,不由问道,“任小姐自卖自身,若品行不端之人出得起这五百两将她带走,岂不是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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