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不同的爱好 (第1/2页)
丁丁是个军迷,棱角分明的脸上架着一副眼镜,走起路来却虎虎生风像个军人。丁丁身高一米七九,也许是兵书看多了,常对外宣称自己一米八。
方自归第一次见到丁丁时,他扛着个大旅行包跨进门来,风尘仆仆。后来,方自归发现他连下个床都带风,因为丁丁睡方自归上铺,丁丁下床不是踩着脚蹬子爬下来,常常是一跃而下,踩住下铺床沿,再一跃而下,踩住雄浑的大地。这种连贯动作,必然是带风的。
丁丁跟上海不对付。
追风少年丁丁第一次去食堂买饭票,发现上海竟然还有半两粮票一说,感到很不适应。来上海前,丁丁就听说上海和上海人比较婉约,但也没想到上海可以婉约到这种程度。半夜谈时,丁丁为此做了个民调,证实寝室里八位同学以前全没见过半两粮票,就断定上海是全中国最矫情的城市。
追风少年丁丁第一次去食堂吃饭,吃第一口米饭,“噗——”,全吐了出来。然后他吐槽:“这什么玩意儿啊!我们东北大米煮出来亮晶晶的,又粘又好吃。你看这个鸟饭,跟兔子粑粑似的。”
当时上海普遍吃籼米,而丁丁是吃粳米长大的,所以很难接受工大米饭。
那饭吃不下去,把菜吃了吧,结果丁丁吃了一口菜,“噗——”,又吐了出来。然后他吐槽:“甜的!”
史泰龙在美国的《第一滴血》都完成了,丁丁在工大食堂的第一顿饭愣是没能完成,他跑到校外吃了碗兰州拉面。接下来,丁丁吃了半个月的兰州拉面,实在扛不住了,才重新回归工大食堂的。但丁丁的回归之路,注定很难一帆风顺。
既然接受上海米饭需要更长的缓冲期,丁丁刚回归那阵子,决定以面条、馒头、包子为主食。结果,追风少年跟打饭师傅起了风波。
这天在食堂排到了窗口,丁丁照例说了句东北话:“仨包子。”
打饭师傅面无表情地说:“没仨包子。”
“没有?”
“没有。”
丁丁火了,指着窗内的一堆包子叫道:“这不是一堆包子吗?”
“这堆包子不是仨包子。”
“一堆包子里,你找不出仨包子?!”
“这不是仨包子,这是肉包子!”
“我要的就是仨肉包子!”
“什么?你要什么?”
……
东北丁丁与上海师傅隔着玻璃窗好一通对白,丁丁才明白,原来师傅以为丁丁要买豆沙包子,因为丁丁说的“仨”,他听起来是“沙”,双方就产生了误会。
有一天上体育课,一帮同学打篮球,篮球砸中上海同学胡晔,他的眼镜掉地上碎了个镜片,胡晔还管最后一个触球的乔雁书要赔偿。后来,乔雁书就赔了胡晔三块钱。丁丁冷眼旁观,觉得不可理喻。半夜谈时,丁丁为此做了个民调,果然室友们也认为胡晔管乔雁书要赔偿不可理喻。胡晔因为是上海同学,丁丁于是断定,上海人是全中国最矫情的人。
开学后的第二个周日,求知大道上彩旗招展,人流如织,因为一年一度的社团招新活动开始了。丁丁和兽下了东八楼,往求知大道去,迎面碰到一位穿着蓝色碎花连衣裙的女生。
“同学,请问你们学校东三楼怎么走?”女生问丁丁。
“沿这条道往前干,”丁丁用手往前一指,照例还是一口浓重的东北口音,“一直干到底,右拐,干几百米有个花坛,再左拐,往前经过一道门继续往前干,过了食堂,就是东三楼了。”
女生的脸微微泛红,说了声“谢谢”,就沿着那条道往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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