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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入土为安?呵, (第1/2页)

冠英侯府内

吕金捂着头心有余悸的躬着身在屋门外站着, 余光瞥了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下人们不禁心有切切的摇头暗叹了声,想到方才他家爷抱着云夫人回来时满身煞气的可怖模样,只觉得头上口子又在隐隐作痛, 后背也不由又出了身凉寒彻骨的冷汗。

谁也不曾想到早上还活生生与爷大声争辩的女子,一日不到的功夫, 这就成了具--

他不敢说,甚至明知也不敢想出那两个字, 方才他不过小心问了句是否要备棺便被他家爷挥手打翻在地, 吃了那教训他如何也不敢再去戳他心窝子。

但这都回来快一个时辰了, 云夫人天妒红颜可怜可惜, 可他家爷连身干净爽利的衣服都没换,这寒冬腊月的一身湿衣若再冻出个好歹来,可如何是好啊。

且他家爷对那云夫人有多疼爱宠爱, 满府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而今痛失所爱说一句如被挖心剖肺都毫不为过,可现下这般无声无息的冷静,实是令人忧心,

“来人。”

辨不出喜怒的嗓音忽地自屋内响起,吕金头皮一紧不敢再分心,忙小跑进去,也不敢抬头, 只盯着脚尖躬身应道:“请爷吩咐。”

“去将盛佛寺的主持给爷请来。”

暗哑含厉的嗓音淡淡,却听得吕金猛地一抖, 他虽疑惑却不敢耽搁忙躬身应是, 将要出门时有心想劝慰,再提醒他家爷更衣,可终是惧了他那无形却压沉的凌厉威势不敢多言。

只刚退出门便猛地听到身后有动静传来, 他心中疑惑这个时候何人还敢如此大胆胡乱走动,皱着眉转过身正欲斥责,却在见到来人时都噎了回去,而后便心中一喜也不顾头上发晕时冷时热,如见救星般含着泪便迎了上去。

“就算你出了意外,但爷也忍不得你与那病秧子地下再遇,听儿莫怕,爷让那主持好生为你诵经固魂,该与爷一道重入轮回才是。”

温柔低沉的喃喃说完,凤敖终于将一直抱在怀中身子愈见僵硬的女子轻放在床上。

凤敖为他的小妇人穿脱过许多次衣服,每一次他都是愉悦的,雀跃的,期待的,他的小妇人肌肤光洁,温暖,柔软,馥郁馨香,每每令他爱不释手喜爱非常。

虽与她朝夕相处同榻而眠已有如此多日,可他却是食髓知味从不曾生出一丝一毫腻烦失兴之意。因着她,他将为她穿衣之事做得信手拈来,便是她那头乌黑华丽的秀发他亦由生至熟的能为她梳几个简单发髻,她的眉,她的面,她的唇,都曾被他描摹轻画,他甚至想夫妻间琴瑟和鸣大抵便是如此了。

可如今躺在二人无数次亲密无间床榻上的女子身形微肿,曾被他双手可握的腰肢如今涨到连合体的紫腰鞭都合不拢,那头令他赞悦的乌黑秀发失去了光泽,而那张令他一见倾心再难忘却的芙蓉玉貌如今也--

床榻上被洗去了黑焦,露出的皮肉外翻深可见骨的脸已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耳后及颈间渐渐泛起青色的皮肤,配着外间些许照进来的余光愈显得阴森可怖。

可凤敖却视若无睹般,深不见底的黑眸中无有半分惧怕嫌弃,只面容紧绷似在极力克制什么,双手轻颤着欲为她换下被冰水浸透的湿衣。

她的身子莹润白皙,比世间最无暇的白玉还要美丽,可如今却如注了水般充斥着死气的灰白色,曾经玲珑有致的身躯被那冰冷的河水泡得发涨,连她后肩处那颗他曾几多流连的红痣也好似被冰水冻掉,不见--

凤敖眸光倏地一紧,为她抻衣的动作也猛然顿住,细微的仿若不存在的呼吸逐渐加重,深渊般的眸剧烈的波动了几息后猛地清明锋锐,正欲垂眸再去看时,便敏锐的听到门口有脚步声传来。

他急于要弄清心中疑惑,与那个令他冰冷的身躯重燃沸腾的猜测,连头也没回,便厉声喝道:“给爷滚出去!”

说话时,已抬手挥掉挂起的床幔,挺拔的高大身躯亦跟着俯身进去欲要验证。及至此刻,哪怕他心中存疑,哪怕她已异于常人,他仍不愿她的身子被除他以外的任何人有能窥探到的机会。

只他却不知,他这样的举动落在旁人眼中简直如同疯魔了一般,竟是要与一个死人同床共枕!

天下没有哪个做母亲的能接受自己的孩子做出如此痴狂之举,德馨公主虽是皇家公主,可一片爱子之心不比任何人少!

她闻讯疾来亲眼看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因了一个女人的死,而做出如此失智之举,当场便如遭雷击踉跄欲倒。

幸得服侍的下人忠心及时搀扶才让她未在下人面前失了态,待那阵子晕眩过去,她除了面色苍白眼眸发红,仍然尊贵如初。

德馨公主虽想他立刻出来,可也知受到重创的人不宜再强逼,便忍着心间生疼,哑着嗓子颤声轻道:“懋瑾你出来,娘有话要与你说。”

然半个身子隐在床榻内的男子好似未曾听到一般无有任何回应,德馨公主眼中一痛,急促的深吸口气,在下人的搀扶下又近了几步,再次叫道:“凤敖--”

“爷说滚出去耳聋了吗?!”

凤敖再三确认了那个空无一物的地方,脑中便轰地下欲要裂开,但他忍着突如其来的晕眩,急切的要再去求证其他的不同来验证他的猜测。却刚抬起她带着那只从不离手的翠镯手腕,便又听得有人说话,怒极之下猩红着眸便唰地转过身怒言爆喝。

好在他尚未完全失了理智,见来人是自己母亲,便生生将满腔郁火压了下去,却忍得胸膛剧痛也无暇过多安抚,咬牙忍痛道:“不知来人是您,我此刻有事不便招待,请您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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