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合一!好锋利的牙 (第2/2页)
遂也不再吓她,便在这焦尸横地的废墟前笑眯了眼哄慰她:“你这胆大妄为的小妇人如此招爷喜欢,便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爷也会手下留情。好了,这大晚上被你假死之事累得爷又是惊又怒的,爷都不跟你计较了。不过既你毁诺在先,这三日之约便就作废,你现下便就跟了爷回去,有爷在,”
他松了抬托着她下颌的手指了指二人眼前的残骸断壁,看透了她眸底怒恨下的决然,眸光一厉,俯在她冰凉娇嫩的耳边轻声说道:“定不会让你再临险境。且放心,只要你好好的,毫发无损的,你那前婆婆与夫家,爷也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说不得日后他们的荣辱兴衰,也都得看在爷的娇娇的面上,得爷施恩呢。”
他的声音磁性温柔,又饱含怜惜疼爱,可听在云听耳中却只令她毛骨悚然。她因他话中未对婆母和明家如何而骤然失了力绵软欲倒,过度紧绷的脑中也轰鸣不休。
但更多的却是他那温柔话意下,如神袛视人如蝼蚁般那生杀予夺的随意。她明白他的意思,他在敲打她,警告她,她的态度决定着明家的生死存亡。他更是在告诉她,他的耐心已失,他已不再给她与明家缓和的时间,要强硬的将她从明家除名。
她空茫余悸的眸渐渐复了些亮色,看着他在这样的环境下笑得若无其事舒畅狂然俊美夺目的脸,猛地呼吸一滞,从未有过的惧意从四面八方钻入她的心底席卷她的全身,却强撑着色厉内荏的颤声骂道:“你这个疯子。”
“哈哈哈哈”
凤敖意气风发的畅声大笑,重新将绵软无力已成他怀中之物的绝美女子拦腰抱起,看了眼几米外躬身立着吕金,正欲心满意足的携美离开时,便又听得怀中女子极其冷静的软语之声。
“你放我下来,我要见我娘。”
凤敖挑了下眉,诧异的看着她一改怒色冷若冰霜却更添美色的脸,微眯了下眼却冷酷的摇头轻叹:“爷会让你们见面,但不是现在,”
他再未停留大步朝府门行去,只唇边的笑意淡了些:“爷待你喜爱有加忍让良多,但你需得知道,爷不是那等软性可欺之人,莫要再提,省得爷心中不快改了主意。”
“你!”
云听心中发堵,只觉得要窒息一般。
她从他的肩臂处能遥遥看到她与明霖朝夕相伴的院落,而她却就在他的家中被别的男子抱着,在他的家中被别的男子扬言拥有,这对他,对明家来说,得是多么大的羞辱,与耻辱!
可恨他权势滔天,他枉顾她意强取豪夺,她却被握了软肋生不得,死不得,真真是生不如死啊。
“我可以,自己走,出去。”
短短一句话,她说的万分艰难,即便如此,她仍得忍辱负重,也要给明霖,明家,自欺欺人的颜面。
凤敖垂眸看去,只看得见她乌黑浓密的发顶及其后结绑着的洁白素缎,还有那紧闭着却轻轻抖动着如蝴蝶羽翼的长睫。
他眸光在那碍眼的白缎上定了定,心中暗哼,脚步顿住将人放下,却是在收手时长指一勾,便将那刺眼的东西轻松勾下,见那黑亮柔顺的乌发如瀑般倾泻垂落再无一丝异色美不胜收的模样,方愉悦的勾起了唇。
发间猛地一松时,云听便第一时间察觉,她落地后来不及站稳便仓促扭头,一眼便被他指尖勾着的,在昏黄的火光下刺目的白缎所吸引。
“还给我!”
她眼中只看得见那醒目的白色,想都未想便冲着它夺去。
凤敖慵懒从容的抬了下手,那小妇人便主动投怀送了抱,他自不会放过这送上门来的美人香,放下手拥住她时本欲将那丧气的白缎随手扔掉,却鬼使神差别在了腰间,大掌握着身前细软的腰肢,微俯了身低头寻她,玩味笑问:“你是要这白缎,还是要自己走?”
说着放在她腰间的双手便轻轻移动,一个朝上一个朝下,做出了欲要将她抱起的动作。
云听感觉到身上的异样如被针扎了般冷静下来,猛地用力伸手推开了他,后退了几个大步踉跄站稳。
她的身子下意识要向那令她倍感安全的所在奔去,她的意识却悲怒的控制着身体,如灌了铅般沉重艰难的慢慢往府门走。她紧攥着手低着头,皓齿死死地咬着舌尖像撕扯身体与灵魂一般,一个不愿离开,一个不敢留下。
她像是被人追着撵着走得越来越快,这座令她安心的港湾如今竟成了她畏惧的所在,她如芒在背好似走得慢了,她现下不堪的处境就会令她的心神之所蒙羞一般。
凤敖身高腿长,步子悠悠的就跟上了她慌不择路奔跑的身子,只看着她莹白妙丽的脸上那极致的愧色与痛色时,面上的神情阴晴莫测。
明府虽已无人在朝中为官且顶梁柱俱亡,但这宅邸却仍是盛时模样,从北院废墟到府门前,他颇有意趣的配合她走了小半刻钟,直到府门外忽地响起的疾奔的马蹄声,令他霎时有股不好的预感。
而当那马蹄声未曾停下直接破开侍卫的把守闯入府中时,他脸上的神色已彻底冷沉下来。快步上前将那沉浸在悲怆中懵然无知的小妇人揽入怀中,躲开了那从马背上闪下的人影同样抬手欲揽的动作,唰的转过身脸色冷厉的抬眼看去,却在见到那张脸时难得愕然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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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势虽得到控制,但那火燎浓烟随着夜风徐徐荡荡开后,仍是将整个明府都覆盖在一股焦熏气味之中。
与起火的佛堂正对着的一座院落里,院门内外正被几名身穿黑衣的侍卫无声把守。
明老夫人端坐在院内石凳上,默然无声的仰首望着头顶皎洁满月,在听到一声叹息时缓缓垂下头,寻声看向那同样背负双手仰首望着明月的中年男子,平静的脸上露出些许歉然之色,嗓音里带着丝微不可察的疲惫:“今日是明家连累了大人,若此番劫难能侥幸渡过,明家愿倾尽所有以报答大人今日之恩。”
“老夫人言重了,与老大人于我之恩相比,我所做为实是不值一提。唯望老夫人与少夫人,能得偿所愿矣。”
此话落下后,二人均未再有言语,概因二人皆知,得偿所愿,怕是不成的。
那火势起来半刻钟不到,明府家丁不过才反应过来,那凤太尉便携随众如一阵疾风呼啸而至迅速将火势控制,而后更是在他们都未及反应来时被关押在此。
虽他们不知现下府中与外面如何,但仅凭他能如此之快到来,还将严启光这一城知府抓来此地,便知他早已知道了一切,或恐是她们的一举一动都尽皆在他的掌控之中才是。
而将他们关在这里,却仍又任那火势愈烈,惹得府中人心惶惶却无有下文,都不过是他所给予的警告教训罢了。
同理可证,那么听儿,怕终也逃不出他的掌控。
明老夫人心中叹息,挺直的背脊都不禁微颓了两分,她终是小看了那年轻却手段老辣的太尉啊。
“什么人!”
院门外陡然响起的声音令院内心情沉重的二人蓦地一惊,齐齐回头看去时,便见那紧闭的院门被哐地声被人从外大力打开。
凤敖眯了下眼看着面前此刻绝不应出现在此地的男子,余光左右暼了眼他身后个个整装的兵士,唇角勾起一抹森然桀骜的笑意,眸光微动却若无其事的从容笑道:“我道是谁敢如此大胆伤了我的侍卫,原是表哥啊。只表哥此时不应是该在百里外的陵渡城练兵备战,怎突然离开大营出现在此,莫不是有敌国奸细流窜至此,才会令得表哥你一军主帅亲自前来?”
凤霆坤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同样高大威猛的身躯缓步进前,在离他三步远时停下,冷硬的目光迅速精准的打量了他怀中被禁锢着无力反抗,大睁着眼惊慌不定看着自己的绝色女子。
不可否认,此女子之姿确乃世间少有,不怪乎能引得那惊才绝艳之子那般倾心相待,只可惜了,他眸中的惊艳迅速冷却,再美的女人在他眼中也不过是红颜祸水罢了。
未再过多关注一个女子,凤霆坤看向因他眼神停留过久而面露冷色的表弟,沉稳的脸上不苟言笑的表情未因见到亲人而分毫软化,亦未因他暗指他私自离军而变色,只语气严厉开口:“这女子你动不得,既做完了差事就马上回京,莫要再此地兴风作浪。”
却他刚说完,被无端坏了心情的凤敖便嗤笑一声,桀骜不驯的凤眸寒光乍现,周身凌厉的气势也不再收敛,与之对上时未见丝毫弱态,且还因其眉眼与生俱来的盛气凌人之色隐隐压过了一头。
“难不成表哥兴师动众深夜到此,竟只是为了要夺我的女人不成?”
话落他倏地冷下眼,脸上的冷笑也不再给予,揽着人便要越过他离去。
“凤敖!”
凤霆坤抬臂挡他去路,冷硬的眸垂望向此刻如浮萍般无依无靠的女子,浑厚的嗓音下意识放轻了些:“我受人之托要保你平安,现下我只问你,你可需要我助。”
云听眸中一亮猛地抬眼看他,他既是那凤敖的表哥,和一同来的手下又都身穿轻甲,再结合方才他二人所言,他的身份已呼之欲出。有他在,那凤敖再是狂傲还能越过真正的皇子不成?
可下一瞬她心中的欣喜又瞬息熄灭,她从未见过他,听过他,他又是受何人之托前来帮忙,他怎会在此时到此等等她都一概不知,便是他于她就好比那救命稻草,她拼命想要抓住,可她亦不敢保证请他帮忙会否又是另一个虎穴。
这些皇亲国戚豪门权贵她已然闻之色变不敢轻易相信,可若错过了这次机会,她怕是就再没有机会了。
“我--”
“她不需要!”
“凤敖!”
凤敖猛地收紧扣在她腰间的大手,带着莫名森寒的笑意垂眸看了她一眼时,云听便不期然想到方才那具焦尸,与他那暗藏威胁的警告。
但她既方才决定了便不会因此而更改主意,她直觉机不可失,便竭力挣扎着扭头冲那满身正气的男人大喊:“请您助我!”
“云听!”
这是凤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却非是他方才还预想着浓情惬意之时,反是如此凌厉冷酷的喊她。
然云听已孤注一掷,她不去看,不去听,不去想他语气中的可怖,兀自继续急急说道:“我自愿为我夫守寡绝不想再委身他人,还请您管教令弟莫要如此欺我与明家,请您还我及家中一片清白!”
恰在此时被救了出来的明老夫人与严知府也已赶来,二人忙齐齐跪于男子身前恭声拜道:“启禀王爷,民妇儿媳与犬子伉俪情深深情无悔,民妇亦与儿媳亲如母女,相依为命,还请王爷莫要令她二人夫妻分离,成全家媳一片情深。”
“启禀霆王,明家少夫人夫妻情深感天动地,且其还自请了贞节牌坊,如此嘉行定会传遍全国令天下百姓称赞,于公于私此都乃两全其美之事,还请霆王成全!”
“娘!”
云听惊喜的望向右前方那端跪在地的人影,方才如临崖边的摇摇欲坠之感霎时无影无踪,隐忍多时的情绪也终于有了可以诉之宣泄之人,在皎洁的月辉与灯火的照耀下,两滴珠泪如星坠落一闪而逝。
明老夫人转过头,正看到她那已露出真容喜极而泣更显瑰色的的芙蓉玉面,清美的夜色中,如此瑰姿美丽的脸就这般美眸含泪殷殷相望,连她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看了都忍不住心动怜爱,更莫提那强权霸道的男子。
婆媳二人凝泪相望,同是失了丈夫形影单只相依为命的女子,配着这犹带烟呛气味的凄凉夜色,直叫再是心硬如铁之人都忍不住心生叹息。
凤霆坤将目光从那美得过分的女子脸上收回,深沉的眸转向自方才便脸色阴沉可怖的凤敖沉声说道:“你既位高权重,便更应勤修己身以身作则,如此枉顾他人之意强夺□□之行,与恶霸何异。若你仍执迷不悟,就莫要怪我去信盛京,请天子发落!”
沉稳铿锵之语听得云听三人心头大定,他们三人位卑言轻,可一个王爷再加上天子震慑,那凤敖难道还能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寡妇挨得天子训斥,乃至于名声折损吗?
云听自觉已有转机,便迫不及待的用力推拒揽在腰间的铁臂,她一时一刻都不想待在他的怀里。
但正当她以为她能无比顺利的脱身时,那强健的长臂竟是不松反紧径直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便觉天旋地转再定了神时才发现自己已被抱坐在马背之上,双腿被一条修长遒劲的长腿压在马腹之间,身子被固定在一个散发着冷怒强势的胸膛里再开不了口说一个字。
已被叫起的明老夫人和严知府也被他这意料之外的举动惊到,下意识便要上前阻拦却被一声极凌厉的炸响震挡在原地。
凤敖揽着不停在胸前挣扎的小妇人,一手快速抬起在她柔嫩的后颈处捏了下,怀中女子便软软伏在了身上。而后单手执鞭居高临下的坐于马背之上,狭长桀傲的凤眸斜睨了眼恭敬跪着的严启光,意味深长的勾了下唇,却是眸光轻转看向下方面色冷酷的凤霆坤,勾唇冷笑:“这女子,我要定了!你若要告那便去告吧。”
说完他便扬鞭厉喝一声,嘴角挂着不可一世的弧度策马离去。
“拦住他!”
“爷倒要看看谁敢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