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年少有为和自己作死(大章) (第2/2页)
沈鸿和傻妮同是一脸问号。
于渊也不解释,直到沈鸿出去,片刻后东边屋里传来惨叫声,傻妮才惊讶出声:“白姑娘……这么厉害的吗?”
于渊:“不厉害怎么降得住雁之,你别看她文文静静,治雁之一治一个准。”
傻妮看他。
半晌,细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于渊:“……”
他还不能有点观察力?
那白苏连行针用药都干净利索,飒爽之极,一看就不是个文静的姑娘,很明显就是压着脾性的。
过去在于渊面前压着的人也不少,可唯独她,压着的时候,还要看沈鸿,这就有点不同一般了。
想来定然是雁之哪里惹到她了,初来乍到,她没有明说,但这帐早晚得跟他算。
白姑娘也不是能忍太久的性子,现在由头来了,还能放过他?
隔壁屋里的沈鸿,不但耳朵被拧的通红,屁股上还挨了几脚,白苏还不放过他。
他慌乱从屋里跑出来时,正好碰到傻妮,顿时连脸也羞红了,嘴上结巴:“大……大嫂……”
傻妮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甚为好奇:“二公子,你怎么?大冷天的,耳朵和脸都这么红,可是发烧了?”
沈鸿赶紧用手遮住自己的脸,着急忙慌地往门里看了一眼,才过来一把拉住傻妮。
一直拉到对面的医舍里,才哀求似地说:“大嫂,您说话小声一点点呀,别被白姑娘听到了,她是只母老虎……”
“啊?母老虎?”傻妮震惊,“那你之前为何还上赶着跟她说话?”
沈鸿:“……”
他悔呀!
悔的肠子都青了。
还以为这些年不见,小姑娘变了,没想到是真的变了,变的比以前更凶,还有城府了,都会套路他了。
而且心眼特小,到现在还记着两人小时候玩耍的事,是咬着牙要找他报仇来的。
想想家里也没人能为他做主了,要是把这事说给于渊听,他准会先嘲笑自己一顿。
也只有大嫂,是家里最最最有善心,又心软的人,一定不忍心看他被欺负的。
沈鸿委屈的要命,扁着嘴跟傻妮说道,他跟白苏的事:“大嫂,其实我和白姑娘小时候就认识。”
“哦,那这样,你们亲近也是自然的。”
沈鸿:“……”
大嫂的脑回路,还真如其人呀,太过良善了,怎么就把他挨打的事跳过了呢?
他有些羞涩地,不好意思地道:“但那个时候都太小,不懂事,我就跟她闹了一些矛盾……”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可我万万没想到,十几年前的小事了,她到现在还记得,见我一次削我一次,这都是什么人啊?”
傻妮:“……”
沈鸿也觉得颜面有失,赶紧挽救:“是……是我让着她的,大嫂还不知道,我们两家其实是世交,我也不能跟她对打是吧?不过,她真的是过份了……”
傻妮忍不住问他:“那你小时候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说起这个,沈鸿的脸色就更羞赧了,像个小姑娘似的,直往后退。
傻妮也就更好奇了,亮晶晶的大眼睛,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沈鸿别扭了半天,才支吾着说:“小……小时候我出城去玩,遇到一种草籽,特别新鲜,就拿来往身上粘……”
傻妮歪着头想了一下:“你说的是……苍耳?”
沈鸿:“……”
不要这么快真相吧大嫂?
傻妮还极认真地说:“苍耳不好粘到衣服上的,粘上也很容易拿掉,倒是粘到头发上,麻烦一些。”
沈鸿:“……”
对,太麻烦了,所以那姑娘干脆剃了个光头……
但沈鸿也很冤呀,他苦着脸跟傻妮道:“大嫂,当时真的不赖我,我都跟她说了,不要跟我们一起玩,她非赶着去。”
傻妮就问他:“你们为什么不带她玩?”
沈鸿回的理直气壮:“我们都是小子,就她一个姑娘家,年龄还小,带着跑都跑不动,你说麻不麻烦?”
“嗯,麻烦……”傻妮犹豫点头。
这可给了沈鸿鼓励,他赶紧说:“对呀,特麻烦,所以我就让她回去,她偏不,还威胁我。后来我们就摘了苍耳往她身上扔,扔着扔着就沾了一些在头发上……”
傻妮已经能想像那个画面了。
不过她还是说:“粘一些还是可以摘下来的。”
沈鸿尬笑:“不是一些,是……是有点多。她老不回去,我们越扔她越恼,后来我们就弄了很多,揉了她一头……”
傻妮:“……”
她已经不知道怎么说沈鸿好了。
他自己大概也对年少的自己很无语,半晌才有些后悔地道:“就是被激的,原本不想这样的……”
突然又极不愤地道:“她也是个憨憨,就算粘一头,还能想不到办法解决吗?结果她回去以后,拿把剪刀把自己的头发剪了,还剪……剪秃了……”
后来就是白苏很久没再出门找他们玩。
沈鸿倒是清静了,作天作地欢快的不行。
再次见白苏时,已经是白家离开京城去东郡,那会儿白苏就不搭理他了。
事情说完,沈鸿的脸都是苦的:“我知道小时候都是我不好,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你让一个姑娘家,把头发都剪了,是很严重的事呀。”傻妮认真道。
沈鸿:“……我知道,可已经过去了。”
傻妮还是很认真地看着他:“是你过去了,你问过白姑娘过去了吗?”
沈鸿:“……”
大嫂,你还是我亲大嫂吗?
我把这么委屈的事跟你说了,你不是应该去劝母老虎吗,怎么反而教训起我了?
傻妮没有教训他的意思,但表情严肃,“你可能得向白姑娘认个错。”
“认了,刚被她拧耳朵的时候……不是,刚我们两个说起这事时,我就跟她认了,还保证以后都不会再做这种,会一直对她好。”
傻妮想了想,认同地点头,“那应该就没事了吧。”
沈鸿:“???!!!”
大嫂,你对白家姑娘的战斗力一无所知。
那么久远的一件事,沈鸿都觉得没事了,还一心想着她是自己的未婚妻,这么登门来了,要对她好呢。
结果她反手就给自己拧了两个耳朵,到现在还疼的要命。
那谁知道她以后,会不会想起来就拧他一顿?
到时候,他的耳朵不会被拧的,像兔子耳朵那么长吧?!
也太可怜了。
在这点上,傻妮的看法与他不同,她觉得白苏应该是个讲理的,可能就是一时太生气。
所以跟沈鸿聊过之后,又去屋里找了一趟白苏。
白苏报多年之仇,收拾完沈鸿后,心情大好,性情也大变,再不用装着端着,立刻显露出本性来。
一看到傻妮过来,就笑着道:“大嫂,哦……那什么,沈雁之叫你大嫂,我也可以吧?”
傻妮反而不好意思了:“可以的吧!”
叫了大嫂,就不像叫夫人那么严肃了,白苏立马拉住傻妮,笑眯眯地道:“大嫂,你长的真好看。”
傻妮:“……”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她看白姑娘是仙女一样的存在,怎的她会说自己好看?
再看她神情,也是极认真的,傻妮就更尴尬了,悄悄看了一眼她握着自己的手,小声道:“白姑娘说笑了,你才是温文恬静,端庄大方的。”
白苏确实很大方:“叫我白苏吧,听着你白姑娘白姑娘的叫,怪别扭的。”
“哦,”傻妮应,“白苏,你还要再打二公子吗?”
白苏愣了一下:“我没有打他呀,我只是跟他闹着玩的。”
然后又问:“他找你告状了?果然,这个家里还是大嫂说了算,他怎么不找于爷告去?”
傻妮:“……”
这都哪儿跟哪儿呀,她怎么觉得自己一点也跟不上白苏说话的速度?
她跟她说沈鸿,她就跟她说于渊,这两下搭边吗?
两人驴唇不对马嘴地聊了一会儿,傻妮以做饭为由,从房间里出来,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白姑娘还真是不同寻常,虽然她跟她聊不上话,可傻妮是喜欢她的性子的。
活泼大方,敢做敢为,她很羡慕。
家里多了白苏,热闹的事情更多了。
过去都是沈鸿欺负大小宝,大小宝欺负牛林他们。
于渊和傻妮虽能管住沈鸿,但一般他们两个都不怎么说话,任着他们去胡闹。
现在白苏横空跳出来,直接把沈鸿压制的连话都不敢说。
在院子里看到她就想溜,也没空再去欺压别人了。
大小宝和牛林他们,突然就香了,感觉头顶去了座大山,平时说话要把腰板挺的直直的,偶尔还能在院子里看个笑话。
于渊和傻妮,就也随着大家一起看热闹,和过去一样,并不理沈鸿的求救。
沈鸿从二当家,不,三当家,一下子轮为家里最卑微的存在,哭天无泪。
*
南群的正月里,下过一场雨,春寒料峭,冷风如刀。
小灵山脚下的一家人,连玩乐的兴趣都少了许多,也不怎么出门了。
然而,于渊毒发的日子,却不受天气影响,如约而至。
牛林他们很自觉,正月初几就把要上山的东西准备好了。
因为还在过年,沈鸿倒没急着赶他们走。
但随着于渊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弱,最后连床也起不来,又开始在屋里用饭后。
牛林他们就主动来跟傻妮说:“大夫人,山上的冬笋这会儿正旺,我们去挖一些回来,咱们以后可以换着菜吃了。”
傻妮忙着给他们准备了吃的,用的,把他们送出门去。
几人自觉地拿了锄头,铁锹,看架势,真准备在山上挖笋呢。
他们一离开,家里也很快准备起来。
自白苏来这儿之后,行针和用药都有所调整,于渊这一个月里情况倒有所好转。
但也只是好转一点,对于完全把毒解掉,两人都不敢说具体时间。
倒是傻妮,因为于渊中毒的事,开始大量阅读医书,包括毒书。
可惜沈鸿这里不多,她把仅有的几本看完,就再没有了。
白苏见她求书若渴,主动给家里去信,让他们送一些书过来。
傻妮感动的不行,也主动提出来去镇上买一块新布,亲手给白苏缝一件春装。
白苏初来乍到,对石台镇,以及周围的环境很好奇,便与她一同去了。
于渊毒发的日子,大概是每月初十左右,两三天过去后,还要再照顾一两日。
等他终于缓过来,能自己坐着吃饭吃药看书,傻妮就带了白苏往镇上去。
小灵山上姑娘少,就她们两位,两人性子又都好,一个温柔恬静,跟谁都处得来。
一个性情爽朗,不拘小节,也是易相处的。
所以关系自然也是好的。
从家里一出来,两人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白苏跟傻妮说东郡那边的山有多高,林有多深,种的稻谷是怎样。
傻妮就跟她说,这里大多种小麦玉米,也有大豆之类。
山也很高,最大的应该是小灵山后面的连绵山脉,因为她根本看不到头。
白苏说东郡那边,街上的姑娘都穿丝绣,到了春夏,五彩缤纷,像花蝴蝶一样。
傻妮对此很是迷惑,因为她从未见过丝绸。
丁家二娘和丁欣月,穿的已经是最好的了,似乎也还是缎布,只不过不那么粗而已。
上面也有绣花,但总也不像白苏说的波光水润的。
白苏身上穿的也不是丝绸,她说那东西穿着不利索,卷个袖子都卷不起来,就只能看。
傻妮被她的语气逗笑了。
除了这些,两人自然也会聊一些家里的事。
只不过白苏已经在沈鸿那里,知道了她娘家的事,以她的性子,恨的牙都要咬碎了。
当着傻妮的面自然不好提,怕引她难过。
这么一来,也就只问沈家的事。
她对于渊还是很好奇的,尤其是这位于爷,表面看上去随和恭顺,但实则却深不可测。
白苏起初在他面前说话,还直来直去,后来就不敢了。
她总觉得自己一张口,于渊就知道她要说什么,哪怕他一个眼神瞟过来,也能把自己看透。
这会儿有傻妮在,正好打探小道消息:“大嫂,于爷平时发火吗?”
傻妮摇头:“不发火呀,他很随和的。”
白苏:“……”
当是白问,再来:“你当初为什么嫁他?”
傻妮又摇头:“我不知道,是他们来家里提的亲。”
白苏:“……”
怎么感觉有点聊不下去了?
但她不会那么容易放弃的:“那你喜不喜欢于爷?”
这次回答没那么快了,白苏稍有得意。
可她等了半天,一转头只看到傻妮脸红……
这个样子,是……准备不回答了?
对,真的没回,傻妮觉得这个问题十分羞涩,她说不出来,所以就闭口不谈了。
但她也对于渊好奇,尤其是他没来小灵山以前的。
所以过了片刻,倒主动向白苏打听起来。
在这件事上,白苏没那么多心眼,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反正都是听说的,也不知道有几分真假,但尽数说给了傻妮。
“于爷年少就是京城传奇,三岁识字五岁已经能背诵各大名作,七岁吟诗作对,胜过京中许多文人。”
傻妮:“……”
好厉害!
白苏:“关键是,他一边读书,还一边练武,互不影响,个个出色。可谓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到现在京城里还尽是他的传说。”
傻妮:“……”
真的好厉害!
“二十岁已经被封为忠勇侯,拥兵数十万,是咱们北盛最强的将军,也是最忠勇的侯爷。”
白苏说到这里,语气突然转低:“可惜,奸人当道,为了弄权,大家争相拉拢他。
他刚正不阿,谁也不靠,反而成了大家的眼中钉,竟然用这么阴损的手段对他下毒,还暗地里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