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二公子的官配来了(大章) (第2/2页)
之前听沈鸿叫她“大嫂”,已知她是于渊的夫人,此时便也行礼道:“夫人客气了。”
傻妮被她叫的脸红,又不好刚认识就纠结这些,麻利地把她安置下来,就忙着出去做饭。
沈鸿可郁闷了,呆在于渊的房间里,像个小孩子一样跟他撒娇。
“她什么意思呀,看都不看我?她不知道我们订亲了吗?”
于渊瞅他一眼,没说话。
沈鸿立刻炸了:“你瞅我干吗,我说的不对吗?不对不对不对,她知道我们订亲了,来的时候还给我看了订婚的玉佩来着……,那他为什么还看你的身子?”
于渊:“……你这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
沈鸿被他沉沉的声音喝的愣了一下,尔后又一下子颓然:“哎,我这……”
到底也说不出来什么原由,转而道:“原本想着她来还挺激动的,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没想到这丫头……”
于渊难得教训他:“你按住性子,她又不会一时半会儿就走,你急什么?”
沈鸿第一次没在不说正事时贫嘴,老老实实答他:“哦,我就是一下子不能接受。”
于渊斜他一眼:“人家大老远的跑来,一路风吹雪淋,可能连口饱饭都没吃。进了家里一口热茶也没喝,就忙着收拾你的烂摊子了……”
“喂,什么我的烂摊子,行舟你说话能不能有点良心,你……你这叫烂摊子?”
连于渊也不想跟他说话,侧身往里躺,准备睡觉。
沈鸿:“……”
于渊冷起来,他完全没办法,只能放软声音,又在他面前说了许多话。
“爷,这事你可得帮我呀,我跟着你在这山沟里几年,都错过了找媳妇儿的年纪了,那白家姑娘要是有了异心,我这辈子可能就娶不上媳妇儿了?”
于渊:“……”
他怀疑跟前的人中了邪,是个假的。
过去怎么不知道沈家公子,还有这么贱的时候?
不是说好些年没见了吗?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别人到这种程度?
不过于渊也没力气取笑他,只背着他道:“去问问你大嫂……”
有了他这句话,沈鸿跳起来就往外面跑。
*
傻妮已经给白苏单独做了饭菜,冬日菜类有限,新鲜的也就是冬笋了,但她也尽量做到精致。
用冬笋炒鸡肉做了一个荤菜,又醋溜一个大白菜,搭了鱼汤,两个干野菜馅包子,还有一碗米饭。
“也不知道白姑娘吃不吃得惯,您先尝尝,不好我再做别的。”
东郡那边以大米为主,这个傻妮是问过沈鸿才知道的。
但南郡这边却多以面食为主,所以傻妮才把两种都备上,以防白苏吃不惯。
哪想,白家姑娘是个不挑食,尝了几口后,还觉得她做的特别好,竟一下子吃下去大半。
热乎乎的饭菜下肚,又喝了一壶热茶,先前的生疏总算缓解一些。
没沈鸿在场,她说话也随意许多。
跟傻妮道:“我在家时听父亲说,于爷是个厉害人物,当年在朝堂、在沙场,无人望其项背。很是害怕了一番,没想到见了真人,竟还算和善。”
傻妮跟听天书一样,望着她发愣。
白苏说的话,傻妮没听过,也想像不到于渊过去的风采。
她见他的时候,他就穿着一身银灰色的衣服,潇洒不羁,虽然眉间可间凌厉之色,但与白苏的描述好似搭不上。
但这些话,她又不好跟白苏讲,只以浅笑应对。
白苏也只是对于渊好奇,想在她这里打听一些,见傻妮不怎么应,就把话头收住了。
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别的,差不多就到了晚饭时间。
一家人围桌吃饭,于渊因快到毒发期了,没有出来。
傻妮就把饭送到他的屋里去。
沈鸿趁机跟了进去,扯住她的袖子问:“大嫂,你们两个下午在屋里都说了什么,白家姑娘可有说起我?”
傻妮摇头:“没有,她问了大公子的事。”
沈鸿当下脸色就有些绿:“她问我哥干什么?”
傻妮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了:“她来给大公子治病,自然是问他的事呀。”
然后又看着他问:“二公子,你是不是对这位白姑娘,有什么误会?”
沈鸿:“……”
他俩有婚约的事,目前只有于渊知道,沈鸿现在不知白苏是怎么想的,倒不好自己先往外张扬。
只能打着“哈哈”混过去。
于渊靠在床头上,眼睛眯成弧,嘴角往上拉,看着沈鸿笑的不怀好意。
傻妮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不知两人之间怎么了,就只做自己的事。
她把饭放在桌了,倒轻声对于渊说:“你先吃着,我回去堂屋,白姑娘由大小宝陪着不合适……”
话音没落,沈鸿已经跑了出去。
傻妮:“……”
好吧,有人去陪着,她倒不用着急了。
拿了饭递给于渊,又把菜往他身边挪了挪,看着他开始吃了,又转身去看炉子里的炭火。
等于渊把饭吃完,空碗放回桌上,见傻妮面无波澜,有条不紊地做着屋里的小事,他才漫不经心开口:“雁之跟白家姑娘从小订了亲,不怪他看到人家语无伦次的。”
傻妮:“……”
订过亲啊?
傻妮愣怔一下,难怪沈鸿自白姑娘来了后,一直别别扭扭,看她的眼神都不对。
而且他之前还拒绝别人做媒,说是这里的姑娘他看不上,原来是有这么天仙一样的未婚妻。
傻妮是替他高兴的,但转头一看到于渊,心情却如潮水没顶,瞬间淹了自己。
老早就知道她与于渊之间的差距。
可现在越了解他的过去,越觉得自己甚至连给他做仆从都不配。
他是朝中重臣,沙场猛将,自己却是连南郡这个地方都没出过乡下土妞。
每天除了洗衣做饭,更是什么也不会。
读的那一点书,还全是于渊教的。
他们一个在天上,一个在泥里,就算别人不说,傻妮也自惭形秽。
尤其是,她肯定地知道,于渊以后会离开这里。
他会回到京城,回到那片传说的繁华之地,还可能带兵将征战沙场。
到那时,别人问起他身边这个小丫头是谁,他该怎么说?
傻妮是喜欢于渊的,可也正因为喜欢,她更不能害了他。
有她这样一个妻子,他将来是抬不起头来的吧?
她心里百味杂陈,不知所措。
却意外听到于渊的声音,淡然说道:“不必多想,我没有从小定亲,只娶过一个人,就是你。”
傻妮惊讶抬头,目光重新看进他的眼里。
幽深而安静,眉眼微微向上挑着,带着天生的和气,声音也似乎染了温度,暖暖的。
他说:“以后,也只有你。”
傻妮愣在那里。
觉得心窝处好像突然钻进一只兔子,正在上窜下跳,撞的想捂住胸口。
看着于渊的眼睛里,更是蒙着薄薄一层雾气,后面掩着惊喜。
于渊垂眸,也遮了目光里的笑意,曲指敲敲桌面:“去吃饭吧,吃了饭把隔壁腾出来,我去那边,你住到这屋里来。”
傻妮这才醒神,赶紧过去收了他的碗筷。
她走后,于渊才微微松一口气。
他从小就出色,而且生在世家,年少时京城不知多少姑娘倾慕于他。
但那时他根本没想这事,一心想着建功立业。
皇天不负有心人,过去的许多年里,于渊确实名震北盛朝。
上门做媒的人也就更多了,可位高权重呀,亲事就不能随意决定,要考虑到各方面的势利和因素。
一来二去,亲没娶成,人却被害落败,闹到今天这副田地。
回首过往,不无感叹。
身边太多势利又会算计的人,反而是傻妮,单纯而朴实,让他放松一些警惕。
确实也举行过成婚大礼,天地都拜了,虽简陋一些,于渊却不会不认。
相处的久了,也渐渐发现,这姑娘自有良善之处,自己不能薄待了她。
既然如此,又何必让她白白担心?
到底是做将军的人,他的性情坦率直爽,几句话就稳定了傻妮的军心。
*
晚饭以后,傻妮去隔壁院里,把于渊的床铺上。
因为要做毒发的准备,提前一天就打扫过了,现在就是把被褥拿过来而已,倒也简单。
于渊也跟着住了过去。
但他不怎么乐意,嘟嘟囔囔说了几句,见于渊装听不见,只能委屈巴巴地闭嘴了。
入夜后,两边院子都安静下来。
傻妮是最后一个睡下的。
她得安置大小宝,又去看了一回白苏,这才回屋里。
于渊原来的床铺没动,傻妮躺在上面,能闻到他身上常用的药味。
被褥间也是属于他的味道,带着药的清苦,还有微微的凉意,一阵一阵往心里扑。
再想想他晚饭时说的话,那气味里便带了几分热度,扑到胸口,热乎乎的。
傻妮虽表面柔弱,性子却是有几分倔的,别人认了她,对她好,她便不会再负人家。
现在于渊跟她说,已经认下她,从此不会再有别人,那她就信了。
而且从心里边,傻妮也早把他当成自己唯一的人,日后定是要好好照顾他,不辜负他的。
当然,如若有一天,她必须随他站在人前,她也不能让于渊丢了脸面。
现找一个好的家世,是不可能了,但她可以从现在努力,尽量向于渊靠近。
这么想着,哪还有睡意,起来拿了于渊平时看的书,认真读了起来。
读到深夜,第二天一早,她仍是最早一个醒来的。
照常做了早饭,给于渊和白苏都是单独的。
一个病人,一个客人,都要特别招待。
大小宝在人前少了顽皮,只偶尔在傻妮面前逗几句嘴,大多时候都在自己屋里。
白苏吃过饭后,则去了那边院子,和沈鸿一起观察着于渊的动静。
毒发是在下午,发病时傻妮正好也在。
于渊意识到自己不对劲后,立马催着她快走,以免再像上次一样,伤到她。
沈鸿哪敢在这时候忤逆他的意思,也赶紧催道:“大嫂,你快回那边院里去。”
也就是几句话的功夫,于渊的脸色已经变了。
沈鸿半刻不敢耽误,一边示意白苏先照看着,一边拉起傻妮就往外面走。
两人前脚出门,于渊后脚就跟了出来。
以前他们在山里,地方大,没有闲杂的人,毒发时虽有风险,可都在控制之内。
现在却不同,于渊被围在小院里,身边还有傻妮和大小宝,多一个人,就可能对他多一份刺激,也就多一份风险。
所以这个时候,沈鸿很紧张。
他一看于渊追过来,立刻松手让傻妮自己走,由他来挡住于渊。
可是以他的武力,根本不是于渊的对手。
只见于渊一个掌风劈下去,沈鸿根本不敢接,直接往旁边躲了开去。
地上的门坎躲不了,当下被于渊劈成了两断。
几人都吓的不行,沈鸿亦不敢再拦他,傻妮更是站着不敢动,生怕她一走动,反而让于渊更疯狂。
但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于渊冲出门后,并未像上次那样,去攻击傻妮,反而撇开她,往院子里跑去。
短暂的缓冲时间,谁也不敢耽误,沈鸿和白苏追着于渊而去,也示意傻妮快走。
侧门急急关了起来,傻妮站在门侧,好一会儿胸口都在“呯呯”乱跳。
隔壁的声音她还能听得到,于渊的奔跑声,以及沈鸿和白苏小声说话的声音。
她站了片刻,没敢再像上次一样在门边张望,也不敢在侧墙处多逗留。
于渊耳力惊人,这个时候又特别敏感,万一听到会更麻烦。
所以她只能远离侧墙,往院中走去。
也没有进屋,一直侧耳听着这边的动静,直到被冷风冻的四肢冰凉。
直到晚间,于渊不知在院子里转了多少圈,不知破坏了院子里多少东西后,终于停了下来。
白苏急匆匆过来,隔着院门跟她说:“大嫂,把熬好的药端过来。”
傻妮这才动了一下。
快速进厨房把熬好的药倒出来,小心用布垫着,端到隔壁去。
白苏和沈鸿已经开始给于渊行针了。
两人同出一门,在医术上其实有很多相似之处。
不同的是,这些年白苏接触外面的事务多一些,而沈鸿了解于渊多一些。
所以在协商之后,行针的位置有所变动。
这次变动,让于渊安静的时间变长了一些,但并未完全解决问题,后来又发了两次,才总算熬了过去。
傻妮看着躺在床上的于渊,脸白如纸,颈边还有毒发后紫黑色的残留,鼻子又酸,心里又疼。
但白苏和沈鸿,却对这次治疗很满意,而且对以后的解毒也多了信心。
两人初见时的别扭都少了许多,不分白天黑夜地抵着头商议,怎么把药方和行针再改善一些,以让于渊身上的毒更早的清除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