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她是你的药 (第1/2页)
沈鸿离的近,脚也快,已经到了于渊身边。
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尤其是傻妮斜过来的眼神,他伸出去的手又慢慢收了回来。
大小宝一冲过来,就被他先一步拦下,一个腋下夹一个,把两人重新堵回房间去。
并低声警告:“没事的,伤不到她,你们老实在屋里呆着,不准出来。”
他不由分说,把大小宝推进屋,反手把门从外面给他们锁了。
这才又回到于渊身边。
此时于渊还抱着傻妮,眼神幽深阴晦,也看不出在想什么。
但他不松手,沈鸿和傻妮都没敢动。
这么维持许久,傻妮觉得自己都快僵住了,才小声地、试探地问于渊:“不是要去休息吗?”
半晌,他好似突然梦醒,眼神转到傻妮身上,低声道:“对,去休息。”
他把手松开,有放她走的意思。
傻妮原先被他抱住时,身子是微往后倾的,这一松手,人又直直往地上倒去。
幸好沈鸿在跟前,忙着去扶了一把,才没让她再摔在地上。
他也是新奇的不行,过去于渊毒发,从来不说话。
最开始他不知道这事,就试着去跟他说,结果每说一句,他就暴躁一次。
害的沈鸿以为,这种毒,在毒发的时候,是不能听到声音,不能打扰他的。
也就一直保持着不跟他讲话,任他自己去发泄。
今天傻妮这一出现,反而让他重新认识了毒发时的于渊。
只是,为什么他说话,那家伙就狂躁,嫂子说话他就不会?甚至看起来,还很听话的样子?!
沈鸿也就迟疑一下,于渊已经往对面院子里走去。
这回傻妮站着没动,直到他进了那边的院子,才慢慢转身,心有余悸发捂捂胸口,进了厨房。
看过炉火上温的晚饭,还热着,火也没灭。
这才又回到自己屋里。
在桌边坐下好一会儿,才觉察出身上到处都痛,尤其是腿,后背还有胳膊处。
她轻轻把衣服褪下来,看见手臂上有一大圈青紫,颜色骇人。
而腿上,则是摔伤,已经有血流出来,把裤子都染红了。
后背处她看不到,但估计是当时砸到石板桌上弄的。
家里有现成的药,她起身拿了一些,自己擦擦抹抹,也就把衣服穿好。
该换的换下来,该洗的也放在盆子里。
没有大惊小怪,更没有要让别人知道的意思。
于渊毒性大发,情绪失控,是不得己的,她一点都不怪他,还很心疼。
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受伤,也是怕他好了之后内疚。
且说于渊他们回到隔壁院里后,沈鸿本来以为他还要暴躁一次。
过往都是这样,差不多要闹过午夜,才会停下来。
然而两人进入院内,于渊身子一软就往地上倒去。
沈鸿完全没料到是这样,也就没扶住他。
待他急匆匆赶到跟前,查看于渊情形时,听到他虚弱地说:“行针吧。”
沈鸿随身带着银针,先扎了他几处穴位,确定不会再突然暴起后,才将他背起来,回到屋内。
又赶着检查了他身体各处,熬药等。
把半碗药给于渊灌下去,他才算彻底安静下来,人如抽了骨,软绵绵地躺在床上,连眼都是闭着的。
按过去的经验,这个时候差不多就稳定了,沈鸿可以去做些别的事,或者吃饭等。
这么多年,好多事情都是做熟的,于渊的情形他也算的不差分毫。
可今天他没敢去。
毒发结束的时间不到,中间出了傻妮这次意外,他不知还会不会再闹出别的事。
心里一时不安,又一时带着希望。
默坐片刻,看于渊一直闭着眼,才试着轻声问:“感觉如何?”
半晌,他答非所问:“抽空把门修一下。”
沈鸿:“……”
看了看他的脸色,才又问:“你……抱着大嫂那会儿,心里是怎么想的?有克制吗?”
于渊慢慢把头转过来,眼睛也睁开了,凉凉地看了一眼沈鸿。
并未说话,但眼神明明白白:你想怎样?
沈鸿赶紧笑着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啊,就是想看看这个毒,是不是跟男女之间的事有关。要是大嫂真能减少你的暴躁,那下次……”
“没有下次,下次我们上山。”
沈鸿:“……”
他就不该试于渊。
这个毒说来也邪性,每月定时毒发,毒发时不能以外力克制,药石行针只起到辅助的作用,就算能克制一点,过后也会再次暴发出来。
但却可以凭自己心智克制,只不过毒性过于强大,一般人根本控制不住,毒发一次,就能颠狂至死。
当初那个给于渊下毒的鳖孙,就曾得意洋洋地说,像于渊这么强大的对手,别人很难杀死,就让他把自己弄死好了。
后来沈鸿把那家伙抓住,多次逼问,没得到解药后,就给他也下了药。
让他浑身奇痒,生生把自己挠死了。
走神的功夫,他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再一转头,于渊也已经往门口看去。
沈鸿赶紧跳起来,他奔到门口,傻妮也已经到了门口。
她换了衣服,手上端着还在冒热气的饭,小心地往里面看了一眼,才轻声道:“安稳下了吗?先吃点东西吧。”
饭有两种,一种是特别给于渊做的,稀粥里撒了蛋花,还放了一点点小葱花,青青白白。
另一碗用肉汤烩了菜,上面放着两个热包子。
沈鸿确实饿了,伸手就把吃的捞过去,随口说:“谢谢大嫂。”
傻妮又往里面看:“他,没事吧?”
“没事,歇歇就好了。”
还故意提高一点声音问:“之前吓着大嫂了,你没事吧?”
傻妮赶紧说:“我没事,好着呢。”
简单的对话以后,傻妮看沈鸿的意思,是不想让她进去,她也不知这会儿进去好不好,只能走出院落。
沈鸿则端着吃的回去,就放在于渊面前:“我现在能理解你了,像大嫂这样的女子,别说你想抱了,她要不是嫁给你,我都想抱……”
他低头摆饭,并未多想,还问于渊:“你是现在吃吗?这粥闻着可香……”
“忽”的一声响,突然从床上传来。
正在桌边端饭的沈鸿赶紧回头,就见于渊已经从床上跳了起来,光着背部,上面还扎着银针,直奔他而来。
沈鸿:“……爷,您这是怎么了,我就是开开玩笑……”
他是不是开玩笑,于渊不知道。
在毒发时他受了刺激,脑袋一会儿混沌,一会儿清醒。
就刚才沈鸿出去接饭的功夫,那毒性突然就又涌了上来,刚好又听到了沈鸿说的那些话。
此时,他混沌的脑子里,已经生了杀机。
他眼里虽看到的还是沈鸿,但意识里,他却是跟过去的牛林他们差不多。
对于此时的于渊来说,是要杀之而后快。
沈鸿一看他脸色不对,吓的面也顾不上吃了,转身就跑。
他从屋里窜出来,于渊如影随形也跟了出来。
他正常的时候,沈鸿还抵不上他一半的功力,现在被毒激着,武力值已经达到颠峰,别说只沈鸿一个,再多加几个他这样的,也不是于渊的对手。
沈鸿非常清楚形式,根本不与他交手,只管逃命。
院子就那么大,他能逃的地方有限,窜来窜去,好几次险些被于渊抓住,衣服都撕烂了。
两圈下来,连跑带怕,他浑身都冒汗,求饶对此时的于渊也没什么用。
但他一路“爷爷爷”的,倒把隔壁院里,还未来得及睡下的傻妮又给招了回来。
沈鸿咋一看到她,第一反应就是跑她后面躲着。
但他理智尚存,及时刹住脚,并使劲给傻妮摆手,让她赶紧回去。
于渊现在连他都不认识,要这么追着打,那大嫂来了,不也是送人头吗?
况且,他还有点武,还能躲过一招半式,可傻妮是什么也不会,要真被于渊劈上一掌……
沈鸿都不敢往下想,但手挥的很认真,就是不让傻妮进来。
傻妮看不懂他的比划,但对院子里的形式却是明白的,她没贸然往前去,只是站在那儿盯着于渊。
然而事情却陡转急下。
因为先前沈鸿的担心,挥手,逃跑的动作反而迟了下来,一个不留神,就被于渊逮了个正着。
失去理性的于渊,下手极狠,伸手捞到沈鸿的一侧肩膀,直接把人给扳了回来。
都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拳已经捣在他肚子上。
力大的惯性让他往后弹去,于渊却并未放手,而是化拳为爪,直接锁向他的脖颈。
沈鸿顿时就上不来气了。
不过片刻,他的脸已经涨紫,两眼也向外凸出,嘴巴还极力张着想跟于渊说什么,但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其实经过刚才一连串的,奔跑和拳打,于渊的意识已经有些清晰。
眼睛看着沈鸿的脸,也能分辩得出他是谁,已经在极力地克制自己了。
不然他大概会一掌拍在沈鸿的天灵盖上,那样极速的死,神仙都救不活他。
于渊心里左右挣扎,掐着沈鸿的脖子也时轻时重。
沈鸿就在阎王殿前跳起了舞,一会儿进去,一会儿出来,刺激到他心脏直颤,又不敢反抗于渊,怕这个时候他一动,于渊再狠起手来。
两人正纠缠不清,又有一个人掺了进来。
又瘦又矮,站在那儿不及于渊的肩膀高,此时却踮着脚,两只瘦瘦的小手扳着于渊的手,想让他把沈鸿放开。
于渊的目光从沈鸿脸上移开,转到她的脸上。
看到那张脸一瞬间,莫名想到了梨树。
一个姑娘站在梨树下,仰头看着上面结的青青的,鸡蛋那么大的果实,无限感叹地说,她从来没有吃过。
怪可怜的!
他松了手。
理智在这个时候已经回笼,再定眼看面前的人时,只觉得疲惫异常。
连一句话都未来得及说,人已经倒了下去。
这回沈鸿仍没接住他,他自己被松开脖子后,好一阵猛咳,腰弯的都快把头扎进地里去了。
傻妮想扶,但她的力气跟于渊相去甚远,人虽是架住了,但根本控制不住他往下倒。
而且是带着她一起倒,把傻妮直接拍到地上,他就压到了她身上。
压的她胸口一闷,气都差点没上来。
直到沈鸿缓过来,两人合力才把于渊又抬起屋去。
这一夜,于渊没再醒过来。
到第二天又发了一次,之后便彻底安静了,剩下的全是行针喂药。
毒发时身上那些黑紫色的线,已经爬到耳朵后,下巴上。
沈鸿给他喂了一天的药,又行针三次,那些线才慢慢下去,退回到胸口以下。
没让大小宝过来看于渊的惨状,但傻妮一直在左右照顾着。
沈鸿因为她的出现,被于渊放过后,也不再拦她,反而有种把她当新药试的打算。
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自己都没办法让于渊收手,差点没他掐死。
大嫂却是连话都没说一句,他就主动放弃了,这里面的玄机,沈鸿当然不会放过。
又过一两天,于渊醒了过来,也搬回到原来的院子里。
沈鸿又抓紧时间找人做了扇门,在院子里换了一块新的石板桌。
随后,就是牛林他们从山里出来,继续以往的日子。
沈鸿不解释,牛林他们也不问,一切如常。
于渊休息数日后,渐渐恢复,可以下地走路,自己吃东西。
只是想到自己毒发时的行为,十分别扭,神色也不由得冷沉下来。
再看到傻妮,便恢复之前的样子,不再多话。
有时候她进屋来,于渊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傻妮问他什么话,他也尽量简短回答。
要是问起书本上的,干脆就交给沈鸿去应付。
明显的冷淡,连沈鸿都察觉了,傻妮不在的时候,他就调侃于渊。
“你可真是一个负心汉,毒发时大嫂对你多好,这会儿又把你伺候的周周到到,你干吗一天到晚给人家冷脸?”
于渊横他一眼,不说话。
沈鸿就继续,“我知道,你那会儿忘情抱着人家,有点不好意思……嘿,怎么又说着说着就动手?”
于渊把手里的书掷了过去,被沈鸿接住。
他乍乎着退后几步,还是把剩下的话说完了,“你们本来就是夫妻,相处近点是人之常情!”
看到于渊脸色越来越冷,赶紧又缓一下神色,解释道:“其实我也没想到大嫂会这么胆大。”
大概是这句话说到了于渊的心里,他把目光瞥开,没再扔东西的打算,沈鸿坐回到椅子上。
颇有几分照顾熊孩子的叹息:“你说你吧,有什么话就说,动不动就打人……好好好,我说正事。”
他把书放回桌上,任命似地道:“一般的姑娘,看到你这个样子,不吓死也差不多了。但大嫂平时多胆小一个人,怎么看到你毒发,她一点也不怕?”
这也是于渊想不通的地方。
其实她应该是怕的,当时于渊抱着她时,她浑身都在抖,但看着他的眼睛却丝毫不移。
而且过后也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该照顾他还照顾他,该往他的屋里来,还往屋里来。
真是个奇怪的人。
要照于渊的想法,看过他毒发的女子,应该是急着卷了铺盖走人才对的。
毕竟跟他生活在一处,是这么危险。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对傻妮的行为也不甚明白。
但有两点,沈鸿还是分析的很到位:“第一,大嫂是真的喜欢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她都不离不弃。”
眼看着于渊要发火,赶紧换话题:“第二,她是治你的药,你当时看到她,就能控制住自己不发疯,这可比我的药好用多了。”
*
都是没根据的结论,说说也就过了。
但很显然,于渊和沈鸿都把这事放进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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