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师妹(七)茶凉了。 (第2/2页)
陆星晚有些『迷』茫的望着眼前这一幕,下毒?难道这就是她隐忍和纵容的后果,彻底失去了阿萝的信任,也让白琴荷对她的陷害更加肆无忌惮。
她有些想笑心里却是一阵阵发凉,因为她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梦境的碎片有长有短,有一次她在梦里梦到了一片剑光,那个梦太短,短到她只看清自己在哪,却没有看到执剑的人是谁就已经从梦里醒来。
她仰头悲哀的笑了笑,却没想到会和这个梦拼合在一起。
果然下一瞬寒刃出鞘,明晃晃的剑光比天边寒月还要冷上几分,陆星晚甚至已经感受到剑尖抵在胸口的冰凉温度。
不过这剑到底是没有刺下去,恰恰是白琴荷拔剑替她挡了一下,“阿萝,有什么话慢慢说。”
阿萝目光淡淡顺势收了剑,她不是真想杀人也不是心软了,只是不屑一顾。
陆星晚看着她漠然的脸『色』,有一瞬间觉得她很陌生,她真的是自己从小带大的那个孩子吗?
白琴荷看了她一眼,眼神又是那种极具分裂的复杂感,一半是同情,一半是嘲弄,“还是再查一查吧,也许真的不是陆姐姐做的呢。”
她说话间望的却是另一侧。
陆星晚只看到了一片红『色』的衣角。
是那个红衣姑娘吗?
相较于其他人她每次出现在梦中轮廓都很模糊。
沉思间梦境溃散,黑暗如『潮』水般包围了过来,陆星晚一动被压的有些发麻的胳膊整个人就清醒了过来。
夜『色』已深,晚风微凉,她怔怔出神良久如玉面颊上终究凝出一丝苦涩。
好一会儿她想起身,不小心间却把好不容易制成的果茶碰翻了。
茶水洒了一地,陆星晚愣愣的看着翻倒的茶壶,许久才缓缓扶着桌边重新坐下。
算了,反正茶已经凉了。
*
翌日清晨,陆星晚收拾起纷『乱』的心情,去看了还在养伤的大师姐。
她一路缓缓走到了大师姐的居所,堂屋的门是开着的,淡淡的云水香从室内飘散出来。
这种香气她很熟悉,是掌门派她令人从南方购买的,为大师姐温养身体用的。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一支就价值千金,好在寒剑派虽然人丁不旺,但底蕴很丰厚,这点香还是买得起的。
说起来掌门闭关有段时间了,或许很快就会出关了。
思绪飘渺间有一道声音从里面传来,“是陆师妹吗?”
是大师姐,她的声音轻得就像云雾,仿佛被风一吹就散了。
陆星晚连忙应声,“是我。”
大师姐语气温和的说,“快进来吧。”
陆星晚再次应声,迈过门槛走了进去。
她穿过有些空寂的堂屋,动作轻缓地踩在雪白柔软的地毯上,感受着夏日里房间也挥散不去的暖意,心中又是一叹。原因无它,大师姐因为伤势的缘故最是畏寒,即使在最炎热的夏季她的手脚也冷得像冰。
她掀了日光下流光溢彩的美丽珠帘,关心道,“大师姐近日还好吗?”
大师姐名叫苏静云,人如其名安静的像是天际流云。这些年她长久昏『迷』很少见到阳光,皮肤也透着股病态的苍白。和同样受了伤的林落月不同,她看起来更虚弱,像轻而易举就能被人摧毁的上好瓷器。
苏静云笑容温和有礼,“没事,劳陆师妹挂心了。”
她说着示意身边的侍女墨竹去倒茶。
陆星晚看着她亲和的笑脸,心中却是有些黯然。
大师姐现在对她温和又客气,其实骨子里都是疏离,她自己就是这种『性』格的人,如何察觉不到。
其实最开始的那些年一直是她负责照顾大师姐,没办法,掌门心灰意冷遣散了所有人,可若她来照顾病人,她却没有那个心力和经验。
陆星晚便自觉接过了这份工作,毕竟你不能对一个心如死灰的人要求太多。既然不可能让她照看一个安安静静沉睡的病人,那自然也不能指望她能看顾一个小皮猴。
最开始的阿萝遭遇惊变被吓坏了,整日整日的黏着她,后来便喜欢四处『乱』跑。
陆星晚那时既要看着阿萝也不敢让大师姐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就托人买了不少话本子,把阿萝带到大师姐的屋里让她翻话本。
她有时会在一旁给阿萝念故事,既是哄着她,也是抱着唤醒大师姐意识的想法。
后来阿萝大一点了,懂事了,陆星晚便开始学习可以治愈人识海的曲子,时常弹琴给大师姐听,希望她早点醒来。
甚至有的时候她和阿萝闹了别扭,也会来找大师姐聊聊。
她不习惯向人倾诉,对着一个沉睡的人却是没有那么多顾忌。
所以在她心里,她不仅当她是一位值得尊重的师姐,更是一位相识多年的挚友。
只不过她与大师姐相熟,大师姐却不认得她,醒来后对待她总是礼貌而疏离。
陆星晚当然可以理解,却还是有些遗憾,不过她相信时间长了总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