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末日症候群(九)和人对视很久,就 (第1/2页)
送走学长, 南舟记下图上的种种细节,回了房间。
当独处时、南舟的身心一并陷在蓬松的鹅羽枕中,望着陌生的天花板,他后知后觉恍惚起来。
南舟至今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
他困在永无镇长达二十余年, 又稀里糊涂扔上了一列开往神经病小镇的列车。
这样的毫无道理, 像极了他人安排左右的一生。
南舟躺得不很安分, 索『性』爬了起来, 光着脚在房间里四处游走,对自己不认识的东都要『摸』一『摸』、碰一碰才心安。
他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有多像初到新环境的猫。
他推开窗户, 往外看了一眼,觉得天广阔, 大得惊人, 索『性』合身趴在窗口的阴影中,遥望着与自己二十三年记忆中截然不同的星空, 心里什感慨, 只是呆呆望着, 仿佛这一天的好星辰是一本长书,他要一个字一个字读下去,才算不辜负了它。
看了不知多久,他捕捉到了一丝细音。
……有人来了。
他不很害怕, 因为人来得光明正大。
他先是在心里预先模拟了一下拧断人脖子的流程, 才意识到个脚步声属于江舫。
这就更有防备的必要了。
鹅黄『色』的电灯光芒在门下聚作一线。
现在, 光一双脚阻挡住了。
南舟知道他的到来, 并不急着招呼,单是蹲在窗户的阴影下,静静望着双脚。
但江舫并不敲门,只是在外站着, 不知道在等待什。
南舟不动,他也不动。
南舟他的举动弄得有些糊涂,也就勾引到了门边,无声拉开了门,和门外的江舫对视了。
门外的江舫,解散的银『色』头发带着些水汽儿,一看就是刚刚洗过澡,眼睫都是湿漉漉的。
就刚好,热气将他的眼角熏得发红。
电灯让他的灰『色』眼睛里沉淀着一片『荡』漾的星海。
南舟歪头看着他,像是在看一只稀奇又漂亮的保护动物。
“我一个人睡,有点害怕。”江舫直了南舟的视线,大大方方把一小碟泡芙捧到了南舟前,“南师,好,收留我一个晚上吧。”
这话换个同样身体型、白天还拿着枪笑嘻嘻打碎别人膝盖的人来讲,都难免有做作之嫌。
但说话的人是江舫,话的人是南舟。
这一切就变得理当然了。
南舟对“人”这种生物认知得有限,今天一口气见了许多,各有不同。
比较下来,江舫是最有趣的一个。
别的不说,单是在“好看”这一项上,他就格外出挑。
南舟具体形容不大出来,但种好看,是南舟想为他作画的程度。
再一步说,他心里仿佛有个小小的漏洞,而江舫的身材和长相,都是完美依着这小小漏洞长的。
他在了,心就满了。
对于这前未有的体验,好奇心旺盛的南舟还是想要仔细分析一番的。
何况他是带着食物来的。
南舟就着他的脸,吃光了一小盘泡芙。
味道很好,人也很好。
南舟终于获得了大大方方钻研人类的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在他安心品尝甜点时,江舫靠在床畔,一南舟的『毛』巾擦头发,一把自己的一切对他和盘托出。
他的童年,他的过往,他的经历。
江舫和人谈话时很讲技巧,不只一味顾影自怜。
关于自己的痛苦,他讲得点到即止,却勾人回味。他的重点,多数是分享他的人生见闻。
恰好是一片南舟见未见、闻未闻的新世界,他自然是百般好奇,也顺理章开始将“江舫”这个人放在了心上。
江舫在不疾不徐讲述时,目光始终不曾离开南舟,神情坦『荡』而不下流,情感却相当丰沛,像是燃着一把火,落在他脸上时,不自觉带着温度。
今天自己身上的角角落落都他看遍了,南舟不觉得有什矜持的,干脆坦然任他打量。
故事本来就下饭,江舫给的泡芙精致而有限,恰好在南舟意犹未尽时,盘子空了。
他简单洗漱一番,和江舫一起上了同一张床。
房间内仅有这一张大床,而近距离接触时,南舟发现,江舫身上有一点诱人的『奶』油香气,但不知来源。
这若有若无勾起了南舟还未消散的食欲,让他愈发精神,毫无困意将胳膊垫在脑下,专心他讲述。
江舫在讲过他在『射』箭俱乐部里合弓『射』靶的乐趣后,微妙顿了顿,放缓了声调:
“我和任何人都有说过关于我自己的事情。”
“真奇怪,我不知道为什会和你说这多。”
南舟得出来,这是实话。
他说:“是的。我们今天才见。”
江舫抬起手指,大胆描摹起南舟的眉尾来:“不是的。我已经见过你很多回了。”
南舟顿时生出了无穷的好奇来:“什时候呢?”
江舫的语气更加轻,落在人的耳中,一路能酥到心里去:“在一部漫画里。你陪着我长大,度过了很多时光,是我一直想见,又能谋的朋友。”
南舟早就对自己的身份有猜想,因此并不惊讶。
他想了想,总算理解了江舫在列车上看清自己容后态度的骤然变化了。
南舟有些歉疚,说:“我是第一次见你。”
江舫撑着头,月光盐霜似的落来,在他的睫『毛』上覆上了一层光。
他恒定的速度抚『摸』着他的眉尾,一下又一下,动作轻和。
“关系。”江舫说,“你不来,我以来见你,一遍以,两遍以,三千遍也无谓。”
南舟接受了他暧昧的抚『摸』和好意,并且丝毫不讨厌。
即使在他童年的时期,他的亲人也有这样温情旖旎触碰过他。
南舟是渴望爱的,不过因为得不到,他就把这份渴望藏了心里,不去困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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