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回:失踪或是逃离 (第2/2页)
“我们没这个义务。”殷红事不关己,泰然自若,“当然了——如果还能在事态扩大前做些什么,倒是挺乐意举手之劳的。”
父亲的那些实验,即使莫惟明没有逐一了解,也大约知道,并不是些好对付的东西。如果有什么生物从那些“劫难”里生还,他不敢想会给外面的世界带来什么。而那些实验的残酷性,也是在他长大之后才意识到的。
就算山墙那边没有发生泄漏,若仍有生命存活……真不知是什么样子。
“你们是怎么发现的?”莫惟明追问,“怎么发现,两边发生有联系的?”
“唔。”九方泽说,“一开始,是发现一种疑似老鼠的小型啮齿类动物……”
第四百八十二回: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梧惠感慨着,一面向前走。那种隐隐约约的埙声又出现了。她有时会怀疑,是不是附近真的有人吹埙——是不是小羽偷偷把法器带出来了?但捂住耳朵,那种声音反而变得清晰。声音显得遥远,有时会变成细长的耳鸣。
这让她很不舒服,但尚能忍受。再刺耳些,再疼些,她就受不了了。她甚至觉得这个环境的气场不好,让她身体也受了影响。
这到底是哪里啊……半天连窗户都找不到。两边都是门,却都紧紧锁住,没有一扇能够打开。就连储物间也没能幸免,梧惠一点儿资源也找不到。
“到底是要去哪儿啊?”
她忍不住问。冻冻回头看了她一眼,继续迈开小腿在地上跑。走到前方,它转到左边去了,梧惠也紧随其后。
终于来到了靠窗的地方。外面好亮,现在一定是白天。可是她并不能看到窗外的任何景色。倒不是因为玻璃太脏,而是因为窗户本身就是不透明的,是那种特殊的毛玻璃。到底是什么原因,不能让建筑里的人看外面的风景呢。
还是说,不能让外面的人看到里面?
前面的走廊,在地面,有一团不明的污染物。看上去好脏,梧惠仿佛闻到了臭味。不确定,可能是错觉。冻冻走到边上,蓄力,起跳,一下子蹦出去老远,掠过了这团肮脏的东西。之后,她还回过头,冲梧惠喵喵叫,催她过来。
“这是、是什么?”
她看着地面,不敢再向前。这些污浊的东西,似乎还在动。它们像植物的藤蔓,又像是软体动物的肢节。黏稠的、漆黑夹杂墨绿的液体,从触须上缓缓扩散。虽然像是某种生命体,但它们却有一部分嵌入了水门汀的地面。
为什么?
被穿透的地方,不是主体建筑被打穿的样子,而是一种柔软的衔接状态。钢筋混凝土也能像是布匹,或者棉花一样吗?但这些质感的描述也不是很准确……应该说更像是某种湿润的皮革?
甚至地面还有着微弱的起伏……
真希望是自己看错了。她忽然像想起什么,慢慢遮住自己的其中一只眼。
只是普通的藤蔓而已。
大概是等得有些无聊,冻冻伸出爪子拨弄其中的一个叶片。梧惠立刻换了一只眼睛去看,发现它玩儿的是一段颜色浓郁而古怪的赘生物,材质不明。
到底是什么?
不,不管是什么,她都不想从这玩意上面跨过去。梧惠后退两步,冲着冻冻摇头。冻冻在对面看着她,似是又发出了一声叹息。
它又利落地跳了回来,还加了一段助跑。但这一次,它跳得没有之前高。这段诡异的路面忽然晃动了一下,但梧惠脚下没有明显的、连带的震感。冻冻安全过来了,可之前那些布满“藤蔓”的地板,缓缓绽开了一段白色。
好奇怪。这白色的部分——大概一圈井盖那么大吧,还在缓慢地开合。中间出现细碎的裂缝,那些裂缝也在缓慢扩散,最终完全形成一个黑色的洞。洞的外沿仍是白色。梧惠不论用哪个眼睛去审视,都能确认,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真实的洞窟。
洞?在建筑内部?
梧惠忽然想起一种东西:溃疡。它很像是牙龈上溃烂的部分,呈现一种残缺,且是白色的。当然,牙龈上是不会有真正的、穿透性的洞。
可建筑上也不该有啊!它甚至、甚至还能移动!
梧惠感到一阵恶心。同时因为她联想到了溃疡,嘴里又涌起一种幻痛。她连连后退,抱起冻冻忧虑地跑开了。她真担心再跑慢一步,这个洞就能追上她,让她掉下去。
她跑了好一会儿,来到了一处楼梯口,这才把冻冻放下。冻冻若无其事舔了舔毛,倒是一身轻松。休息了一阵,它走到楼梯口,似乎也有些犹豫。
它先是向上跳了几步台阶,但突然就后悔了,立刻跳了回来。梧惠有点好奇,试探着向上看了一眼。
……那又是什么东西?
她愣在那儿,沉默着看了好久,没弄明白。但某一刻,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退回去。因为受到惊吓,她脚下一软,差点没摔一跤。
通往楼上的路被封死了,但是她无法辨识那是什么东西。一眼看上去,她只以为是普通的杂物,可仔细看起来没有一件物品是能认出的。就好像所有东西,都在一个平面上模糊了边界,融在一起。
像纸箱的,细看却不是纸箱,是墙面的一部分;一些黑色的线,好像是电缆,可再看又与栏杆扶手连在了一起;几枚灯泡散落在地上,看上去是碎了,硬是盯上一阵,忽然就在视线里消失了。可是整个画面应该没有任何变化才对。
不行,看不懂,不明白。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梧惠本能地感到了危险。这超过了她的常识,超过了她的认知,她无法解读自己看到的画面。
冻冻朝着楼下跑去了,她连忙跟上。看来相信猫咪的直觉是有必要的。抱歉,之前没有充分信任,现在也有一份不必要的好奇……梧惠在心里默默给冻冻道歉。
她终于来到了室外。真冷啊,就算天已经亮了,还这么冷。梧惠在羊绒大衣里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连忙跟着冻冻。这小家伙就不会冷吗?
四周一片荒芜。但实际上,梧惠也没能看到太多风景。因为在这里,建筑之间的距离十分密集。走不出几步,又是一座新的建筑。
这里的楼都是深色的呢……抬起头,在苍茫天光的映衬下,它们简直像是纯黑色。之前梧惠不记得有见到过类似的建筑,更觉得周围的环境令她陌生。
到底是哪儿啊?这是怎么回事?
她忽然发现,两座建筑之间,顶层有桥梁相连。原来冻冻先前想带她上去,从顶楼转移吗?她不知有什么区别,但她只能选择跟着冻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