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朝堂之争,激烈汹涌,三日明意,决定生死【为最单纯大佬 (第2/2页)
随着此话一说。
当下文官当中,缓缓走出一人。
“臣,军机处,赵岩,有不同见解。”
身影出现,缓缓开口道。
女帝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对方。
而后者也立刻开口道。
“此事,臣于昨日也已知晓,不过臣也得到一些其他消息。”
“与王景王大人说的有些不符。”
“这许清宵并非是为朋友出面,而是为一些无辜百姓出面。”
“再者,怒斥大儒之事,据消息来报,是大儒严磊没有做到无私之境,有错在先,当然这许清宵也的确狂妄,的确有错,可臣认为,此事双方皆有过错。”
“至于煽动民意,更显得无稽之谈,无非是百姓不明,闹出一场误会罢了。”
军机处赵岩开口。
他主动站出来为许清宵辩解,倒不是袒护许清宵,也不是钟意许清宵。
原因很简单,他是武官,本身就与儒官如同水火。
朝堂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有了党派势力之后,管你是对是错,反正你提出来的东西,我一定要弹劾一下,不可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恶心也好,气你也好,反正不可能让你说了算。
只是此话一说,王景有些皱眉了。
“赵大人,此事证据确凿,儒生斥大儒,怎么在你口中,仅仅成了一件小事?”
他开口,有些不悦,不过也知道对方存在就是在找自己麻烦。
这也正常,文武如水火,他们也经常找武官麻烦,倒也是习惯。
“王大人,此事无论怎么说,都只是一场误会罢了。”
“陛下,臣觉得,许清宵乃为大才,倒不如小惩大诫,就如此算了。”
赵岩开口,为许清宵争个从轻发落。
然而王景看向女帝,继续开口道。
“陛下,臣认为,此言差矣,严儒是否有错,可以另说,即便他当真有错,有律法惩之
,但许清宵狂妄无比,斥大儒,不敬长辈,此乃不孝。”
“蔑圣人,不敬圣意,此乃不仁!目中无法,则为无视皇权,不敬帝王,此乃不忠,而百姓并非不明,而是被人引诱,故为不义。”
“此等,不忠,不仁,不义,不孝之人。”
“理应剥夺功名,削其才华,流放边境,以儆效尤,还望陛下明鉴。”
他继续开口,大有一副不搞死许清宵不罢休的感觉。
这不忠不仁不义不孝。
四大罪名,任何一个都能诛了许清宵,当真是狠啊。
然而,儒官越是想要弄死的人,武官则越是要力保,只要此人不涉嫌十恶不赦的大罪,他们就会出言,反正提出不同的意见肯定是好事。
最终决定权还在皇帝手上,若是听了自己的意见,那是好事,恶心到了儒官,如果不听自己的意见,那也没关系,自己又没什么损失。
至于交恶?都水火不容了,还怕什么交恶啊?
“陛下,区区一件小事,便将如此大才流放边境,此为不公。”
“再者,许清宵乃新朝府试第一。”
“按照王大人之说,他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是否在影射什么呢?”
赵岩开口,这一句话顿时让王景脸色大变。
“赵岩,你莫要在这里含血喷人,微臣绝无此意,只觉许清宵不敬圣意,不尊皇权。”
王景顿时大怒,这赵岩一句话,几乎是要让他死啊。
影射什么?
影射陛下?说陛下昏庸?瞎了眼提拔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为府试第一?
这天大的帽子,他不接,也不敢接。
只是这一刻。
女帝只是缓缓开口道。
“的确,当朝府试第一,若真是这般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人,只怕天下都要耻笑朕吧?”
女帝开口,语气平静无比。
可这一句话,却吓得满朝文武齐齐开口。
“陛下息怒。”
这句话可不是开玩笑的,皇帝怎可能有错?
即便是有错,只要不是大错,做臣子基本上都不能去说,当然不怕死的言官可以。
毕竟承认皇帝有错很难。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臣绝无此意,绝无此意。”
王景有些被吓到了。
他哪里知道赵岩居然如此犀利,直接将自己逼进死路。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是就在这一刻。
一道声音响起,比较洪亮。
“陛下,王景之言,绝无此意,臣认为,您选许清宵为府试第一,是因为绝世文章。”
“但绝世文章,与品性无关,许清宵能作出绝世文章,却不代表他有品性。”
“赵大人也读过书,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对吧?”
声音响起。
是一位大儒。
孙静安。
太文阁大学士,地位极高,也是最有希望在十年内晋升天地大儒之人。
无论是在朝中还是在民间,都拥有极高的威望。
他一开口,赵岩顿时不敢乱说什么了。
“孙大儒所言极是。”
赵岩回应了一声,而后不再说什么。
倒不是真不敢,主要是连孙静安都开口了,他自然不敢说什么。
这是大儒。
其地位比严磊都高一些,对付王景他没有任何问题,但大儒出来了,他必须要退避。
说不过,也怼不过。
这一刻,大殿再一次安静下来。
女帝之声继续响起。
“其他爱卿,对此事,有何见解?”
她再次问道,由始至终都没有参与斗争,只是简单的询问。
但这就是帝王之术。
“老臣有些意见。”
也就在此时,一位老者开口。
站在武将行列第三位,是安国公。
国公之位,权倾朝野,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与大儒相比,不分仲伯。
“陛下,老臣认为,这许清宵怒斥大儒,确有不尊,但文人儒道,尤其是立意之事,本身便有争议,不尊上,是错,可倚老卖老,也是错,许清宵狂是狂妄一些,可算不上不孝。”
“他为百姓伸冤,为无辜者伸冤,此事与严法有关,但有过错,但理应谆谆教诲,而非严法处置,也算不上不忠。”
“百姓民怨,当为各地官员之责,老陈想问问孙儒,为何百姓宁可相信许清宵,也不相信堂堂之大儒?莫要说什么许清宵蛊惑人心,一个区区儒生,拿什么蛊惑人心?难道大儒说话还没一个儒生说话有用?此为不义吗?”
“至于圣意之说,朱圣有言,望后世出才,难道说出不同的立意,就是不仁吗?”
“天地一切,周而复始,朱圣也并非天下第一圣人,即便是圣人在世,也希望见到更加有才华之人出世。”
“
孙儒之言,王景之言,是否过于偏激?”
大殿内,安国公的声音很平静,但却将孙儒的进攻,化解的干干净净,为许清宵洗的干干净净。
儒官皆然皱眉,一个赵岩出来搅局就算了,没想到安国公也出来搅局,这帮武官当真是手段卑鄙。
只是心里不爽,朝堂上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老老实实等孙儒开口了。
片刻后,孙静安之声再次响起。
“安国公之言,老夫能够理解。”
“但无论如何,顶撞大儒,不敬圣意,不尊皇权,还是无法改变。”
孙静安再次开口,依旧是抓住这三点,坚持抨击许清宵。
然而安国公却摇了摇头。
“不敬圣意有些言重。”
“他许清宵也是读书人,若真不尊圣意,怎可能成为读书人?又如何写出绝世文章?”
“若是孙大人不喜,大可让陛下拟一道圣旨,待他来京城之后,去大魏文宫,为圣人烧香,也算是以正自身。”
“至于顶撞大儒,再让他亲自去致歉,也算皆大欢喜,既留有大才,又能化干戈为玉帛,岂不美哉?”
“陛下,您意下如何?”
安国公笑道。
他屡屡出言帮助许清宵,原因是三点。
其一,许清宵是大才,天机台透过消息,许清宵命掌兵伐,或许以后能入武官,算是种下善果。
其二,皇帝看样子也不希望闹得太大,当然这只是自己猜想。
其三,恶心恶心这帮儒官也是好事,这几年北伐之事,被儒官气了多少次,还历历在目。
所以他一直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这朝堂争斗,就是把一件事拿出来,各自拿出自己的想法,不想要解决,那就一直扯,扯到非要解决的地步再来解决。
想要解决很简单,你退一步,我退一步,事就办好了。
安国公也不是完全为许清宵开脱罪名。
方才所说,让许清宵去找严磊致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也算是没有损儒家面子。
算是自己退了一步。
至于答不答应,就看孙静安的意思了。
大魏女帝没有说话,只是将其目光落在了孙静安身上。
若是他没什么异议,就按这个来。
若是他有异议,就听听看。
孙静安缓缓摇了摇头。
随后看向女帝道。
“陛下,安国公惜
才,臣,明白,也敬重,只是道歉若有用的话,还需要律法作甚?”
“严儒已经被气至卧病,再让许清宵前去,岂不是加重病情?”
“臣认为,此人必要严法,发配边疆或许有些严酷,念在他大才,剥夺功名,牢狱十年。”
“陛下觉得如何?”
孙静安开口,他思考一番,也算是退步。
至于安国公解决办法,想草草了事,自然不行。
许清宵必须要受到惩罚,而且是极为严重的惩罚。
只是此话一说。
安国公再次出声。
“一场误会,闹得如此之大。”
“孙大儒,您觉得有必要吗?”
“大魏北伐之后,人才缺失,只要不是犯了大错,理应该得过且过。”
安国公如此说道。
可孙静安却缓缓道。
“安国公,一生征战,老夫佩服,可文人之事,安国公还是不要插手,不尊圣人,对我等来说,是天大的事情,并非是国公口中的小事。”
孙静安不想与安国公继续扯皮了。
他话说的很绝,甚至带着一些其他意思。
声音响起。
安国公也不由冷笑。
“朝堂之上,就是朝堂的事,还分什么文人不文人?”
“陛下,老臣认为,严法过于残酷,实在不利于大魏发展,老臣建议,小惩大诫,以教诲为主,惩戒为辅。”
安国公开口。
既然不好好说话,那就继续杠。
反正输赢我都没坏处。
“陛下,此事涉及天下文人,若不严惩,难以安天下文人之心。”
“还望陛下明鉴!”
“严惩许清宵。”
孙静安直接开口,紧接着跪在地上,朝着女帝一拜,态度坚决。
下一刻,几乎一半的儒官出列,跪在地上大声道。
“还望陛下明鉴。”
他们齐齐开口,恳求皇帝下令。
至于没有出列的一半,倒不是说支持许清宵,而是朝堂上的规矩,任何事情,都不能倾巢而出,万一真惹上麻烦,至少还有部分人能够保留下来。
不至于全军覆没。
“陛下天下文人又不是全是朱圣门徒,再者许清宵也并无大错,就这般严惩,反倒是会伤了天下文人之心,如今大魏,求贤若渴,非常时期,非常对待。”
“恳请陛下法外开恩,从轻发落。”
安国公脾气也上来了,一番话说完,也跪在地上。
很快一大半的武官也纷纷跪下,有模有样地学着。
两边直接杠上了。
但这是常态,甚至武帝在世之时,还发生过双方动粗之事。
“侮辱圣人,在国公口中,竟不是大错?”
孙静安看向安国公,语气冷冽道。
“圣人之意,的确不可辱,但许清宵并非是朱圣门徒,他即将要明意。”
“说句不好听的话,若是许清宵明意成功,而且的确不是朱圣之意,那就不存在任何有辱圣人之言。”
“至于顶撞大儒,更是无稽之谈,非朱圣之意,顶撞就顶撞了,我虽不是儒生,但也阅览圣书,貌似天下群书之中,哪怕是圣人自传。”
“也没有说过大儒之言,就一定是对的吧?”
安国公也是老狐狸一个。
瞬间从中找到破绽,给予回击。
毕竟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双方皆有过错。
许清宵存在问题,严磊也存在问题。
无非就是许清宵没有大儒品位,也显得年幼,不尊长辈是错。
但严磊倚老卖老也是错。
我好声好气跟你说,你不听是吧?
那行。
索性,既然这件事情上撕破了脸,反正互相看互相不顺眼已经很久了。
那就直接摊开了说,不必这么拐弯抹角。
你说许清宵不尊重圣人?不尊重大儒?
可若是许清宵不走朱圣之意,这个说法就不成立。
那就没有任何惩罚了。
此言一出。
孙静安继续开口。
“安国公所言极是,倘若许清宵明意非朱圣,立意也非朱圣,的确是空谈。”
“可安国公又怎能知晓,许清宵不是立朱圣之意呢?”
孙静安回击道。
这话一说,安国公有些沉默了。
但很快,安国公继续开口道。
“老夫听闻许清宵说要三日明意,三日时间不长,不如等等看,看看许清宵是否能明意。”
安国公回答道。
只是孙静安摇了摇头道。
“他刚刚晋升八品,三日明意,根本不可能,不过是一时胡话。”
孙静安如此说道。
不认为许清宵能做到。
“那万一呢?”
“这天下哪里有什么不可能的?孙大儒未免
有些太自负了吧?”
安国公平静道。
“你这已经是胡搅蛮缠了,不与你说。”
孙静安不想搭理安国公,而是看向女帝道。
“陛下,许清宵之恶,为穷凶极恶,若不严惩,天下文人皆然不服。”
“请陛下严惩。”
孙静安依旧要求严惩许清宵。
无论如何都要严惩。
“陛下,老臣不认同,此事如老臣方才所说,只是一场误会,退一万步来说,当真不是误会,那又如何?”
“他许清宵又非明朱圣之意,之前种种,也算不上什么大错。”
“臣建议,不如给许清宵三日时间,看看他能否明意,若是三日明意,此事就算了。”
“若是不能,到时再议,也不是不行。”
安国公如此说道,目光也看向女帝。
双方势力是彻底杠上。
但到底如何,还是要看皇帝抉择。
“允!”
半响。
女帝的声音响起。
仅仅只是一个字,便决定了这件事情。
“陛下,不可啊,此事......关乎天下文人,关乎圣人之威。”
“还望陛下三思,若不大惩许清宵,臣等还有什么颜面面对天下文人?面对朱圣门徒?”
“若如此,还不如告老还乡,也免得被天下文人嗤笑。”
孙静安开口。
到了此时,他直接放大招了。
用告老还乡来逼皇帝。
这也是自古以来,所有儒官最喜欢做的事情。
“放肆。”
当下。
女帝之声响起。
简简单单两个字,满朝文武齐齐跪下,不敢出声。
孙静安太过于激进了。
拿这个来威胁皇帝,实在是有些激进。
“陛下!”
“臣,为的是天下文人,为的是大魏王朝,若有人羞辱圣人,不受惩戒。”
“那礼乐崩坏啊!”
孙静安大声说道。
铁了心要严惩许清宵。
大殿安静。
女帝沉默。
百官也沉默。
过了半响。
女帝的声音缓缓响起。
“三日内,看看许清宵能否明意。”
“若能明意,如安国公所说,许清宵并非是朱圣之意,此事到此为止!”
“若明意之后,是朱圣之意,则为辱圣,依法处置。”
“若未能明意,三日之后,再来定夺。”
“退朝。”
女帝开口,意简言骇。
孙静安想再说什么,可也意识到,陛下开口,就不能在强求什么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高呼,随后起身退朝。
这一次争斗,没有什么结果,但众人都知晓,天大的压力落在了许清宵身上,安国公为许清宵做了很多,可到底能不能帮到许清宵。
还是得看许清宵能否立意成功。
也就在此时,百官快离开殿门时,女帝的声音,又缓缓响起。
“若许清宵明意,并非朱圣之意,孙爱卿,的确可以考虑告老还乡。”
声音响起。
百官一愣,众儒官脸色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