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圣子（九）++人类 (第1/2页)

第9章

圣灵兽也向时景歌的方向看, 看到时景歌手里的果子，还以为是给它的，些兴奋叫了两声, 将什么游戏之类的全丢到脑后了。

时景歌低头浅笑，将果子剥开，一瓣一瓣喂给圣灵兽。

空气里的温度似乎更冷了一些。

圣灵兽抖了抖身上的绒『毛』, 艰难抵御严寒，吃得十分开心。

这个果子甜吃啊呜——！

圣灵兽能什么坏心思呢？

它只是喜欢吃果子啊。

时景歌定定看着圣灵兽，突然低低笑出声来。

果然，今天早上起来, 唇角弥漫着的清甜，并不是他的幻觉。

个味道和这个果子飘出来的味道一模一样，必然是人喂他吃了果子。

还能谁呢？

只能是位尊贵又“冷漠”的神明了。

这些天, 时景歌也不动声『色』试探黑暗神的底线。

黑暗神虽然嘴上说得凶, 但时景歌所需的一切，他还是统统给了。

以至于几次三番下来，时景歌连黑暗神底线的边缘没『摸』到。

个总是做出一副凶狠阴冷模样的神明，却只需时景歌的一个微笑, 就可以安抚。

虽然是个别扭鬼, 但是也真的很可爱。

如果一切解决，尘埃落定, 哪怕和黑暗神一起待在山洞里不见天日，也一定很意思。

无聊的时候, 逗逗黑暗神，就着意想不到的收获。

圣灵兽跳来蹭了蹭时景歌的手臂，叫了两声，些兴奋。

——魔兽自天离开之后, 一直到现在，没来了！

——大家非常开心。

时景歌『揉』了『揉』圣灵兽的角，“走，找长老。”

——也得带上圣灵兽才行。

一人一神一兽，待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山洞里，也真是个奇妙的组合。

莫的一家三口的即视感呢？

推开窗户，轻风吹，时景歌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感觉心情极。

大长老来得仓促，也没办法调整房间，干脆就和二长老、四长老挤在一个房间内。

大长老待不长，圣殿还许多事情等待他回处理，也就懒得折腾，没调整。

时景歌来的时候，只大长老和二长老在房间里，表情舒缓了许多，见到时景歌，两人后站起来行礼。

“大长老，二长老，”时景歌点头回应，也不绕圈子，直接问道，“听说魔兽们至今没出现？”

大长老脸上泛起笑意，“没错。”

“不仅如此，我们今日特意结界处看了看，外面的魔兽少了一部分，而且少得很明显。”

二长老补充道：“连魔兽的声音听不到了。”

前几天魔兽多么嚣张，猖狂的叫声几乎日夜在响起，现在却听不到了。

难道……

“魔兽撤走了？”时景歌下意识问道。

大长老点头应道：“对。”

“看来这几天猛烈的攻击，对它们的影响也不是一星半点啊，”二长老感叹道，“只魔兽们伤亡惨重，它们才会选择撤离。”

时景歌轻轻道：“但是这段时间，并没看到魔兽死啊。”

“可能是受伤太重了吧。”大长老想了想，“受伤太重的魔兽多，也必然需回休养息，而且它们带出来攻击结界的，必然是最精锐的一部分，少一个它们会心疼的。”

这似乎也说得通。

但是时景歌的直觉告诉他，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很快，一团雾气就出现在时景歌的脑海。

……会是他吗？

他也确实可以使唤起些魔兽。

么让这些魔兽退回黑暗森林，也是能做到的。

这是什么？

带走了人类的圣子，所以替圣子完成属于他的使命吗？

时景歌些笑，心底却泛起浅浅的涟漪。

他本以为黑暗神对他已经极尽纵容。

但是黑暗神又行动告诉他，还可以更纵容一点。

当然，这些事情甩到黑暗神脸上，黑暗神必然是不会认的。

毕竟，是个别扭鬼。

“圣子殿下——圣子殿下——？”

见时景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大长老的声音拔了几分，见时景歌还是没理会，他才低低道了一声“冒犯了”，然后伸手推了时景歌一把。

时景歌这才回神来，勉强一笑，然后对着圣灵兽说道：“我一本小册子，长方形，巴掌大，就放在床下的一个小洞里藏着，帮我拿来。”

圣灵兽应了一声，飞奔而且，时景歌抬手，将房门关了。

这样，圣灵兽回来的时候，也必须敲门才可以进。

两位长老对视一眼，心疑『惑』。

圣子殿下这是瞒着圣灵兽殿下？

就在这个时候，时景歌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只是在想，魔兽们退回黑暗森林，我们该怎么办？”

两个长老愣了一下。

什么怎么办？

魔兽们退回，这难道不是件大喜事吗？

“对我们来说是件事，但是对于后人呢？”

“魔兽们退回，休养息，上几十上百年，次卷土重来。”

“我们的后代，还能够抵御这些魔兽的存在吗？”

大长老和二长老自然也知道这个理。

但是谁也不愿意想。

什么办法呢？

辈们集整个西罗里大陆之力，才将魔兽们赶到黑暗森林，时候阶法师横行，低阶法师不用上场，才仅仅把魔兽们赶出，他们现在连个阶法师没，想这些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躲一时，休养息，万一之后越来越多的孩子拥更品阶的伴灵兽呢？说不定以后会比他们现在还呢！

虽然他们心底也知道这些是不可能的，但是除了抱这样的幻想之外，他们还能怎么办呢？

和现在的魔兽们对抗，对他们来说，无异于以卵击石。

为什么上一任圣子会带领众多光明系法师牺牲一切来换取这个结界，而不是与魔兽们正面厮杀？

因为他们根本打不。

一片沉默之，时景歌低低道：“我想黑暗森林。”

“圣子殿下？！”二长老惊愕看向时景歌。

“不用劝我，”时景歌斩钉截铁，态度十分决绝，“我已经下定决心。”

“这几百年来的种种变化早已经告诉我们，法师越来越少，伴灵兽的品阶越来越低，这一次我们能够渡此劫，完全是因为魔兽的……”

时景歌顿了顿，似乎是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最后他叹息道：“愚蠢。”

“但是魔兽不可能永远愚蠢下。”

“这个结界，已经破裂成现在这个样子，又能庇护我们多长时间？”

“只魔兽愿意等下，可能不需它们来破坏这个结界，这个结界就碎了。”

“时候，我们还足够的光明系法师，能够一次……打造一个结界吗？”

时景歌的声音越来越低。

这些担忧隐患其实一直存在于长老们的心底，只不大家无能为力，只能强迫自己当这些不存在。

但是这一次，时景歌把这些全挑明了。

“我必须。”

时景歌『舔』了『舔』唇角，这个动作落在两位长老的眼底，也让长老们突然了些许实感。

——圣子殿下不是不紧张，也不是不害怕，但是就像他所说的一样，他必须。

他到底，还是一个没成年礼的少年人。

二长老心底涌动着酸涩，他深吸一口气，眼眸渐渐坚定起来，“我。”

大长老扭头看向二长老，眼底的惊愕渐渐散，化为了然。

“我也，”大长老伸出手，拍了拍二长老的肩膀，“我和老二一起，圣子殿下坐镇圣殿，如何？”

时景歌摇了摇头，“我。”

“只我，必须是我，只能是我。”

时景歌说得斩钉截铁，不容拒绝。

“圣子殿下，”二长老格外严肃道，“我们认同您所说的一切，但是，您是整个西罗里大陆唯一一位可能成为阶光明系法师的存在，是我们最后的希望，您还年轻，更应该坐镇后方，我们……”

他的还没说完，就被时景歌近乎粗暴打断了。

“——我不是什么希望！”

时景歌的声音些尖锐，一会儿，他才长长叹息，永远笔直挺拔的背脊，也突然松了下来。

一股疲惫和虚弱，陡然涌上他的身。

“圣子殿下？”二长老声音些抖。

时景歌垂下头，低低道：“您看到了，不是吗？”

二长老的表情格外难看，就仿佛哭出来了一样，“您……您……”

“这世间的一切是需付出代价的，”时景歌抹了把脸，“我早就认清楚了这个事实。”

大长老惊疑不定的目光在时景歌和二长老身上来回移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长老唇角哆嗦着不说。

时景歌闭上眼睛，疲惫道：“就让二长老说给大长老听吧。”

二长老张了张嘴，却没出声音。

时景歌低笑一声，“我将圣灵兽赶出了，就是和两位长老摊牌，还什么不能说的呢？”

“二长老尽管说就是了。”

“我只是……”时景歌顿了顿，“些累，不想说罢了。”

二长老这才注意到，时景歌的脸『色』很是苍白，没半分血『色』，疲惫和虚弱笼罩着他，就像一日，他从结界处回来之后一样。

二长老不犹豫，张口就将一日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大长老，其还夹杂着他们几位长老的猜测，以及时景歌桌子上用水写出来的“献祭”二字。

大长老几次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想说些什么，但是时景歌的神情实在是太疲惫了，大长老只将满肚子的咽下，然后听着二长老的叙述。

哪怕是跟其他人叙述多次，二长老一次叙述这些事情的时候，神情依然很难。

最后，二长老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叙述完，大长老满肚子的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殿下，辛苦了。”

时景歌伸手，抛出了一个果子，橘『色』的。

二长老认得这个果子，当初圣灵兽殿下拿着让他们辨认的，不就是这个果子吗？

“这是用我的血灌溉的，”时景歌沉默了一下，些疲惫补充道，“不是一般的血，就是可以让结界裂缝修复的种血，我称呼它为精血。”

“一株小树苗，每天滴几滴血，慢慢浇灌，最后结成的果子，就是这个。”

“这个果子里面着光明之力，和圣灵兽同源。”

“一共三十颗，圣灵兽将这三十颗吃完，然后得到我的……”时景歌顿了顿，将这里含糊了，只轻轻道，“便可以重新成为其他人的伴灵兽。”

“但是这个果子，一茬只十颗，所以圣灵兽，暂时还需跟在我的身边。”

“不在我出事之前，我一定会让它与我解除契约，不会让它出事的。”

“它在，们可以选出新的圣子，别担心。”

两个长老愣愣看着时景歌，显然信息量太大，一时间难以消化。

时景歌轻咳了几声，『露』出了一个笑容，格外温和道：“我黑暗森林，不是因为我命数如此，多挥一下自己的功能罢了，不然做了十几年的圣子，享受了一切优待，却没能为西罗里大陆做些贡献。”

顿了顿，他又道：“我这个圣子，也太不合格了吧。”

声音带着几分自嘲。

二长老没忍住，眼泪已经落了下来。

大长老沉沉道：“您是最的圣子殿下。”

时景歌摆了摆手，语气淡淡道：“说来说，还是我最适合。”

“寿命所限，命数如此，到时候还能将圣灵兽送回来，不管黑暗森林是什么样的情况，圣灵兽能将信息传递回来。”

“而如果们，被困在黑暗森林里，就是白白的损失。”

“大长老，二长老，西罗里大陆，还需们。”

他说得么认真，让二长老的泪落得更凶。

这段时间，越和时景歌接触，他便越内疚越羞愧，这股情绪一直压.在他的心底，今天则彻底迸出来。

大长老也不，他看着眼前这个一直让他失望的少年，突然明白自己以前错得多么离谱。

“圣子殿下……”大长老委婉开口，语气酸涩。

“不必劝我，”时景歌微微一笑，他整个人仿佛平和下来，些曾经展『露』在他们面前的尖酸刻薄、冷漠乖戾统统消失，让他此时看起来，仿佛身圣光一般。

“我是最的选择。”

“我们不能永远对黑暗森林一无所知啊，大长老。”

大长老唇角颤动，最后，他低低道：“我只是想问，圣子殿下，从什么时候开始为这一切做准备了呢？”

时景歌愣住了，一会儿，他才皱起眉，回忆般说道：“十二岁？十三岁？我也记不得了。”

大长老掐了掐自己的掌心，个时候圣子殿下还么小，他竟然没现！

“作为一个圣子，还是在危/机时刻的圣子，我实在是太平庸了些。”

时景歌闭上眼睛，语气飘忽，但是落在两位长老的耳朵里，却跟惊雷一样，让人的心情难以平复。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圣灵兽选择了我。”

“虽然很兴遇到了圣灵兽，但是偶尔我也在想，圣灵兽如果能够选择更天赋的孩子，该多。”

“这样圣殿的长老们，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大家……也不会么失望了……”

时景歌微微笑了一下，只是笑容，多少些伤感。

“所以啊，我便想，能不能让圣灵兽，换一个契约人呢？”

“换一个更天赋，更聪明，更能给大家带来希望和光明的人呢。”

“圣灵兽绑在我这样的人身上，真的是太不应该了。”

“圣灵兽应该更契合的契约人，它值得最的。”

时景歌顿了顿，声音突然些小得意，“这可能是我做的最大胆的事情吧。”

“还没让长老们现。”

“本来还想给大家一个惊喜。”

“但是事情展，比我想象的快很多。”

大长老强忍住酸涩，“您是最的圣子殿下。”

“没人比您更适合圣灵兽。”

时景歌随意一笑，温和看着大长老，目光带着些许眷恋，“。”

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让大长老差点落下泪来。

“几日，我便启程。”

“两位长老也别难。”

“我做的事情是意义的，我的命在最后一刻，依然奔走在消灭魔兽、保护西罗里大陆的道路上，我为此感到很开心。”

他笑起来，重复道：“真的很开心。”

时景歌站起身来，向门口走，这个时候，大长老突然叫住了他。

“圣子殿下——”大长老看着时景歌的背影，连眼睛不敢眨，怕错了什么，“魔兽离开，跟您的献祭，是不是关系呢？”

时景歌的背影肉眼可见的僵硬起来，很快，他些硬道：“没。”

“如果它们的离开与我关，我刚刚又怎么会跟两位长老商讨？”

“我并不知道它们离开。”

可是两位长老哪里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