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归案怎么这样啊,那我吃醋了。你是 (第1/2页)

蒋丽萍在接到这任务后的好几天内, 都是浑浑噩噩的。

她不敢相信，可又不得不信。

内部任务档案上的那短短几句话，被她翻来覆去看, 几乎都要看得穿了孔。

江兰佩……江兰佩……

江兰佩是金秀荷？

她脑袋仿佛剩下了这声音。

她机械做着手前的准备, 准备去杀掉梁季成的妻子和儿子，并把保存在梁家保险箱内，属于江兰佩的原始档案拿出来带走。

回家抢资料的, 先是梁季成的妻子。

蒋丽萍杀了她, 然后从她打开的档案柜, 颤抖取出了一叠早已泛黄的纸张。

于是, 她看到了江兰佩的完完整整的真实档案，还有一张……没有被整容前的照片。

红衣女人捧着那叠资料, 一页一页翻看，尽管早已知道了真相，眼泪依然在无人知晓处纵横淌落。

是她啊……

真的就是她！！

蒋丽萍不知自己花了多大的控制力, 才在梁季成儿子回来之前, 收拾好了自己其实已经完全崩溃了的情绪。

她把那份档案，那张有着金秀荷照片的纸, 颤抖着放回了档案袋，紧贴在自己胸口。

她就那么呆呆站在楼梯底下, 阴暗处，着梁季成儿子回家，完成组织上交代她的第二次杀人。

有在这短暂的待时间中，她才是“孙苹”, 而不是“蒋丽萍”。

她才捧着那一沓档案，任由泪水无声无息，却纵横恣意从自己脸上淌落。

痛啊……真的好痛……太痛了……

为什么……为什么直到近二十年后她才知道她原来没有？

为什么那么好的人, 要受到那么多的磨难？

蒋丽萍无声恸哭，直到她听到梁季成儿子慌张的开声，那孽畜的儿子跑进来，跑到她的视野，开始迅速搜寻档案袋……然后他注意到他母亲的尸体，他开始惨叫……

她恨他叫的不够！的痛快！！

她从阴暗处出去，把那一沓档案从他背后递过去，满怀怨恨的，极其森冷唱起了那首属于她记忆的金秀荷的歌，像是在以金秀荷的身份这些罪人索命：“丢呀，丢呀，丢手绢，轻轻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

“你是在找这吗？”

男人回头——！

砰！

她按下扳机。

蒋丽萍自堕黑路之后，第一次开枪开得那么决绝，那么痛快。

——她杀了梁季成之子，在离开那别墅之前，她后一次打开了档案袋，凝望着泛黄的纸页上，那张属于金秀荷的照片。

她知道，当她出了这，坐上接应车，她就再也不『露』出半分真实的情感了。

她深深望了那照片一眼。

而后闭上眼睛，把资料放回袋中，红裙摇曳，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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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蒋丽萍了解到，金秀荷当年是被黄志龙亲手送到成康精神病院的。

黄志龙那天并没有杀妻子，他在后要往她脖子上补刀时，看到她慢慢抬起鲜血淋漓的脸，那眼神满是鄙夷和憎恶。

他的刀顿时僵住了，随后他可谓是暴怒！

就是这种眼神……视他为灰泥，简直要把他打回原型的眼神……！这眼神勾起了他这些年对妻子全家累积的嫉妒和愤恨。

他简直不想让她了……了多容易？了多痛快！于是他想了更阴毒的招子，他把她交给了梁氏兄弟，让他们替这女人改名换姓，往后余生，都要保证她被关在成康精神病院，是是活都和他没有关系，唯一的要求就是她不够被任何人找到。

他知道那方是组织笼罩的“销赃库”，处理尸体或者处理未的受害人，都是完美的场所。

而梁季成和梁仲康原本就对黄志龙的妻子万分垂涎，金秀荷当初落到他们手，便成了他们泄私欲的工具。对此黄志龙也丝毫不管。

金秀荷一开始被关进成康精神病院时，还是正常人。

然而在精神病院内，如何区别一正常人和一精神病人呢？

1887年，有叫娜丽·布莱的记者做过一次类似的实验。她是大脑维正常的人，通过装疯卖傻，被送进了当的精神病院。

在那之后，娜丽现院内的治疗方式相当的残暴，护士看护病人也极其敷衍。当人们认定她确有精神疾病之后，无论她如何医护解释，对方都会把她的种种行为当做是精神病作的症状。而当她和医生诚实表明“我是一名记者，我来这是为了深入了解状况”之后，医生却认为她的疾病变得更严重了，她因此被采用了更残酷的治疗方式进行对待。

娜丽的惊魂历险终在《纽约世界报》的担保之下，才得以结束，而200多年后的金秀荷显然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她被关在特殊病房内，被换上精神病的病服，梁氏兄弟所有人介绍她的时候，都说她患有严重的精神问题，而且具有极强的攻击『性』。

和娜丽当年一样，金秀荷无论说什么，任何人求助，对方都不相信。护士给她换『药』时也是小心翼翼，敷衍着她说的话，然后以快的速度离开她的房间。

当所有人都认为她是病人时，她不是也是了。

梁氏兄弟为了让她更好控制，给她灌下组织提供的“听话水”，刚好那一阵子组织需要测试听话水的功效，这女人就成了他们的测试对象，一次一次的『药』物灌下去之后，金秀荷就真的去了，活在精神病院的，是一记不清自己是谁的，叫做江兰佩的疯女人……

为了更安全把她掌握在手心，梁氏兄弟甚至在拿她做实验体的同时，给她进行了数次整脸。

后整出来的那女人面目僵硬，神经损毁，黄志龙知道了，却觉得万分满意——

金秀荷的父母那阵子身体欠佳，卧病在床，浑浑噩噩，不久后不幸都过世了。而除了亲生父母，谁还会对金秀荷是是活真正挂心？

再看江兰佩如今的面貌，哪怕是非常熟悉她的人，都无法辨认出这张整出来的面容下，掩藏的是金秀荷的脸。

黄志龙听着梁氏兄弟的汇报，终于彻彻底底安了心。

“她现在就是疯婆子，根本不记得自己原来叫什么，有时候拉着护士还叫人好好读，着医生就问孩子们怎么样了，没事做的时候就一人在那边哼丢手绢的歌，她拿粉笔在墙上画了窗户，哼歌的时候就往假窗户上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别人问她，她就神神叨叨说什么，站起来啦。”

黄志龙：“还真是疯了。”

“是啊，是……还有一件事……”

“什么？”

“之前有几学生来精神病院做工，被江兰佩看到了，她原本在哼歌的，结情绪一下子变得很激，我们注意了一下，引起她过激反应的是那些学生穿的校服。”梁季成谨慎说，“有些像沪传的制服。”

黄志龙正在写东西的笔顿了一下，眼睛瞄他放在桌角做样子的金秀荷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还穿着她学生时代的校服，他和她的第一次搭讪，也是因为校服。金秀荷变成了江兰佩，很多东西都已遗忘了，但她内心深处一定还是记着对他的恨的，黄志龙这样想着，回过神来，笔尖已经划破了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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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呀丢呀丢手绢……”

警车内，蒋丽萍听着这首童谣，一面回忆着过去那些事情，一面非常简单，和警员们说了一些当年的经历。

烟又抽完一支，她把烟蒂扔了，神情中失落与平和半掺。

警员们听着她的叙述，心中万般不是滋味。

有人问：“江兰佩当时杀梁季成的时候，换上了谢雪的衣服，我们的侦查方一直都是在想她为什么要给一男人换女装，而事实上关键不在女装，而在于沪传的教师制服……江兰佩本恨着黄志龙，这种行为会让她有种在复仇的错『乱』感，是吗？”

“我想是的。”

还有人问：“那你在广电塔案，用江兰佩厉鬼索命这件事，来营造杀人倒计时的气氛，其实是因为想要替她手刃那些人，是吗？”

“说的没错。”

警察：“你这样做，就不怕被黄志龙察觉？”

蒋丽萍冷笑一声：“畜生做久了，鬼神都不怕。黄志龙才不信这些，他也从未想到那在他床上床下伺候他讨好他的人，会是金秀荷以前的学生。”

“更何况，以他的人品，他不相信这世上还有恩情一说，自然不会怀疑我与金秀荷的关系。他还觉得我这主意出的好，让王剑慷他们吓得魂飞魄散，还把之前的成康病院案彻底收尾呢——他哪想得到，有女人接近他，会是为了仁和？他一看不上女『性』，更不会认为女人当线人。黄志龙在娱乐圈不就不加掩饰对很多熟人说过吗？”

“说什么？”

蒋丽萍淡淡重复黄志龙曾经讲过的话：“——我看不起的就是那些女明星，我拿资本捧红了她们，回头却来给我拿姿态，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她学罢，笑容更是讽刺入骨：“可真是有了趣儿了，就连广电塔那案子，他们后要利用着收尾的，也还是一他们嘴的婊/子——卢玉珠。这些人既看不起女人，又离不开女人……我是真的很想让黄志龙在我的手，那一刻，我偏要问问他，还记不记得当年被他害的金秀荷！记不记得金秀荷曾经照顾过的一笨拙怯弱，每一次丢手绢都要被抓的女孩子——他——记不记得！！”

那丢手绢的童谣，对于问心有愧的魑魅魍魉而言，是恐怖的招魂曲。

而对于蒋丽萍而言，却是对于金校长美好的回忆……

她在歌声悼念她，她在歌声念她，她在歌声替她复仇，她知道自己将一生活在这一首童谣。

蒋丽萍仰起头，她想起在要杀王剑慷那些人，在要出广电塔任务的前夕，她一遍一遍在心底喃喃：“师，我来给你复仇了……我来给你复仇了……”

她狂喜之至，又悲怒万分，她美丽的脸在台灯下简直都扭曲了。

丢手绢的歌声一遍一遍放着，她在歌声，一遍遍写着那对她而言讽刺至极的名字，写着那师活着但她却毫无所知的名字。

江兰佩……

江兰佩……

江。兰。佩！

眼泪打湿了纸面，她伏在桌上，卧底那么多年她承受了无数压力都忍耐住了，而这一刻她终于崩溃嚎啕大哭——

二十年啊！二十年了！！！她的师……就那么生不如被梁氏兄弟凌/辱，二十年啊！暗无天日，昔日笑着鼓励她的那英姿飒爽的女人被『逼』成了真正的疯子……

“二十年……江兰佩……二十年！！”她大哭着，喉咙尽是血的腥甜，到后，泣不成声。

她替她报仇。

她明明可以用更简单，对自己更安全的方法杀了那些人，却偏要选丢手绢的歌，选那杀人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