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IF线你说你一个人,所以我来找你 (第2/2页)

天气开始转凉，马上就到中秋。

【闻鹤】：中秋节那天打算做什么呢？

【闻鹤】：我母亲做月饼。往年都是红枣馅的，但她今年突然想要尝试五仁馅。

【闻鹤】：闻萧说要是做五仁的，中秋节他就不回家。太好。[烟花]

他这边微信兴高采烈发着“撒花”“撒花”“转圈圈”，手机一放下来，脸还是冻着的。

闻母又叫他，“鹅，鹅。”

“妈。”闻鹤：“什么事。”

“你和谁聊天？”闻母的眼睛中『射』出一道诡异的光，“笑这么开心。”

闻萧：“…………”

闻父：“…………”

拜托，到底是从哪能出来闻鹤笑的啊！！那表情不是根本没变过吗！！

但最可怕的是闻鹤并没否认，“柏生。”

闻母：“！！！”

她差以为自己老耳昏花。

“速说！细说！详说！”

闻鹤又把烂大纲讲一遍，闻母不由得深深感叹，儿子真是长大，“这一招以退为进真是用的奇。”

闻萧并不想知道大哥的奇闻逸事，他试图警告，“妈，我最后跟你说一次，你要是真做五仁月饼，我就找我朋友去。”

“爱吃不吃，不爱吃自己做去，还你个的朋友！”闻母转过来，差呲他一脸，“被坏人吊没一年？人家承认你是她对象吗？就你这喜滋滋地自居呢，你你哥，你再你！”

闻萧做梦也没想到这句从小听到大的话竟然朝一日能用到这个场合上：“？”

他开始据理力争。

“韬儿不是坏人！”

“那你现她，中秋节能不能去找她。”

“就！”

“怎么样？”

“她说信号不太好，让我后天再说。”

“那明天不就中秋节吗。”

“可能是打错字……”

闻鹤没听他们说什么，是垂一眼。

对话框的最下面一条还是自己发出的信息，柏生刚才还的，现却突然不见。

上面的“正输入中……”出现又消失，半晌后，他才慢慢回几个字。

【柏生】：没打算做什么

【柏生】：让你弟弟说这种话

【柏生】：中秋节怎么可以不回家。

【闻鹤】：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月饼？

这回停滞的间更久。

就当闻鹤以为对方去做事，一忘记回复，对面又发来一条信息。

【柏生】：随便哪样都行。

闻鹤眨眨眼：“。”

柏生放下手机，很长一段间内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窗外摇曳的花草和云。

阳光正好，丑猫蹦过来，摆着个脸用尾巴轻轻绕着他的脚踝，柏生敞开怀抱，它一跃上，一人一猫拥一起。

柏生闻到猫咪身上宠物香波的香味，还厚实皮『毛』的味道，刚才它一直躺窗前晒太阳，背儿发烫。太熟悉，他顿顿，把脸慢慢埋进丑猫温暖的肚子。

，他是真觉得万物灵的。平他嫌弃猫，猫也不见得多待见他，一人一猫常年保持着一种室友般的关系，但每次，无论什么候，他好像一不开心，丑猫就会过来拥抱他——不，以猫的角度来说，大概是被他拥抱。

权当是作伴。不论对谁。

中秋节，其实原本是规划的——方圆是好心，说自己认识几个今年没办回家的年轻人，到候可以聚一起过节。柏生也知道方圆一直想给自己介绍一个伴侣，但人家和自己怎么能一样呢。

人是今年回不家。

他每年都没家可以回。

但他还是会去——至少可以热闹一，也算是安心。

中秋节当天，柏生一早上就出门，他还给自己安排工作，然后外聚餐，没喝酒，然后迎着晚风慢慢走回家。

好像身体是亢奋的，但精神依旧是疲惫的。

夜幕西沉，柏生到家，给猫铲屎换水和猫粮，把家的灯都打开，然后坐沙发上，万籁俱寂间，突然觉得太安静。

平他对写作环境要求比较高，最好不要一丝杂音，现却觉得这太安静，让人无习惯。

他沙发夹层中『摸』索出都快落灰的电视遥控器，打开电视，随便一台。

现这个候，基本所大台都播中秋晚会。

柏生盯着屏幕会儿，最后还是把电视关掉。

手机一震，方才聚餐完主动交换联系方式的小姑娘发来消息：

【你还是单身吗？】

柏生：“……”

好，好直接啊。

他慢腾腾回个“是”，但又觉得不太好，又后补句，“现还没想”。

姑娘『性』格放的开，委婉地被拒绝后，也不觉得什么，继续乐呵呵地发道：

【你不知道你一进来的候，我室友眼珠子都要冒桃心儿，小鹿差撞死。】

【那么夸张？】

【知不知道一见钟情的含金量啊！你正好长人家审美上，不过她不好意思，我就来】

【原来你是帮她的啊。】

【不是啊！我自己也想～】

柏生和她一搭没一搭寒暄几句，切出对话框，这才发现今天一天的刻意忙碌下，他没注意到闻鹤发来的消息。

闻鹤倒也不管他不回，照常一日三餐地发，柏生这才发现，原来零零碎碎一天积累下来，他和闻鹤能发个大几十条消息：

【闻鹤】：早上好。中秋节快乐！

【闻鹤】：［中秋红包］

【闻鹤】：今天天气晴朗。记得穿『毛』衣，最好带一件外套。

【闻鹤】：我还要工作，老板不可以放假。

【闻鹤】：［大白鹅焦躁踱步.gif］

……

【闻鹤】：想午饭吃什么吗？

【闻鹤】：和我一样掷骰子吧，很公平。

【闻鹤】：妈让我吃太多，晚上留着吃月饼。

【闻鹤】：好饿。

……

【闻鹤】：你今天也很忙吗？

……

【闻鹤】：柏生

【闻鹤】：［语音通话未接通］

……

【闻鹤】：经十一，到的话可以回复我吗？

【闻鹤】：我担心你。

……

【闻鹤】：你哪？

【闻鹤】：柏生

【闻鹤】：柏生

柏生吓一跳，感觉对方都急的快报警，连忙抓着手机回复：

【柏生】：刚刚才到，我没事

对面立刻一个电话打过来。

柏生一接通，就听到熟悉的冷凝声音，“你没事吗？”

“我没事。”柏生解释，“我是一天忙忘手机，刚才到家。”

那边道：“……好。”

说完这些，又好像说无可说，他们之前局限于文字的交流，现隔着电波，一之间倒沉默。

柏生甚至能听见他那边传来呼呼的风声，和车驶过轮胎碾过路面的响声。

“……抱歉，没及回复你。”柏生斟酌半天，才些扭地道歉，“我不知道你会等着。”

一个人习惯，和方圆隔三差五联系一段才是常态，特是他赶稿作息紊『乱』，方圆都习惯他不回消息估计就是闷大睡。

闻鹤那边的嗓音还是同往常一样，“没事。”

又是沉默。

过一会儿，闻鹤突然：“你现干什么呢？”

柏生：“躺沙发上……”

闻鹤：“我妈做的五仁月饼其实不难吃。”

柏生：“我不吃月饼。”

“好。”闻鹤像是不知道说什么，最后说，“中秋节快乐。”

这种祝贺『性』话语，其实柏生早就可以全忽略过去，毕竟世界上又不是每个人都对他知根知底，绝大多数人也都是好意，他什么资格扫人兴——但他现攥着手机，身旁的一片寂静中，突然道：“可是我不快乐。”

闻鹤那边的脚步声突然停：“……什么？”

“我一个人。”柏生视线放空似的着天花板，“我不是很快乐。”

漫长的空隙中，他好像经失去分辨耳边声音的能力，是望着天花板，把自己的心绪一节一节拉扯，发散，送到高处，再慢慢『揉』碎。

他是发呆。

每到这种候，柏生就会想起很多事情，他会从开始想起，比如小学到的课本，“每逢佳节倍思亲”。

他大概过早地明白这句诗。

思绪漫无目的地发散，柏生又想起方圆对他苦口婆心的话，“找个伴侣吧”，又想起刚才向自己表达好感的姑娘，对方形容心动，说是咯噔一下，觉得就是他，人都黯淡无光。

柏生还笑话她，见哪个长的好的都得咯噔一下，那心脏能受得过来么，姑娘豪迈地说她的心脏可以分成无数份，面装着许多许多人，不费事。

门好像被敲敲。

柏生听到，但觉得大概是幻觉。

毕竟快递外卖不可能这么晚送上门，就算送上门也会按门铃，他家门铃那分贝，十外都听得见。

但门口又响响。

不是一下一下的响声，是持续不断的轻敲，柏生逐渐回神，他站起身，走到门前，电子门铃。

黑白显示屏中，闻鹤那张精致的脸印上面，远处楼道的灯尚未灭，光影『迷』离，竟种黑白电影的故事感。

柏生：“？”

他打开门，人还是懵的：“闻鹤？你怎么……”

你怎么这？

闻鹤垂眼他，表情些错觉般的柔和，“你一直没回信息，我想过来。”

“啊。”柏生挠挠脸颊，后知后觉不太对，“那你就不怕我是睡觉吗。”

“怕。”闻鹤突然拎出个小小的精致袋子，他些郁闷地道：“所以以防万一，我带礼物……想让你尝尝，但你说你不吃。”

柏生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发呆期间说的话：“其实也不是不吃……反正，谢谢。”

啊。

好尴尬啊，这个奇怪的气氛。

“所以，”柏生半晌后，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刚才正好来的路上？”

“嗯。”闻鹤重申一遍，“我很担心你。”

柏生：“……”

又来。

这个人说话一向就是这么直白，什么说什么，想到什么说什么，那他就不担心，人会误会吗？

柏生又忍不住那个题，“你对所人都这样吗？”

忙的过来吗，一天到晚得送多少份月饼啊。

声音太小，闻鹤还是没能听清：“什么？”

柏生着他，他站门口，很家地没往内柏生的私人空间哪怕一眼，也站的并不算很近，严格保持着社交距离。

柏生着他没什么表情的冷淡脸庞，突然觉得自己刚才那莫名其妙的想怪没劲的。

“……总之，谢谢你。下次我会记得及回复，”柏生接过他手的小盒子，转身放到桌上，道：“你外面办事吗？”

闻鹤答：“确认没事后，本来想回去的。”

柏生顺口接道：“那为什么不回去……”

“你说你一个人，”闻鹤还是站不远不近的玄关外，那双黑黑的眼睛专注地着他，“……所以我来找你。”

柏生：“……”

他愣原地，些缓慢地眨眨眼。

“所以，”闻鹤凝视着他，眼些难言的紧张，“我来，能让你开心一些么？”

柏生：“你……”

闻鹤：“算我是凑数的就好。”

小盒子发出一声响，通过透明的包装，可以隐约见被小心切好的月饼。旁边还附上小小的刀叉。

闻鹤站原地，静静注视着他，没任要催促的意思。

柏生越来越轰鸣的视线中，脑海莫名浮出一个荒谬的想。

好像，确实是开心一。

还——

你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算是凑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