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妖志（文明起源篇） (第2/2页)

（青铜树枝剧烈震颤，树梢的鸟形纹路纷纷坠落，化作491道流光钻入蒲小倩的U盘）

考古学家（瘫坐在地）：“那些是……“

蒲小倩（查看U盘）：“《聊斋》491个故事的本源意识体。从今往后，它们只能在电子版里‘活’着。“

第五幕 新纪元志异

（三个月后，新版《数字聊斋》发布会上）

读者（指着电子书彩蛋）：“咦？每个故事末尾多了个青铜树小图标……“

（当他点击图标，手机突然弹出全息画面——李炎嫣站在数据化的青铜神树下微笑，身后是491个被数据锁链束缚的故事角色）

字幕浮现：“文明如水，载妖亦载舟。阅读即封印，分享即超度。“

（博物馆屋顶，蒲小倩收起投影仪。她腰间新挂的电子腰牌上，刻着「万妖监察司」五个小字）

蒲小倩的指尖刚触碰到三星堆青铜神树的玻璃展柜，整座博物馆的灯光突然剧烈闪烁。她瞳孔里的数据流瞬间紊乱，倒映出玻璃上密密麻麻爬满的青铜色纹路——那些本该静止的古老纹饰，此刻正如活物般蠕动重组。

“李大人！“她压低声音呼唤，耳麦里传来刺耳的电流杂音。

李炎嫣的虚影从安防系统的摄像头里渗出，判官笔上的朱砂簌簌掉落。那些朱砂粒在落地前突然悬停，组成一幅微缩的星图。“不是X光扫描的问题。“她的声音带着电磁干扰的沙沙声，“青铜神树在主动释放屏蔽了三千年的信号。“

考古学家张教授举着手电筒冲进黑暗的展厅时，正撞见最骇人的一幕：青铜神树的投影悬浮在展柜上方，树枝末端垂下无数发光的数据线，正插入蒲小倩后颈的神经接口。而那个穿唐代官服的虚影，正用判官笔在空气中书写着比甲骨文更古老的契约文字。

“你们到底——“

“张教授，“蒲小倩突然转头，她的左眼已经变成青铜色的机械义眼，“《山海经》里记载的'十日并出'，其实是商朝进行的十次思想能量具象化实验。“她的声音里混着奇怪的电子合成音，“第九次实验失控时，后羿射落的不是太阳，是九个突破收容的思想体。“

玻璃展柜突然爆裂。青铜神树的枝桠疯狂生长，刺穿博物馆的水泥地面。地底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整座展厅的地板开始下沉。李炎嫣的判官笔在空中划出血色屏障，却见那些青铜树枝上睁开密密麻麻的电子眼，每只眼睛里都跳动着《聊斋》不同篇章的文字。

“是归墟的防火墙。“李炎嫣的虚影开始闪烁，“有人在用《封神榜》的原始代码攻击我们！“

下沉的展厅突然顿住。众人跌坐在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里，中央矗立着比展品庞大十倍的青铜神树真身。树干上缠绕的不是普通藤蔓，而是由《河图》《洛书》的原始符号构成的锁链。树根处跪坐着七具青铜尸骸，他们的胸口都镶嵌着泛着蓝光的玉琮——那分明是上古版本的神经存储器。

蒲小倩的机械义眼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姜子牙在朝歌城头展开的封神榜，竟是一张写满基因编码的青铜板。每个被册封的“神“名下方，都刻着对应的思想抑制方程式。“难怪太公望要斩将封神，“她的声音发颤，“他是在给失控的思想体安装杀毒程序。“

青铜神树突然剧烈震颤。树干裂开一道缝隙，里面涌出粘稠的、散发着松烟墨香的黑液。那些黑液在空中凝结成《聊斋》中的恶鬼形象，却又在下一秒崩解成甲骨文碎片。张教授突然惨叫一声——他的右手正在青铜化，皮肤下浮现出《周易》的卦象纹路。

“思想污染！“李炎嫣的判官笔刺入张教授的手臂，蘸着渗出的青铜血液在空中画符。那些血符与黑液碰撞，炸出无数细小的青铜鱼。这些机械鱼疯狂啃食着黑液，鱼鳃里喷出的却是《论语》的竹简残片。

蒲小倩扑向青铜神树基座。她的神经接口自动与树干上的插槽对接，海量数据瞬间涌入大脑：她看见商朝祭司用活人祭祀不是为了娱神，而是在为青铜器填充运行思想牢笼所需的生物能量；她看见周文王演八卦时，脚下其实是覆盖全国的青铜神经网络；她甚至看见唐太宗命人销毁的《时空绣卷》，其实是用人发编织的思想防火墙......

“找到了！“她突然尖叫。青铜神树的顶端绽放强光，浮现出一枚刻着“万妖监察司“的青铜印。李炎嫣的虚影在这光芒中彻底凝实，判官笔炸裂成无数光点。

“以贞观律为锁！“李炎嫣的官服化作数据流缠绕神树，“以开元盛世为钥！“那些光点组成《唐律疏议》的条文，将沸腾的黑液逼回树干内部。

整棵青铜神树开始坍缩。在它即将消失的刹那，蒲小倩看见树干深处坐着个穿现代服装的年轻人——那人抬头对她笑了笑，竟是裴昀的面容。

博物馆的灯光重新亮起。张教授瘫坐在复原的展柜前，他的右手恢复正常，只是掌心多了个青铜色的“囚“字。蒲小倩的机械义眼熄灭了，后颈的神经接口冒着青烟。而李炎嫣的判官笔——

它静静躺在地上，笔杆上多了一行新刻的小字：

“文明如水，载妖亦载舟。阅读即封印，分享即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