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莹电子书www.ibingtxt.cc

字:
关灯 护眼
冰莹电子书 > 信酱的现代战争第三季 > 第54章最暖一天

第54章最暖一天 (第2/2页)

神琦学姐离开后,为诚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道:

“看吧,连神琦学姐都这么说了,你就别太纠结了。织田同学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疏远你的。”

我勉强笑了笑,心里却依然无法平静。

当我们沿着校舍的走廊向弓道部移动时,我的影子忽然定格在烹饪社门前。

半掩的橡木门渗出甜腻的面粉气息,我鬼使神差地贴上门缝——

料理台像被按下暂停键的默片,打蛋器斜插在瓷碗里,糖霜在晨光中凝结成霜花。

烤箱的玻璃窗蒙着雾气,仿佛有人刚刚仓促关掉了电源。

"奇怪,小舞樱今天不在吗?"

我捻起门框上粘着的樱花色糖粒,指尖传来潮湿的触感。

"应该…是运动会…快到了吧,"

为诚看向空教室若有所思地说,

"听说她们要筹备运动会会场美食街的事。"

但本该飘着焦糖香气的解释,此刻却像枚卡在喉间的糯米团。

让我的点头机械而沉重。

记忆中那个总戴着围裙的后辈,总能在我路过这里的时候出来打招呼。

此刻案板上的抹茶粉却呈现出诡异的放射状,像是有人突然松开了握着筛网的手。

窗边垂落的浅葱色帘布突然颤动,惊得我后退半步,却不过是顽皮的风。

我们踏上通向各个道场的长廊,脚下的木地板在正午的阳光中泛着微暖的光泽,为诚所在的弓道部也尽在眼前。

弓道场穹顶漏下的阳光在榻榻米上织出菱形金网。

为诚踏着浮尘走向射位,藏青色袴服掠过木纹时惊起细雪般的檀香。

他抽箭搭弦的刹那,空气突然凝成琥珀——弓胎与筋角咬合的颤音、拇指套擦过箭羽的簌响、乃至呼吸间松烟墨般的气流,都在绷紧的视线里无限延长。

"阿贤,照我这样— —"

他松开指尖,箭镞破开光瀑没入靶心,惊散栖息在稻草环上的金色尘埃。

“你试试。”

我接过他递来练习用弓的紫檀握柄。

当箭杆卡入弦槽的瞬间,信垂睫时睫毛投下的阴翳突然在靶纸上洇开。

弓弝在掌心发出细弱呜咽,离弦的箭矢斜斜栽进土墙,尾羽犹自震颤如惊惶的蝶。

"太急着让思念离弦的话,可是会射到隔壁柔道社的哦~"

为诚拾起滚落脚边的箭,拭去黏在箭翎上的苔藓。

远处箭靶的红心正在阳光中褪成她制服领结的淡蓝色,我又一次拉满弓弦——这次箭杆直接折断了挡箭帘的竹骨。

当第六支箭擦过储箭筒迸出火星时,为诚按住我青筋凸起的手背。

他掌纹里嵌着的牛角扳指硌得生疼:

"弓道可不是用蛮力贯穿的技艺啊。"

堂风穿过道场灌满我的袖管,靶心上密密麻麻的箭孔突然化作她画稿上反复涂改的轮廓。

我甩开被汗浸滑的弓具,任震颤的弦丝在暮色中弹奏空响。

"抱歉。"我踢开散落的箭矢冲出玄关,身后传来为诚的喊声像断线的风筝飘远。

校园里樱树正飘落着花瓣,那些掠过肩头的柔软触碰,多像她曾经戳在我脸颊的铅笔尖。

在不知不觉中...

我已经缓缓走到了联结市中心和家附近的铁架桥上。

暮色将锈红色的钢架浸染成赭石色。

新漆与旧斑驳的接缝处,有零星的樱花瓣卡在铆钉孔里,像被时间凝固的粉蝶。

脚下的铁板随着晚风摇晃,发出轻微的"哐当"声,像生锈的八音盒齿轮在演奏无人知晓的旋律。

桥下河面浮着整片樱花尸骸,被夕照镀成流淌的金箔。

我伸手触碰栏杆上经年的冰裂纹,指腹传来粗粝的触感——多像去年冬天,她几近冻僵的指尖划过我掌心的温度。

低头看向脚下的河水,记忆突然被某种柑橘的甜香刺穿。

那家伙的笑容…

是啊,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从我们第一次在那片堤岸上遇见的时候吗?

彼时积雪覆盖的堤岸像块被揉皱的生宣,我曾背着她在纯白世界划出断续的墨线。

此刻春潮已开始裹挟着樱瓣漫过堤岸,却带不走她如今眼底凝结的霜。

我攥紧口袋里的和纸包装,抹茶团子的青竹纹路早被体温熨得模糊。

桥洞阴影里忽然掠过白鹭的翅膀,惊起水面粼粼的碎光。

"咚!"

我的拳头砸在栏杆上的闷响惊飞了栖息的翠鸟。

指节传来的钝痛在血管里蜿蜒成酸涩的河流,倒映着对岸不夜街暖黄的灯光。

暮色渐浓,河水开始吞吐星月的碎屑。

我数着桥面钢架投下的菱形光斑往回走,每一步都踩碎几片飘落的樱...

暮色在铸铁院门上镀了层锈红色的痂,我推开吱呀作响的外门。

风铃坏掉后还没来得及换,空荡荡的铜管撞在门框上,像谁在暗处叩击生锈的怀表。

旋开主门锁芯,玄关处浓稠的黑暗漫涌而来,将视网膜浸染成深不见底的墨色。

"有人在吗?信?老姐?"

我试探性的问句撞上四壁,在过分空旷的玄关里荡出回声,下意识去摸灯的开关,灯光却没有如期而至。

“唉,连灯都坏了吗…”

我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看向了头顶沉浸在黑暗中的灯具。

在这熏香与木香交织的空气里,好似飘浮着若有若无的香甜气息。

像是烤化了的焦糖裹着香草籽,却又被柑橘皮清冽的酸涩刺破。

这矛盾的味道让我的喉咙无意识地开始滚动。

于是,我摸着黑走向客厅。

黑暗忽然被刺穿。

骤亮的白炽灯管发出电流过载般的刺麻感,视网膜残留的光斑中。

随即,某种冰凉黏腻的物体迎面拍来。

我踉跄着撞上储物柜,奶油顺着下颌滑进衣领的瞬间,闷雷般的哄笑在耳畔炸开。

无数彩带从天花板倾泻而下,像被揉碎的彩虹化作暴雨,将我的狼狈浇得通透。

"十九岁惊喜大礼包——!"

起哄声浪里混着老姐标志性的语气,还有为诚、日向和晴斗。

我抹开睫毛上的奶油,刚要开口,客厅的吊灯突然又熄灭了。

漆黑中亮起一簇萤火。

那个在料理部开放日被我们反复调整的熊猫蛋糕轮廓渐次清晰——

眼睛用巧克力饼干拼接出不对称的憨态,竹叶裱花边缘还带着新手特有的锯齿。

捧着蛋糕的少女长发发梢挂着些许奶油渍,蜡烛摇曳的光晕里。

她泛红的耳尖与抿成直线的唇形成微妙对比。

"贤…"

小信的声音比烛火更轻,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翳。

熊猫翘起的巧克力嘴角沾着星点奶油,恰似她鼻尖蹭到的白渍。

烛光在她睫毛上镀了层金箔,随着呼吸轻颤时,那些细碎的光便簌簌落进我领口的奶油里。

信捧着蛋糕的手指关节发白,熊猫歪斜的黑耳朵在融化的烛泪中渐渐塌陷——

像此刻她制服的百褶裙摆,正被自己无意识揪出放射状的褶皱。

"生...日..."

她唇间漏出的气音惊动了烛火,晃动的光影突然在她锁骨投下一小片游移的阴影。

我盯着那块随着吞咽起伏的光斑,喉结竟也跟着无意识地滚动。

奶油正沿着我的鬓角滑到下颌,痒得像去年冬天,她偷偷把雪球塞进我围巾时,那些钻进衣领的冰凉碎屑。

熊猫蛋糕突然倾斜的瞬间,我们同时伸手去扶。

她指尖残留的蓝墨水混着我掌心的奶油,在玻璃托盘上拖出黏腻的银河。

不知是谁先缩回手,烛光"啪"地爆了个灯花,她鼻尖的奶油渍突然变得无比清晰。

"笨...笨蛋...贤…"

信突然别过脸去的动作带起一阵柑橘味的风,烛光把她的耳廓照得近乎透明。

我望着她制服后领露出的那截泛红的脖颈,胸腔里凝固的郁结突然化作无数蠢动的气泡——

原来这些天她躲着我的时间、那些被墨水浸透的画纸,全是为了此刻熊猫蛋糕上歪歪扭扭的糖霜竹叶。

"信..."

我沾满奶油的手悬在半空,她发梢的柑橘芬芳混着焦糖气息正顺着呼吸灼烧气管。

黑暗里突然传来为诚憋笑的闷响,老姐故意踢翻凳子的声响,但所有这些噪音都像隔着一层糖浆——

因为信突然转回来的眼睛映着烛光,湿润得像被春雨洗过的赤色蔷薇。

奶油从我们相触的指尖拉出细丝时,某种比甜腻更黏稠的东西突然缠住了我的声带。

她嘴唇微微张开又抿紧,在烛光里明灭,最终化作我视网膜上挥之不去的焦痕。

熊猫蛋糕在我们僵持的手间缓缓旋转,融化的巧克力泪滴终于坠落在她手背——

"烫!"

她小声的惊呼像按下开关,我鬼使神差地捧住她手腕。

仿似在这个瞬间,我尝到了墨水的苦、奶油的甜、和她脉搏下汹涌的——比春日常青河更滚烫的什么东西。

未完待续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