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锤魔案(廿九) (第2/2页)
李睿看出了异样,问道:“怎么了?”
“就在刚刚,他又开始了!”雷辰的面色也在一次次交手和失利中变得不再充满干劲。
“早上刚杀了人,晚上就又……”这下,李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鹿县,闫湾村。
村民闫庆一家吃了晚饭,在自家堂屋有说有笑地剥棉花桃子,剥到10点多,儿子闫钢和女儿闫婷先后离开了家。两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今晚竟是他们与双亲所见的最后一面。
11点30分左右,就在指挥部里的会议进行不下去的时候,闫钢回到了家,打开电灯一看,发现父母俩在地上躺着,头都冒着血。小妹在床上躺着,头上也有血迹。
闫钢急忙跑到门外喊人,村民们知道闫庆家发生了杀人案,立即到派出所报了案。警情迅速被报到专案组,警车鸣叫着奔向了闫湾村。
警笛划破雨夜。李睿正擦拭配枪,九毫米子弹压进弹匣的声音清脆。温柔在后座整理物证箱,胶带撕裂声像拉开弓弦。雷辰猛踩油门,雨刷疯狂摆动,挡风玻璃上的血迹被冲刷成淡粉色。
“你带枪干嘛?”温柔一边翻看现场照片,一边问道,照片中死者太阳穴的伤口像张开的嘴。
“杀人。”李睿冷冷道。
“呵呵,我也想!”雷辰的配枪在枪套里晃动,撞出金属的闷响。
“你俩真是够了!”
警车碾过水坑。街边的通缉令被雨水泡发,墨迹顺着电线杆流下。李睿盯着后视镜,霓虹灯在镜面投下血色光斑,像极了现场墙上的喷溅状血迹。
闫家的大门虚掩着。门轴发出濒死般的呻吟,冷风灌入时带起血腥气。李睿戴上手套,指尖触到门框上的刀痕,新鲜的木屑刺进皮肤。
客厅的座钟停在10点17分。闫父闫母仰面躺着,脑浆混着血水浸透了枕巾。小妹的头垂在床沿,长发浸在血泊里,像团水草。
“女孩身上还有热气,”李睿喊道,“赶快送医院!”
温柔正在拍照,闪光灯照亮墙上的年画,鲤鱼眼睛的位置凝结着紫黑色的血痂。
雷辰在院子里抽烟,警笛声由远及近,救护车正碾过水坑驶来。
“闫庆夫妇系钝性物体作用于头部致严重颅脑损伤死亡。小女儿受重伤,颅骨粉碎性骨折,硬脑膜破裂,部分脑组织嵌于骨折片间。”李睿过来说道。
雷辰丢掉烟头,“丢失了3000元现金,同时丢失的还有他们家的户口簿、身份证,闫钢的一块上海牌手表也不见了。”
闫家的土墙爬满牵牛花,紫色喇叭在夜风里无声开合。月光像一把生锈的刀,将院落的轮廓刻在冻土上。
隔壁的狗正对着月亮狂吠。拴狗的尼龙绳在风中绷紧,摩擦着槐树皮的纹路。树下的三轮车歪斜着,车筐里的白菜沾着露水,在月光下泛着青白。
村口的麦秸垛被风吹散,草屑飘过派出所的探照灯,在通缉令上投下斑驳的影。墨迹被雨水泡发了,顺着电线杆流下,在泥地上汇成黑色的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