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算珠谜(上) (第2/2页)
柳含烟捻着他衣带穗子,“她嫁过来身边的大丫鬟应该能查得到踪迹,也就好办了。“
这话像盆雪水泼醒了沈砚舟。
北郊孙泥鳅那帮人,可不就是专吃消息饭的?
不出三日,孙泥鳅捎来口信——钱桃当年的贴身丫鬟翠喜,如今在临州开了家胭脂铺,俩儿子都娶了秀才闺女,日子过得比正头娘子还体面。
“好啊,这帮帮凶倒享起清福了。“
沈砚舟冷笑,指节捏得咔咔响。
为掩人耳目,两口子假借谈丝绸生意直奔临州。
这几日钱姨娘那边安分得很,倒让他们的船顺顺当当到了地界。
蹲在翠喜家对面茶楼盯梢三日,摸清了门道——俩儿子早分家单过,眼下院里就住着老两口。
老头支个馄饨摊,翠喜每日晌午雷打不动要去城隍庙上香。
两子远在异乡,倒真似洗尽铅华的老实人家。
这日天刚擦黑,两口子对视一眼,悄悄摸进了巷子深处。
沈砚舟暗洒迷魂香,将其迷晕的丈夫带离宅。
柳含烟素衣散发,面敷铅粉立于雕花床前,恰似借尸还魂的厉鬼。
她将翠喜唤醒。
柳柳含烟青丝披散如瀑,烛火在素面上投下森森鬼影:“十七载黄泉路冷,今日特来索命连环!你和钱桃我一个都不放过。”
翠喜惊坐而起,后背撞上冰凉墙垣:“夫...夫人显灵?!“
她顿时魂飞魄散,她没想到自己快要忘记的事情,今日又重新提起,“当年皆是钱姨娘威逼利诱!“
柳含烟幽叹如泣:“我那苦命的舟儿...当年鸩毒入喉之痛,我要教你也尝尝?“
她鬼爪般的手指掐住其颈,玉镯脆响如招魂铃。
翠喜见过王氏死后的惨样,这十几年她都在刻意遗忘,此时她已经心房溃败。
“我真的不是有意,都是钱桃和她的老爹密谋,我若是不做,钱桃也要了我的命!“
翠喜抖若筛糠。
柳含烟幽幽道:“你若将他们毒害我的过程细细道来,我便向阎王禀告放了你罢。”
翠喜立马语如竹筒倒豆子,十七载冤情终见天日。
破晓时分,沈砚舟将捆作粽子的夫妇押至船舱,不过单单这翠喜的口供,还不能作太大的证据,他们还要去扬州,找被称作老爹的人,不过现在可以回汴京立案。
柳含烟撕去厉鬼妆容冷笑:“好个金蝉脱壳,倒教你们过了廿年安生日子。“
破晓时分,沈砚舟将捆作粽子的夫妇押至船舱。
归舟劈波斩浪,汴京城墙渐现,可这十七年的往事真的能一帆风顺吗?
公堂对谱,沈延和钱姨娘才知晓他们这几日的所忙。
沈老夫人病重,并未被告知。
沈万金则不想深究调查此事,一个已经死了十七年的人,听了一些个奴仆的话,就要立案,处置他最得意的儿子的亲娘,而且他的儿子正在和大理寺少卿的侄女议亲,怎么来说都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