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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春秋血诏 (第1/2页)

第一幕·墨池乱

清明这日,文庙七十二口洗墨池同时沸腾。

捧书童子踩着浮出池面的《论语》残页,看墨汁凝成儒生冤魂叩拜四方。当他将焦黑竹简插入中央墨池时,池底突然传来编钟闷响——三千年前礼圣镇压的"言祸"邪灵,正在用青铜编钟演绎篡改的《乐经》。

"崔瀺!你养的狗崽子来送死了!"邪灵的声音震碎池畔石碑,墨汁凝成三百持戟甲士。童子怀中《论语》突然增重,缺页处飞出被崔东山撕去的"八佾篇",字句化作金戈铁马撞向甲士。

池底编钟自鸣,奏出《诗经·黍离》曲调。甲士闻声跪地痛哭,手中戟刃调转刺向自身胸膛。童子踏着倒伏的甲士跃入墨池,见池底铺满历代大儒的舌骨,每块骨头上都刻着"非礼勿言"。

舌骨突然聚成骷髅,下颌开合间吐出腥风:"当年礼圣割我舌时,可想过有今日?"飓风卷起墨池黑浪,浪中浮现文圣老秀才被毒哑的秘史。童子以指蘸墨写"慎言",金字却被骷髅的无声尖笑震碎。黑浪化作饕餮吞天,墨字崩解成九幽寒气。骷髅七窍渗出黑血,每滴都在虚空中拼出"言灵"二字,文圣当年被毒哑时咳出的半块玉喉,突然从墨池底浮起,与骷髅的喉骨产生共鸣。

第二幕·剑穗鸣

子夜暴雨中,礼圣佩剑在童子怀中长吟。

他冒雨奔向倒悬山遗址,剑穗上的焦黑竹简不断渗血。雨水冲刷下,血迹在青砖上显形,竟是崔东山用本命精血写的《告天下书》残篇:"...文庙养邪久矣,今以我血洗..."

山门残碑突然活化,碑文"克己复礼"化作石蟒绞杀而来。童子挥剑斩断蟒首,断口处喷出的不是血,而是被镇压的历代状元策论。策论文字在空中重组,凝成礼圣晚年闭关的密室图——那间石室竟藏在倒悬山底!

暴雨突然逆流上天,童子持剑劈开山基。剑气触及封印阵的刹那,三千盏往生灯从裂缝升起,灯焰里映出崔东山被锁链贯穿琵琶骨的场景。他每挣扎一次,灯焰就吞噬百名儒生的寿元。

"原来如此..."童子割破手腕,将金血抹在剑穗竹简上。崔东山的残魂突然具现,抬手点燃所有往生灯:"烧吧!把这些吃人的灯都烧干净!"

灯阵爆炸的气浪中,石室封印崩解。童子踏着飞溅的灯油突入,却见室内供着半块玉玺——正是礼圣镇压文运的"春秋玺",玺底刻着血淋淋的"言出法随"!血字如活物般蠕动,墨气凝成枷锁缠绕玉玺。春秋玺突然悬空旋转,每道棱面都映出礼圣当年割舌镇压文运的场景,玺顶饕餮纹突然张开巨口,将童子的惊呼声吞入九幽深处。

第三幕·舌骨谏

春秋玺现世的刹那,四座天下所有儒生突然失声。

童子握着玉玺站在倒悬山巅,看见七十二口洗墨池化作血眼,每只眼睛都淌出被毒哑的大儒魂魄。魂魄们抬着舌骨制成的銮驾,銮驾上坐着剜去双目的礼圣遗蜕。

"还我声音!"遗蜕突然开口,音波震碎三千里云层。童子怀中《论语》残页尽数焚毁,灰烬凝成齐静春的虚影:"礼圣当年剜目镇心魔,你手中的玺是祸根。"

春秋玺突然增重万钧,童子单膝跪地,七窍渗出金血。玺底"言出法随"四字逆转为"万马齐喑",文庙所有牌匾同时坠落,砸碎的匾额中爬出历代被禁言的狂生。

狂生们以指为笔,在虚空写下血谏。童子突然咬碎舌尖,将精血喷在礼圣佩剑上:"诸君听我一言!"剑光暴涨如日,照出遗蜕体内的真相——礼圣的心脏竟被换成"言祸"邪灵的舌骨!

"好胆!"遗蜕震碎銮驾,三千狂生魂魄凝成谏书长卷。长卷缠住童子四肢,要将他炼成新的"春秋玺"。礼圣佩剑突然自断,剑锋刺入遗蜕眉心,剑穗竹简发出崔东山的狂笑:"师父,弟子替您剜心了!"

第四幕·焚诏劫

芒种午时,童子跪在文庙废墟上焚烧《告天下书》。

血诏遇火不燃,反而吸食火焰凝成血色儒衫。当他将春秋玺按向血诏时,玺底突然伸出礼圣的断指,指尖捏着枚染血的青铜算筹:"当年崔瀺与我下棋,赌你会烧了这诏。"

七十二口洗墨池突然干涸,池底升起三百口青铜棺。棺盖震飞的刹那,历代文庙祭酒的尸骸同时睁眼,手中皆握着弹劾崔东山的血书。血书文字化作锁链缠向童子,却被焦黑竹简残片割断。

"诸君可知,你们弹劾的正是救命人?"童子将竹简残片钉入主棺。棺内爆出崔东山的怒吼:"要这清名何用!"残片上的鎏金文字突然逆流,在棺椁内壁重写被抹杀的历史——当年正是这些祭酒私通妖族,逼得崔瀺焚简灭迹!

天空突然下起血雨,雨水在废墟上汇成"正本清源"四字。春秋玺应声炸裂,碎片刺入所有祭酒尸骸的天灵。童子听见四座天下响起晨读声,那些被篡改的典籍正在众生口舌间重归正统。

第五幕·薪骨鸣

夏至黎明,童子立于重修的明伦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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