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 往昔辉煌之影 (第1/2页)
‘15世纪初标志着罗马历史错综复杂、故事纷繁的织锦中一个至关重要的转折点。上一个世纪见证了曾经辉煌一时的帝国急剧衰落,使其濒临被遗忘的边缘。若不是帖木儿——成吉思汗的后裔、亚洲的征服者——的及时介入,帝国恐怕早已落入雷霆苏丹巴耶济德之手。
1402年命运攸关的安卡拉之战,随之而来的巴耶济德被俘以及恢复帝国大片土地的加利波利条约,再到之后长达十一年的奥斯曼空位期,不可逆地改变了帝国、奥斯曼苏丹国乃至整个欧洲历史的轨迹。
当时,即便是身处精英和权贵阶层的人,也未能察觉到地表之下发生的隐秘巨变,未能察觉到那些预示着新时代到来的微妙暗流。
他们未曾料到,地平线上即将到来的变革将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当1416年新时代的帷幕徐徐拉开时,一位新人物登上了历史的舞台:年轻的专制君主安德洛尼科斯。
他与备受尊敬的人物如曼努埃尔二世、穆罕默德一世、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西吉斯蒙德以及无数其他人一道,共同演绎了一出引人入胜的戏剧,自此将15世纪初叶镌刻为世界历史上最引人入胜且至关重要的时刻之一。’
————亚历山德罗斯·勒卡佩诺斯教授,塞萨洛尼基学院名誉教授,《关于15世纪初帝国政治发展的专著》,1899年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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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来自塞萨洛尼基的使者花了两天时间,坐船抵达了君士坦丁堡。他向港口官员表明了身份和任务后,便在护卫的带领下立即前往皇帝曼努埃尔二世·帕莱奥洛格斯处。
蒙神恩宠,虔信基督的罗马皇帝,绝对统治者,永恒的奥古斯都,曼努埃尔二世·巴列奥略已执政二十年,以言辞雄辩、魅力四射、性格开朗和思维敏捷而著称。
这位年迈的皇帝刚从一场严重的感冒中康复,看上去明显疲惫,但眼神中依旧闪烁着惯有的睿智。
在辞退使者后,皇帝仔细阅读着来信。沉思片刻后,他的目光从羊皮纸上移开,落到附近桌上铺开的一张周边地区地图上。
他的眼睛先是短暂停留在塞萨洛尼卡的位置,然后向北移至多布鲁贾,那是保加利亚北部的一个地区,由多瑙河与瓦拉几亚和摩尔多瓦的省区分隔开来。
沉默片刻后,皇帝开始起草回信。他把信递给等候在一旁的使者,说道:“把这封信交给安德罗尼卡和莱昂塔里斯,提醒他们严加保护穆斯塔法。
必须善待他和他的追随者,但也要确保他们远离自己、奥斯曼人以及任何有其他利益冲突的一方。至于奥斯曼的动荡局势,我赞赏专制君主和代总督所做的努力。放心,我会与我心爱的儿子——穆罕默德苏丹谈判,在这种时候他会听话的。”
“遵命,仁慈至极的陛下,”使者答道。
自早年作为人质在奥斯曼宫廷度过起,曼努埃尔二世皇帝陛下就与当时还是王子的年轻穆罕默德结下了深厚的友谊。穆罕默德一直对比其年长许多的曼努埃尔的智慧、魅力、狡黠和外交手腕敬佩有加。
穆罕默德在经过十余年残酷内战,击败无数王位竞争对手而最终在奥斯曼大空位期胜出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因穆罕默德遵守其僭主兄弟苏莱曼所签署的加利波利条约而更加牢固。根据加利波利条约,穆罕默德在名义上必须尊曼努埃尔为父亲。
使者离开后,曼努埃尔的目光再次落到地图上。他召来刚被加冕为共治皇帝的长子约翰,他目睹了刚才的一幕。
约翰走到父亲身边,对发生的事感到好奇:“约翰,我的孩子,据来自塞萨洛尼基的报告,穆罕默德苏丹在突然造访我们的‘陪都’索要穆斯塔法未果后,立即带领其军队向北方进发了。”曼努埃尔指着地图上的位置说道。
在约翰顺着观察地图之际,他继续说道:“我在北方的密探从梅森布里亚发来报告,称谢赫·贝拉丁已在北保加利亚聚集了大量追随者。据传他已得到瓦拉几亚和摩尔多瓦王子的支持,并且有武器、盔甲、小麦和箭矢正源源不断地运过河来。”
“这个贝拉丁曾担任穆罕默德之兄,僭主穆萨的军事法官,而且还是回教的大智者,据说在整个东方都拥有无数的信徒。现在他举起了叛旗,相信肯定让穆罕默德头疼不已,”约翰说道。
“许多奥斯曼边疆的贝伊仍对被穆罕默德击败的穆萨依旧抱有好感和同情。我听说一些奥斯曼国的军功贵勋们,对穆罕默德偏袒坎达利等高门大族而感到不安。如果当初巴耶济德的儿子们互相厮杀殆尽无人掌权,也许奥斯曼人会一直动荡下去。”
“孩子,这里的局势错综复杂,”曼努埃尔答道:“我们必须谨慎考虑行动,如果我们支持穆罕默德镇压这场动荡,或者保持着中立,肯定会赢得他的好感,获得他的更多支持。但最重要的是,我们需要获得怎样的回报?穆罕默德很清楚我们手中的筹码很有限。”
然而,约翰有着与其父亲不同的看法。他年轻且渴望荣耀,迫切希望证明自己,争辩道:“这只是我们可选方案之一,但如果我们不支持穆罕默德,而是利用穆斯塔法目前在我们手中的事实……想象一下,如果我们趁穆罕默德在保加利亚分身乏术时把他们送到安纳托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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