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高攀低就 (第2/2页)

“这个……”

田德隆略显尴尬道，“有些事，勉强不得。”

刘宸面带促狭笑容望着田德隆，好似在说，你不会已经不行了吧？

田德隆道：“小人已不去想那些事，如今还有小女一人，这次也是跟随家母一起……进了黄州。”

“见过。”刘宸点头道，“令嫒很孝顺，从她随其祖母进了军营后，就一直伴随在侧，孝义无双，田当家教女有方。”

田德隆笑道：“家教还是有的，但就算我再严格要求，也没把儿子教好，身上多少有些匪气，这也是他折在陕西的缘由。不过小女那边……自幼饱读诗书，与他兄长不同。”

刘宸道：“有话直说。”

“不知刘将军是否有婚配？以及……是否有娶妻的想法？”田德隆支支吾吾，总算还是把老娘的嘱托说出来。

“哈哈。”

刘宸闻言大笑道，“田当家，你不会是想把令嫒许配给我这个粗人吧？我乃朝廷通缉要犯，不但是我，连同我身边所有人，若落在朝廷人之手，都是留不住全尸的，哪怕是与我有牵扯，也会遭遇灭顶之灾。”

田德隆听到这里，神色略带苦涩道：“如今不也绝后了？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哦。？刘宸微微皱眉。

田德隆道：“小人也知道，您贵为义军领袖，顾着大义，才未顾及成家。若要娶，怎样的大家闺秀豪门千金，都是可以迎娶回去的，小人一介商贾，是没资格与您攀亲的。”

刘宸笑道：“言重了，我就是个贼，眼下又被朝廷围追堵截，是是我高攀不起。”

话是这么说，但刘宸也在想，你田德隆是不是也太把自己当回事？

就算我是个贼，手底下万把弟兄，还占了两座城，也算豪杰，随便一个商贾就想把女儿嫁过来，若真这么容易，那人人不都想来玩投机？

感情我就这么稀罕跟你们搞政治婚姻呢？

田德隆似乎也明白这一点，他道：“小人自知冒昧，在家母提出此事时，也觉得，您大概不会接纳。但既是家母所提，小人该说还是要说……”

“嗯。”刘宸点头。

“既然说了，那就要把事说清楚。”

田德隆道，“小人并非那不知好歹之人，也心知眼下是没资格与您联姻，不如先许个婚约。要是您在攻取武昌时，小人能尽心竭力，在破城是立下大功，让您顺利进城，并助您攻取江西城池，您便纳了小女。您看如何？”

从这条件，刘宸能感觉到，田德隆很高明。

先帮你拿武昌，让你知道我有价值，再行联姻。

但为了防止你进城之后提上裤子不认账，我也得体现日后价值，那就是继续帮你打江西，尤其是攻取九江、南昌等潜在重镇，你还需要我。

如此便做到政治投机，互惠共赢。

刘宸道：“田当家，你是生意人，你不觉得，这个赌约，你是亏的？”

“不亏不亏。”田德隆赶紧道，“您先听小人说下去。相应的，要是您在接下来几战中，未能将官军主力驱逐，不得不重新……寻找落脚之所，那此约定也就作罢。”

“呵呵。”刘宸笑了笑，没说什么。

田德隆急忙解释道：“您一定是觉得，小人是在打如意算盘，想进退有度，立于不败之地。为让您满意，小女……就直接留在您身边，伺候您左右，要是您辗转去它处，她就是您身边一个婢女，任由您处置。只是……”

“只是要对外宣称，人是我抢回来的，不是你主动把人送给我的，是这意思吧？”刘宸笑着问道。

“这个……”

田德隆眨了眨眼。

心说，这果然是聪明人。

什么话都不用直说，他就能一清二楚。

确定他没读过书，只是个草寇？

看来我老娘认人也是挺准的。

田德隆道：“如您所言，您看？”

刘宸道：“我觉得田当家所提的，非常合理。我眼下也的确非常需要有地方豪绅全心全意帮我筹谋。我也要拿出一点诚意来，那就是在我带兵打退朝廷主力之前，是不会接纳令嫒的，若我兵败，你带你家眷顺利离开，你我就当素无瓜葛，你看如何？”

“如此……怎好意思？小女她……”

“不用不好意思，回头我还要等田当家帮我攻打武昌，甚至是攻取江西各城。你我这属于……共赢。”

田德隆欣喜道：“对对对，咱是共赢。”